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雄圖 >第143章 怒攻
    風和日麗,滿眼翠綠。惠風和煦,天高雲淡。

    曹軍大營外,魏諷、耿紀、黛麗珊一行與劉銅、黛麗絲依依不捨,揮淚辭別,拿着于禁的親筆書信、通關文牒,踏上了北歸的征途。

    一大早,張遼就接到合肥急報,說是孫權以副都督呂蒙、朱然爲大將,周泰爲先鋒,率徐盛、韓當、丁奉、蔣欽三萬兵馬,進駐濡須塢,水陸並進,聲威大振,合肥震動,請求救援。

    見軍情緊急,張遼與于禁、臧霸等商議後,拔營北歸。

    旌旗獵獵,鐵甲鏗鏘,七千曹軍逶迤向北。人逢喜事精神爽,張遼、于禁心情大好,一路談天說地,欣賞沿途風景。

    張遼趕往合肥的前五天,江東軍已從濡須塢分水陸兩路向合肥進發,水軍共出動五艘樓船、十艘蒙衝鬥艦、二十艘快艇運輸兩萬五千兵員、糧草、輜重,後面跟着五艘空船,經巢(湖)肥(水)運河——肥水逆流而上,過東關,入巢湖,沿施水直抵合肥。陸路五千沿河搜索,與水軍齊頭並進。

    這是孫權、呂蒙精心選的一條最省力、最快捷、成本最低的線路,如果單純使用陸路交通線運輸兵員、糧草給養耗時費力,而船隻航運則能利用水、風等自然力的幫助,效率比陸運高得多。故有“一船之載當中國(原)數十兩(輛)車”之說。加上水路更能發揮江東軍水師水戰見長的天然優勢,如果戰敗可以撤退到戰船上,揚帆順流南歸,迅速脫離戰場。

    呂蒙本來志在荊州,被孫權當頭棒喝,面服心不服,心裏萬分憤懣,又不敢當場發作抗命不遵,只好拿合肥撒氣。

    到合肥之前,呂蒙已偵知合肥守衛空虛,遂下死命令水軍戰船開足馬力,陸路步騎加快速度,日夜兼程,不兩日便趕到據合肥城兩裏遠的巢肥運河邊。

    呂蒙讓戰船就地拋錨,把大營駐紮在岸上,留丁奉領兵五千留守大營,看守戰船,其餘兩萬五千大軍把合肥城團團圍住。呂蒙領五千兵作爲預備隊,朱然率周泰、徐盛、韓當、蔣欽負責攻城,兩萬兵力分爲四隊每隊五千人,不由分說,分別進攻東、西、南、北四門。

    合肥城裏只有區區八千曹軍,其中中央駐軍三千,郡兵五千。揚州刺史、合肥守將張喜、別駕蔣濟早早得到情報,一面緊急派人飛馬向許昌求救,通知周邊郡縣諸如皖城、廬江、歷陽、居巢等策應增援。一面進行全城總動員,告知後援大軍必到,搶修城防工事,收集儲藏糧草及其他戰爭物質,全城軍民同仇敵愾,嚴陣以待。

    江東軍葡一進攻,就遭到了合肥軍民壁壘森嚴的迎頭痛擊,傷亡慘重,戰鬥進行得異常慘烈。由於張喜沿用了前任劉馥御城之法,準備充分,全城軍民同仇敵愾,憑藉堅城厚牆和居高臨下的優勢,勞逸結合,守法有度,損耗不大,讓呂蒙有了如哽在喉之感。

    合肥位於揚州西南,長江、淮河之間,巢湖之濱,南北水陸幹線的衝要,襟江擁湖,四通五達,爲數條水陸路途的匯聚之所,作爲承東啓西、貫通南北的交通、軍事樞紐,歷來爲兵家必爭之戰略要地。可以這樣講,無論是曹操還是孫權控制了合肥,便可以向幾個戰略方向用兵,或堵住幾個方面的來敵。有“江南脣齒,淮右襟喉”、“江南之首,中原之喉”之稱,歷爲江淮地區行政軍事首府。

    合肥名稱的來歷,就是由於因爲該地爲施水合於肥水之處,其地理位置正好在巢肥運河這條水陸交通幹線的要衝,即施水與肥水的連接地段。

    曹操滅袁術後,在與袁紹激戰的同時,以超前的戰略眼光,委派劉馥爲揚州刺史。劉馥單馬赴任,籠絡大族,招撫民衆,整頓吏治,興辦學校,教化人民,興修水利,典農屯田,發展經濟。“數年中恩化大行,百姓樂其政,流民越江山而歸者以萬數。於是聚諸生,立學校,廣屯田,興治芍陂及茄陂、七門、吳塘諸以溉稻田,官民有蓄”。當地經濟得以恢復發展,曹操政權在淮南的統治逐漸得到鞏固。

    揚州刺史的治所原在近江的歷陽,由於過去靠近孫吳的統治中心,一直以來都受到孫吳軍隊的嚴重威脅。爲改變這一不利態勢,劉馥請示曹操同意後,大興土木,重建被袁術破壞殆盡的合肥,修葺舊城,建造新城,將揚州州治西移至此,該州常備軍隊也駐紮此地,還儲存大量的作戰器械。“又高爲城壘,多積木石,編作草苫數千萬枚,益貯魚膏數千斛,爲戰守備。”劉馥積聚的經濟、軍事力量,爲後來合肥以及淮南的固守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呂蒙在出發前在孫權面前誇下了海口,說七天內定要攻克合肥。但是如今已經進攻了五天,竟然不得寸進,合肥巋然不動。

    他見進攻受挫,勃然大怒,不顧天降大雨,以車輪混戰之法,將各門軍隊分爲幾個梯隊,輪番進攻。

    經過孫吳軍數日的激烈攻擊,加上大雨滂沱,合肥城牆多處崩塌,形勢十分危急。張喜、蔣濟見勢不妙,親自督戰,組織守城預備隊生力軍及時增援,猛烈擊退孫吳軍,發動民壯搬運磚頭、草、棕櫚葉迅速修補城牆,夜晚則點火照亮城外,觀察敵人的動態,嚴陣以待,加強防備。

    呂蒙數次功虧一簣,傷亡慘重,恨恨而退。

    就在張遼出發的這一天,大雨不再,天已放晴。

    江風呼嘯,波濤洶涌,大纛飄拂,天色陰沉。

    巢肥運河的一艘樓船,這是呂蒙的旗艦。天剛剛矇矇亮,江東軍大營、船隊便響起了淒厲蒼涼的號角聲,旗艦上人來人往,將領雲集。

    一夜難眠的呂蒙早早起來,端坐在旗艦帥廳的虎皮大椅上,眼圈發黑,神情嚴肅,滿面寒霜,臉色陰沉。

    在點卯完畢後,呂蒙凌厲地掃視了一眼衆將,怒氣衝衝喝道:“呂蒙有幸得主公重用,率大軍進攻合肥。合肥守軍勢單力薄,守備羸弱,天降大雨助我江東,本來以爲定可一鼓而下。不料張喜、蔣濟兩賊早有防備,軍械足備,城牆堅厚,全城軍民同仇敵愾,頑強無比,致使吾軍不得寸功,反而折戈城下,傷亡已達三千有餘。諸位將軍深受主公厚恩,當身先士卒,親冒矢石,努力向前,立下蓋世之功,不失封侯之位。”

    呂蒙眼睛寒芒閃動,臉色陰森,冷冷喝道:“然而,如有怯懦不前貪生怕死者,休怪吾尚方寶劍不認得你們!”

    話音剛落,呂蒙“嗖”的一聲,拔出孫權賜給的尚方寶劍,劍光凜然,燦若秋水,令人望而生畏。

    衆將不禁怵然一驚,面帶懼色,一個個正襟危坐,神情嚴肅。

    呂蒙臉色鐵青,浮腫發黑的眼睛寒光閃爍,象利劍一樣刺向衆人,語氣陰森森冷凜凜,冰如寒霜的下令道:“周泰聽令,汝作爲先鋒大將,攻打數日不得寸進,本來本督要重重治汝之罪,念你爲江東宿將元勳,多有舊功,先放你一馬。今日如再不攻破南門,必拿你祭旗!”

    “得令!”魁梧彪悍的周泰應聲而出,面帶愧色,略帶怒氣沉聲應道。

    “朱然、徐盛、韓當、蔣欽等其餘衆將俱要奮勇殺敵,率先垂範,如再無進展,將軍法從事。主公在斬吾之前,吾先砍下爾等腦袋!猶如此案!”呂蒙話語如鐵,擲地有聲,老羞成怒之下,執劍閃電般砍向案臺,寒光一閃,案角應聲飛去。

    “願聽副都督之命!”衆人被嚇得面如土色,拱手躬身,轟然應答,但不少人都帶着忿怒不平的神情。

    天氣雖然放晴,但太陽卻象呂蒙的臉色陰沉着躲進了雲層裏,天空還是一片灰濛濛。

    合肥城昨晚的硝煙還沒散盡,城外的進攻已經急不可耐。

    “殺!殺!殺!”伴隨着驚天動地的戰鼓聲,穿着青色軍裝的江東軍用刀劍拍打着盾牌,推動着攻城器具,邁動着沉重的腳步,象青色的海浪涌向城牆邊。

    弓箭互攻之後,就是攻防的轉換,檑木、滾石、金汁、火油、火箭、雲梯、衝車、霹靂車、刀砍、劍劈、槍挑、斧劈這些冷兵器的戰爭元素,在合肥的城牆上下交叉上演,無情地收割着雙方士卒鮮活的生命,不時地夾雜着淒厲刺耳的慘叫聲。

    一將功成萬骨枯。儘管城牆下早已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但是在嚴峻的將領和麪無表情的督戰隊冷漠無情的督促下,江東軍悍不畏死進攻持續不停,一排排士卒倒下,又一排排的戰士無視死神,前仆後繼地向前衝往上攀登,象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長一茬。

    不多時,合肥的城牆腳下已變成了地獄般的戰場,先鋒大將周泰看着袍澤戰友一個個淌着血泊之中,睚呲欲裂,虎目含淚,心如刀割,在他的揮刀狂吼督促之下,南門孫吳軍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合肥城就象在波濤洶涌大海上飄零的小舟,顛沛流離,兇險萬分,隨時覆沒,然而卻安然無恙。

    “將士們,合肥已燈枯油盡,破城指日可待,此時不攻,更待何時!弓手掩護俺,兄弟們,隨我衝!”見久攻不下,周泰急得眼眶發紅,來回度步,眼血欲滴,突然聲嘶力竭地狂吼道,用盾牌護住要害部位,揮動大砍刀沿着雲梯瘋狂地向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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