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裏又出現了一陣尷尬的沉默和莫名的寂靜。
“呵呵。林公子童言無忌，天真爛漫，大家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切不可太過較真。”司馬徽呵呵一笑，打破了寧靜。
劉禪的意思已昭然若揭，他的態度就是擁漢反曹，所品評之人反曹着皆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亂臣賊子，皆不得好死。反之，這是大漢忠臣良將，前途一片光明，善始善終。
司馬徽心中十分疑惑，作爲荀彧的摯友，他深知荀彧十分忠於曹操，爲曹操勢力的壯大作爲了巨大的貢獻。想不到他的親外甥卻是不折不扣的狂熱的反曹派，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親曹人士喫人的表情和噴火的目光，劉禪裝出十分委屈的樣子，忙不迭地擺了擺手，笑道：“各位高人名士，林川才疏學淺，信口開河，胡亂品評，得罪之處，還望海涵。一切皆以龐德公、水鏡先生、黃老先生爲準。”
劉禪把球踢給了三位老人，看看他們如何接招。
“林川，有膽量就品評一下三老，敢嗎？”怒火中燒的蒯祺按耐不住，惡聲惡氣道。
他自視甚高，又是荊襄大族蒯氏精英頂尖人物，娶了諸葛亮大姐諸葛夢雪後名聲大噪，本來就自視甚高，加上自以爲蒯家力促劉綜投降，對曹操有大功，起碼封侯拜將。但蒯氏三兄弟，僅二哥蒯越因功而被拜爲章陵太守、封樊亭侯，他與大哥蒯良還沒有動靜，一直賦閒在家。兩年來一直鬱悶填胸，如今又被這個少年奚落詛咒，火上澆油之下，終於火山爆發。
劉禪冷冷地看着蒯祺，卻一言不發。
龐山民要報一箭之仇，也落石下井，挑釁地看着劉禪，起鬨道：“敢不敢啊？小朋友。”
龐德公目光如刀，氣惱地剜了不成氣的兒子龐山民一眼，，怒道：“放肆！無禮之際！”
轉向劉禪道：“林公子，既然大家都翹首以盼，你就品評一二吧。”
司馬徽、黃承彥也點頭示意。
龐山民被老父親當頭棒喝，老實了下來，收起嬉笑，訕訕而坐。他也是個志大才疏之人，也是靠娶了諸葛亮二姐才小有名氣，爲人所知。
“既然臥龍先生的兩位姐夫意願如此強烈，林川也不好拂了你們的美意，掃了大家的雅興。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再次獻醜了。”劉禪冷冷一下道。
“龐德公淡泊名利，超凡脫俗，不沾俗塵，乃公認之神仙一般的世外高人，其無疾而終，高雅隱士之名將流芳百世，世代流傳。可謂江海冥滅，山林長往。遠性風疏，逸情雲上。道就虛全，事違塵枉。其在名士高人之地位將無人可以撼動，所居鹿門也將爲文人騷客追憶憑弔之勝地。”劉禪目光深邃，輕聲嘆道。
“黃老先生乃荊襄高士，德高望重，學識淵博，教女有方，壽終正寢。將因女婿臥龍之豐功偉績而揚名。”劉禪繼續道。
龐德公、黃承彥點頭微笑，神清氣爽，怡然自得，果然有長者之風。
劉禪卻視而不見，
慢騰騰地喝了口茶，才緩緩開口：“水鏡先生人清高拔俗，精通經學、天文、曆法、地理、陰陽、八卦、奇門遁甲，兼通儒、道、兵、法，有知人論世、鑑別人才的能力。對天下大勢洞若觀火，盡在掌握之中。衆望所歸成爲五瑞之首，領袖羣倫，實在是天下第一智謀之士！”
“水鏡先生，實至名歸!”
“水鏡先生，實至名歸!”
劉禪話音剛落，滿堂喝彩，歡聲雷動。
“林公子誇獎太過！老夫是惶誠惶恐，實在是名不副實啊！”司馬徽連連擺手，老臉上透出一層淡淡的紅色，雖然盡力的掩飾自己的喜悅之情，但是劉禪還是強烈地感覺到他內心的激動。
“其以後會如何呢？”司馬芝抱着雙手，眼光冷冷地盯着劉禪，語氣有些戲謔道。
“子華兄不必着急，吾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的。”劉禪淡淡道。
說完，劉禪慢慢閉上眼睛，裝模作樣地又掐又算，煞有介事。
良久，劉禪緩緩睜開眼睛，謂然長嘆道：“貴爲五瑞之首，中央土之水鏡先生，塵緣未盡，不日將會再次墮入宦海，沾染紅塵，前景未卜。惜哉！惜哉！”
劉禪悵然若失，神情莊嚴肅穆。
衆人聞言皆盡皆失色，目瞪口呆。
司馬徽的臉色數變，心神浮動，心頭巨震，暗道此子不凡，竟然可以看透自己。
“胡說八道！”
“一派胡言！”
“癡人說夢。”
“水鏡先生乃高潔之士，怎麼會與凡夫俗子同流合污？”
一片驚愕、喧譁之後，衆人紛紛指責劉禪。
劉禪雙手下壓，示意大家靜聲，他平靜地笑了笑，道：“衆所周知，五瑞下凡人間是帶着歷史使命而來，就是選擇雄主，輔助雄主安定一方，讓人們安居樂業。水鏡先生作爲爲五瑞之首，如果不能選擇一方雄主施展他的才華，豈不是有違天意。如果他真如大家所希望的遠離凡塵，那就是罪惡滔天，逆天而行，公然抗拒上天，罪不容誅，必遭天譴，禍及司馬氏子孫，危及千秋萬代！”
劉禪的話如同灑了一把鹽灑進沸騰是油鍋，石破天驚。
大家面面相覷，盡皆失色，羣情激奮起來。
不少人議論紛紛，讚賞的，指責的，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林公子真的是至理名言，敢說敢講，殊爲難得，可敬可佩！”
“標新立異，必有所圖！”
“真是危言聳聽！”
“實在驚世駭俗！”
“膽敢如此評說水鏡先生，簡直是膽大包天，狂妄之至，可惡至極！”
“這就是所謂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劉禪緊緊盯着叫得最響的司馬芝，冷冷道：“難道這就是你們所想要的結果，這也是水鏡先生及你們司馬家族所樂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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