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略帶嫌棄地看了顧可欣一眼,“還愣着幹嘛?快去洗手,一會兒就開飯了。”
她連考個肉都不會,他就沒想過顧可欣能自己做飯,更別說她此刻還是傷員了。
將菜端到餐桌上,顧可欣聞着這種帶着家常菜的味道,突然覺得很溫馨。
有一種家人在身邊的感覺,縱使是和尉遲風,也覺得一股暖意,直擊她的心底。
“尉遲風,你知道嗎,我跟我弟的感情很好。”她坐下,突然很莫名地,想跟他訴說一下以前的事情。
尉遲風冷着臉拿起碗,給她盛了一碗粥放到顧可欣的面前,給她拿了個湯匙,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表示他有在聽。
又看了一眼顧可欣受傷的右手,眉頭蹙起,她能不能自己喫?
“我爸。。。。。。”她停頓了一下,臉上頓顯不喜。
“我跟他從來就沒說過幾句話,說是父女,倒不如說是稍微熟悉的陌生人。我母親很早去世了,弟弟跟我一樣大,他很兇……”顧可欣說到這裏,微微笑起來。
尉遲風瞥了她一眼,沒有去打斷她,此刻的顧可欣,眼底流露出一抹脆弱。或許是因爲受傷,讓她有一絲多愁善感,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看到這樣的顧可欣,尉遲風有點心疼。
她需要傾訴,因爲她遇到的事情太過不可思議,詭異到沒有人願意相信,憋在心裏這麼久,得不到釋放,會憋出內傷。
臉上再如何平靜鎮定,也不能說明她心底完完全全就如此。
“是的,他很兇。但是,他很懂得保護我,體貼我。他只是對外人兇,表現得很放蕩不羈,痞子一樣流裏流氣,十足的二世祖模樣。可是,他真的不失爲一個好弟弟。”
“具體呢?”尉遲風問了一句。
顧可欣的雙手微微撐着下巴,眼睛無神地看着一個方向,可是腦袋裏,卻在回憶着以往的點點滴滴。
突然她噗嗤一笑,“尉遲風,你不知道吧?賀千夢看我不順眼,不過以前,我一直也是看她不順眼。不過那時候沒想過真的要鬧得怎麼樣,所以我一般都當對她的小動作沒有注意到。不過小銘就不同了,他有我爸撐腰,會時不時整蠱一下賀千夢,弄得她氣得牙癢癢的,可是對小銘,她也無可奈何。”
顧可欣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們十歲大的時候,她母親也纔去世沒多久,賀千夢就想着賀家沒有女主人了,一直隱藏着的爪子便開始發威,要收拾賀珊珊姐弟了。
賀家的別墅,是自帶游泳池的。十歲的賀珊珊不會游泳,十三歲的賀千夢,卻心思歹毒到將這個妹妹推下游泳池了。
賀珊珊在水裏撲騰的時間大概是兩分鐘,剛好回來的賀勁銘見此,二話不說先一腳將賀千夢揣進游泳池,再跳下去,飛快地將自己的親姐姐撈起來。
“他倒是分得清楚,
“賀千夢的心思這麼歹毒,才十三歲就有這樣的心機,你也不點破不還手。顧可欣,我是該說當時的你懦弱呢,還是膽小?”他緊緊盯着她問。
絲毫不敢想象,倘若那一次,賀勁銘不是趕了回來,剛好救下她的話,她會怎麼樣?
這個世界不存在了那個賀珊珊,那麼,又哪裏來的面前這個顧可欣?
她能聽出他話裏的質問以及怒氣,顧可欣沒有否認,“是很懦弱,我以爲她只是玩玩而已。再怎麼說,我們還是名義上的姐妹,你以爲,鬧得太僵了很好麼?”
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姐妹性子不合的,但是卻鮮少遇到姐姐要殺了自己妹妹的,她們算是多極品啊。
“該下狠手的時候,就別遲疑,賀千夢那種人,會因爲你的不追究而和你和好嗎?否則,你連命都沒有了,才說什麼姐妹情,不忍心鬧得太僵,這完全就是蠢。”尉遲風毫不猶豫地批判道。
賀千夢的心狠手辣,聽顧可欣的一面之詞的話,他當然不會相信,但是在抓賀千夢的時候,他便調查了一下此人,發現這個女人,樹敵不少,而且暗地裏做了不少的缺德事。
一個忍心叫人去強jian自己親妹妹的人,連基本的良心都沒有,顧可欣說的話,他覺得自己沒有不信的道理。
而且,他相信顧可欣,不是那種會隨口瞎說的人。
聽到尉遲風的話,顧可欣雙眼一白,“是,就你聰明厲害,一手擒下十個歹徒,玉面修羅牛氣哄哄,金光萬丈,讓人不敢接近,可以了吧?”
尉遲風沒有理會她的挖苦,而是淡淡地說:“行了,再說下去粥都涼了,喫吧。”
可不是,剛纔說了一通,發現時間都過去了,大冬天的,哪裏經得起這麼等?
顧可欣撇嘴,喫飯就喫飯吧,看着碗裏的粥,很簡單,卻讓人很有食慾。
其實他不需要親自動手弄這些的,但是他卻寧願自己下廚。到底是尉遲風的無心之舉呢,還是他本意就是如此的?
她不敢去深究,總覺得隱藏在這些表象下面的東西,會讓她心慌。
“喫過飯後,你就呆在這兒,我已經跟聖雪說了,她大概十一點鐘過來。”尉遲風說。
她在這邊估計要住個幾天,換洗的衣服統一託聖雪帶過來了,也方便。
“哦,你呢?有任務?”
“嗯,喫完了,你自己慢慢喫,要是手痛收拾不了桌子,就等聖雪來了,讓她來收拾,沒事的話,去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尉遲風身穿軍綠色大衣,黑色的軍靴程光瓦亮,面容清冷,神情嚴肅。
他交代完了,就往外走去,去開門,冷風灌進,呼呼往顧可欣的臉上吹來,蕭瑟而又寒冷。
她打了個寒顫,看着門被尉遲風關上,“吱嘎”一聲,帶走她視線裏尉遲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