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恆這話一出,衆人的臉色微變,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不要那樣的眼神看着我,這一切,不都是你們逼的嗎?離婚,不過是早晚的事。我累了,你們,肯定也累了吧?離了不正好,大家都開心。”顧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滿心疲倦地說。

    這是顧恆與魏曼妮之間的事,顧可欣說過,會支持魏曼妮的決定,所以此刻,她只是冷眼相待,沒有接話。

    顧家的兩個哥哥眉頭緊蹙,臉上全是失望。

    這個父親,他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轉頭,堅定地看着自己的母親。“媽媽,我們全都支持你,爺爺,這件事,就讓媽媽自己來決定吧。”

    他們當然知道,顧長天有私心,不過這份私心,卻也是爲整個顧家好,他們不好說,但是,卻也不希望自己的母親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受委屈。

    顧長天的話都還沒說出來,就被兩個孫子先打了預防針,看看滿臉堅決,一副一定要離婚樣子的兒子,再看看魏曼妮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的魏曼妮。

    柺杖落在地上,激起一室的沉重,最終,化爲一聲嘆息。

    他終究,還是聽從了孫子的話,將這件事的決定,交給魏曼妮。

    畢竟,從顧琪琪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讓魏曼妮在受委屈了,現在鬧得這般田地,顧家,這是要散了。

    “好吧,我尊重你的母親,讓她自己去決定。”顧長天嘆着氣說。

    衆人的視線,移到魏曼妮的身上,等着她的決定。

    她能感受到子女的不忿,能感受到公公的沉重,也能感受到丈夫的急迫。

    這些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一直以來人人羨慕的恩愛婚姻已然不再,如鏡花水月,過眼雲煙。

    罷了,這段時間,糟心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既然這樣,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繼續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魏曼妮幽幽一笑,微微點頭。“既然,這是你想的,我又何必再拒絕?離婚吧,你擬定好了離婚協議,就讓律師過來。”

    終究,這段她想要挽留的婚姻,還是走向了滅亡,她已經心涼了。

    魏曼妮的臉上,只剩下疲倦。

    顧可欣心有不忍,看到魏曼妮這樣,她也不好過。雖然她很樂意見顧恆與魏曼妮離婚,但是現在看,魏曼妮對顧恆,還是有感情的。

    這一段婚姻,整的她夠嗆,此刻,她的臉色,已經是最好的闡釋了。

    顧可欣重新穿上刺蝟的裝扮,冷冷地睨着顧恆,神情譏誚。“怎麼,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還不去追你的寶貝女兒?免得人家一出門就出了什麼意外,到時候,你今天苦苦要求的離婚,就沒有意義了。”

    “不需要你這個孽子來提醒,顧可欣,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的女兒,再也不要讓我聽到你叫我爸爸。”

    顧可欣眯着眼睛,臉上堆滿笑意,贊

    同地點點頭。“知道了,從今天開始,我再也沒有父親,你也最好,看到我的時候,有多遠離多遠,免得被我衝撞到。”

    這話一出口,顧恆再一次被氣地跳腳,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我現在,懶得跟你一般見識,你們好自爲之,我走了。”顧恆的聲,慢慢消失在衆人的耳邊。

    魏曼妮整個人虛脫了一般,癱坐在沙發上,怔怔地看着門外,那個男人,就這樣,毫不留情地離開了。

    顧可欣抿了抿脣,慢慢走過去,在魏曼妮的身邊坐下。“媽,您想開點,他不值得你這麼對他,不是嗎?”

    兩個哥哥也先後坐下來,安慰自己的母親。“就是啊,媽,欣欣說的沒有錯,是他先背叛你的,今天離婚,也是他先提出來的,您何必還要糾結着這件事?”

    “既然,您也已經答應了,要放得比他更開,看得比他更開,別再後悔或者是惋惜了。”

    今天的事情,他們都已經看透了,這麼一個父親,遲早會讓母親遍體鱗傷,早點從這段婚姻中解脫,豈不是更好?

    見子女一個兩個都在安慰自己,魏曼妮啞然失笑,“媽媽知道了,謝謝你們,這麼支持我,放心,媽媽沒有後悔,這樣拖着,也真的沒意思。可是這個決定,媽媽覺得最對不起的,還是你們的爺爺。”

    說着,眼睛中充滿抱歉地看和顧長天,“爸,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在盡力不想讓這個家散了,可是最終,還是維護不住。”

    顧長天現在,能說什麼?怪自己的媳婦嗎?

    這個是不可能的,因爲錯在自己的兒子,他眼睛還亮着,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算了,多說無益,你們要離婚,就離了吧。這件事,始終都是顧恆虧待了你。”他沉重地說。

    而後,眸光一閃,對着衆人道:“明天,我會讓律師過來,這個家,已經要散了,爺爺在世的時間沒多久了,手裏頭還有些財產,就全都分了吧。”

    衆人神情驚訝,顧可欣微微蹙了蹙眉,欲言又止地說:“爺爺~”

    “好了,爺爺知道你們有這份心就好了,欣欣,今天的事,唉,說實話,你也有不對的地方,以後要多加註意了,別被人抓住話柄。其他的,就不多說了,明天,就分了吧。”顧長天說完,幽幽轉身,自己獨自上樓去了。

    他們在後面,只看到那個蒼老的身影,原本的挺拔,西湖漸漸被肩膀上無形的東西壓住了,越來越彎曲。

    顧長天上去了,魏曼妮也累了,隨後也離開了,客廳裏,就只剩下幾個年輕人,面色沉重地坐着。

    “鍾煥彬怎麼會出現在這?”尉遲風擰着眉,神情嚴肅。

    這話一出口,顧可欣倏地想到當時他說是顧恆邀請他來的,眼底閃過的風暴閃着山雨欲來的氣息。

    “是顧恆叫他來的,應該,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吧?”顧可欣面色冰冷地說。

    “我已經讓鄭睿去調查了,這件事,一會兒就會有定論,不過,你們兄妹還是要萬事小心,千萬別中了他們的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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