“伯仁,救我!救我!”就在夏侯尚大腦一片茫然,漫無目的任由坐騎馱着漫地亂跑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個微弱而熟悉的聲音在呼喚自己。
夏侯尚穩定心神,勒馬循着聲音的方向俯身看去,卻見一名滿臉污血、目光呆滯、披頭散髮、穿着精良甲冑的騎士,躺在死人堆裏微弱的呻吟着,一隻鮮血淋漓、衣衫襤褸的手無力地向他揮動。
夏侯尚回頭看到身後沒有追兵,就跳下馬,撥開那個人遮住臉的亂髮,定睛一看,大喫一驚,原來是曹真。
夏侯尚趕緊找來一匹馬,扶曹真上馬,驅馬速走。
曹真在衝鋒的時馬腿被趙雲射傷,被拋下馬,頭顱撞地昏厥過去。
一路上,劫後餘生的夏侯尚、曹真哥倆,不斷哀嘆唏噓,感嘆人生無常,痛罵烏桓胡蠻“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順手救起了曹休和幾個虎騎曹卒,一夥人焦頭爛額,垂頭喪氣地打道回府。
這時,烏丸王子難樓已經清理了戰場,趕着三百多匹戰馬,馱着大批繳獲的戰利品,興高采烈地趕往漢軍陣地。
剛到半路,就遇上了趕來接應的趙雲大軍,正是白龍營都督趙雲,參軍杜琪、司馬丁鹹,率領的無敵部、敢死部、陷陣別部六千五百人的左翼預備隊。
難樓見到和藹威武、毫無架子、熱情親切的趙雲,好像遇到了久別的親人,一貫冷漠的他,竟然被感動得痛哭流涕,不由自主地跪拜下去。
對常山趙子龍之大名,和其他曹軍將士一樣,難樓也是如雷貫耳,神交已久,只不過區別在於曹軍對趙雲是聞風喪膽,避之如虎,而難樓則是高山仰止,仰慕不已,敬若神明。今日有幸得見真人天顏,怎能不激動萬分呢!
趙雲不明就裏,見狀趕忙扶起,好言撫慰,讓人護送難樓王子到後方休息,難樓執意不肯,要跟隨趙雲繼續殺敵。其他烏丸騎兵也異口同聲的表示要緊隨王子痛殺敵軍。
能與偶像並肩作戰,這是難樓夢寐以求的平生幸事啊。何況滅族仇人就在眼前,可以大殺一場,報仇雪恨,此刻不報,更待何時?!
趙雲見難樓如此堅持,當機立斷把先前來投的伊雉邪等五百烏丸騎兵,與難樓帶來的五百人合成一部,暫由難樓擔任別部司馬,伊雉邪、伊雉朗爲假司馬,隨預備隊大軍出戰。
此時,曹軍中軍處煙塵大起,人叫馬嘶,大隊人馬急促南來,想必是夏侯淵派兵來救援曹純,估計有數千人馬。
趙雲劍眉一蹙,眼珠一轉,頓時計上心頭,他拿定主意,斷然命令道:“吾與高翔、許允統領陷陣別部二千五百作爲先鋒先行迎敵,杜琪、閻晏率無敵部兩千,丁鹹、馮習、杜義率無往部兩千,分別爲左右救應,等戰鬥到了膠着狀態,看我令旗信號,一齊殺出,一舉擊潰曹軍。”
衆人轟然聽命。
這時,傅彤、習珍帶“當陽敢死別部”前來支援,傅彤祕密向趙雲傳達劉禪的命令,說得趙雲連連點頭。
趙雲微笑地看着穿着虎豹騎黑色鎧甲的難樓,對難樓微笑道:“難樓王子,小主公有一計,可大破夏侯淵,但需要你的配合。”
難樓一臉驚喜,彎腰躬身道:“趙將軍,有用到難樓的地方,請儘管吩咐。”
趙
雲擺手笑道:“無須王子親自出馬,只勞煩你的部下去一趟就可以了。需如此這般即可,你且俯耳過來。”
“請將軍無論如何相信我,難樓就是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一定圓滿完成任務。如若失敗,甘當軍法。”難樓擲地有聲,斬釘截鐵道。一句話,他就是堅持親自執行任務。
趙雲無奈苦笑,只好安排傅彤、習珍率領“當陽敢死別部”一千六百人,配合難樓行動。
就在曹純率虎豹騎下餃子般跳進漢軍大陷阱之時,夏侯淵心急如焚,最令他擔心的是曹純統領的虎豹騎,虎豹騎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是無與倫比的,現在他首當其衝的事情就是如何救出虎豹騎,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夏侯淵急不可耐地要親自領兵去救,卻被中堅營假部督郝昭制止,理由是夏侯淵乃三軍統帥,肩負整個戰局之走向,身系全軍將士之安危。
夏侯淵只好派郝昭和武衛營假部督牛金,共同率五千兵馬去救曹純。
郝昭,字伯道,太原人,長得魁梧雄壯,足智多謀,弓馬嫺熟,深通兵法,少年從軍,屢立戰功,逐漸晉升。
牛金,字伯石,涼州人,體格魁梧,人高馬大,有萬夫不當之勇,跟胞弟牛蓋一樣,使一把開山大斧。
郝昭、牛金帶領武衛營軍司馬魏平的左部、軍司馬鹿磐的右部,及本部一千人共五千,向大陷阱急馳而來。
不多久,大軍遇上了灰頭土臉的夏侯尚、曹真、曹休哥仨廖廖數人,郝昭趕緊詢問情況。
見到地位遠低於他們的郝昭,三兄弟深感顏面盡失,只是說曹純危急,讓郝昭速速去救,就匆匆趕路了。
郝昭聞言心頭大振,料想曹純必定是凶多吉少,加速率軍趕路。
行了兩里路,便被一彪兵馬攔住去路,人數只有兩千,但軍容嚴整,旌旗招展,兵強馬壯,刀光耀日,殺氣沖天,令人望而生畏。
郝昭暗暗稱許,不敢起輕敵之心,神情嚴肅起來。
一杆白底紅字的大旗獵獵飄揚,上繡一個斗大的“趙”字。旗門開處,一員穿着銀色鎧甲的大將緩緩策馬而出,雄姿偉顏,威風凜凜,玉面劍眉,不怒自威,正是白馬銀槍常山趙子龍。
郝昭久聞趙雲大名,今日見到真容,不免有點膽戰心驚。
牛金卻滿不在乎,絲毫不以爲意,兩眼望天,顧盼自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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