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離開中海去往美國之前,兩人已經這麼約定好了。
大家都在等着過春節,但淺予的2001年已經開始了。
她拉了兩個大箱子,雖然有人送往機場,有人接機,但是這些畢竟做不到零距離,萬一有個樓梯缺部電梯,她就挺麻煩了。
在家裏,陳子邇問她:“你這都裝了什麼”
“主要是一些食物,中海的小特產。”她回答說。
“給同學帶的”
“要讓她們知道什麼叫中餐的美味”
陳子邇講:“喲,那可不一定,有些外國人喫不慣中餐的。”
淺予臉一拉,嘟嘴看着他。
陳子邇正端着茶杯喝水,馬上洞悉了局勢,“不過我想或許她們會喜歡。”
淺予轉爲甜甜的笑容,湊了過來,“讓我抱抱。”
“你最快什麼時候可以從哈佛畢業”陳子邇拍着她柔軟的背說。
“快的話03年,慢一點要05年,碩士這個學位在美國很尷尬,要麼本科畢業,要麼博士畢業,碩士畢業在他們看來好像是有些奇怪的事。”
這話是什麼意思
“03年我已經覺得很就久了難不成你還要讀個博士”他略顯不可思議的問。
小淺予摩挲着他的下巴,說話間帶些自我的臆想,“怎麼了如果陳子邇娶的是一個博士,對於你來說也是一件臉上有光的事啊”
陳子邇問:“你是爲了我”
“嗯應該是爲了我們吧。”
不行,讀完博士,這都什麼時候了,問題的關鍵在於他知道淺予對讀書的想法很樸素,也很大衆
他們讀書是爲了謀生,反過來說解決了謀生問題,學歷對很多人就喪失了吸引力。
畢竟像陳子邇這樣單純的喜歡的讀書的文化人可不是不多,嗯。
“最早最早,我掙錢的動力就是來自於爲了讓親人過上好日子,我可沒想過弄的你必須得去讀那麼高的學歷。”
陳子邇一邊說一邊想,他第一次想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淺予以後會做什麼工作,關於這點因爲她有主見,所以事實上他是散養的,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是有必要換一種方式的。
讓她啥也不幹這不行,讓她去別的公司上班他可捨不得,扔一個公司給她也不靠譜,或許
“淺予你學的是計算機在哈佛,”
“嗯,是啊,”她點着頭,“怎麼了”
“不如你創業吧”就在剛剛他的腦袋裏忽然閃過這個念頭,好像小扎就是哈佛的,感覺有搞頭啊。
越想越覺得是,現在才2001年,互聯網創業是來得及的
“創業我還在讀書呢,”淺予卻對這個提法沒什麼準備。
陳子邇說:“沒關係,有很多人都是在校園裏創業的。”
“可是互聯網現在是冬天,而且我也不覺得有什麼我能幹的。”
“有的,你有的,還記得幾年前我和你說過的社區和社交的區別嗎”
互聯網誕生了不少公司,在目前的節點上,最值
得嘗試、最有前景的顯然是小扎搞的那個。
陳子邇則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盛淺予是中國人,在美國創造那樣的公司其實是不可能的。
規模小的時候,沒人理你,但一旦稍稍有點氣象,真的是爲了國家安全也好,或是乾脆的紅眼病也好。
總之一箇中國人,掌握着大量美國人的隱私這真是想多了。
他正想說咱們冷靜一下,沒想到淺予回想起來了,“我還記得,你說社區只能誕生一些論壇那樣的小玩意兒,但社交是可以做成大公司的可能的”
“不是,淺予你先聽我說”
“不過你那時候只說了社交的概念,具體實現要怎麼弄”
“對,那是概念,要想搞的好”
“沒關係,你是最懂互聯網的,你說過互聯網的思維或是概念其實才是最重要的。”
陳子邇頓住了,他揉了揉鼻子,媽的,我那些都是學學大佬忽悠人的啊。
已經遲了。
如果是普通人,隨便說說,聽的人肯定嗤之以鼻講一句你特麼拉倒吧磚搬完了沒就吹牛逼
但討論這個問題的不是普通人。
陳子邇的觀點那能是隨便說說的觀點嗎
沒有道理。
淺予是計算機專才,有了想法,她能馬上從專業的角度去評估這件事的可行性,難度,以及實現後的大致效果。
這都沒什麼,重要的是,小淺予雖然是個女孩兒,但是對於取得成就獲得成功的渴望一點不比誰差。
某種程度上,她甚至超過了陳子邇。
“那好吧,我們有空好好討論一下。”陳子邇捏着她的小手說。
如果真的有興趣,那就試試好了,他剛剛想到了一個困難,覺得不可能便想放棄,但其實這是不對的,創業成功的概率很小,你會遇到各種個樣看起來無法解決的困難。
其次,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證淺予真的能成功,所以先入爲主覺得她隨便一弄就是個世界級的公司,這其實是有點沒逼數的。
要知道,當初他自己就是覺得阿里騰訊的成功他複製不來,所以才賺錢投資撈個股東噹噹算了。
而如果真的到了要面對政治干擾的時候,再說吧,反正老美是刑不上富人,大不了股票套現換成美元走人。
而且對於一個人來說,這一段經歷其實才是最大的財富。
“真的”
“真的,”陳子邇想想忽然也覺得有點意思,“你如果有好的想法,比較靠譜的商業計劃書,並且說服我相信你想象出來的未來是可實現的,那麼我就可以考慮投資你。”
他故作一本正經,淺予則是哈哈直笑。
“那你我要跟你討價還價麼”
陳子邇眉目一挑,誇張的說:“那當然了,這是正經的生意”
淺予忽然吻他,隨後膩聲道:“我不會的,你想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
被她一衝,乾脆順勢倒在了沙發上。
“那到最後,你創造的財富可就都是我的了,”陳子邇看着她說道。
姑娘一笑,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白牙,“我本來就全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