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公寓很小,小小的臥室小小的客廳小小的廚房小小的浴室,真蝸居系列。
可就是因爲足夠小,她睜開眼睛聽了一小會兒,就驚恐的發現——有人在撬門!
她的心臟瞬間就瘋狂的跳了起來,手腳都嚇得冰涼了。
邢嫿藉着手機的光,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下了地,幾步就跑到臥室門前把已經關上的門反鎖好,那一剎那她感覺到外門的門已經被撬開,並且好像聽到了腳步聲。
是小偷嗎……
希望是小偷而不是入室搶劫。
她把身體壓在門板上,拿着手機抖抖索索的撥號——
第一個電話,她打給了邢深,一來這個哥哥雖然行事偶爾讓人捉摸不透,但她心底還是信任他,最重要的是同在大學城周圍,很近。
五秒過去,十秒過去了,沒人接……
太晚了,現在已經午夜過,凌晨一點了,這個時間正常作息的人都睡了。
外面的腳步聲在逼近,她莫名有種感覺,那人好像連收斂自己動靜的意思都沒有。
第二個電話,鬱浠白還是霍司承?
她不知道在這個時間點,誰的手機會是震動或鈴聲模式,誰又會醒來接電話。
這個念頭其實也不過一秒,事實上她根本無暇思考,手指點在了通訊錄的第二個名字上,電話撥了出去,頁面顯示了三秒還是四秒,反正不超過五秒,她靠着的門板突然被重力狠狠一踹。
邢嫿猝不及防,沒預到這變故,人跟着門板狠震了下,連手裏的手機都沒拿穩,啪的掉到了地上。
她連忙彎腰去撿。
可燈沒有開,手機屏幕也暗了,她只能伸手在水泥的地面摸索着,剛碰觸到,門在被踹第二腳時,直接被踹開了,甚至重重的磕在了她的腦門上——因爲她離得很近。
來人竟然把客廳的燈打開了。
門開後,邢嫿藉着漏進來的光,另一隻手捂着頭,喫力的看清了這個半夜堂而皇之闖入她“家”的男人。
她的瞳孔擴散到最大,連着心裏壓制的驚慌也全都逃竄了出來。
她怎麼都不明白,這個猥瑣噁心的“老頭子”,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她今天才搬進來的。
“從容”站在門口,陰陰站在門口的,是曾經差點強一奸了她的邢墉,她所謂的二叔。
她忍着額頭的疼,一邊撐着身子站起來想要往後退,同時將音量拔到最高尖着嗓子往窗外大喊救命,有人搶劫,有人強一奸……
同時低頭,想再打一個電話給鬱浠白……
誰來都可以,只要有人能來。
可她不過才叫了兩句,聲音就戛然而止了,跟着想再撥號的動作也頓住。
因爲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她。
邢墉爲什麼會帶槍,很簡單,無數次歷史證明,赤手空拳他幹不過這個掃把星。
“邢墉,”她叫不出二叔兩個字,索性直呼其名,冷冷道,“你瘋了是吧。”
“我親愛的侄女兒,我可真是不知道多想你,一聽說你被霍司承甩了,迫不及待的就趕來了,”他掂着手裏的槍,一副本應該長得不錯的皮囊硬是被他的氣質表情活生生的拉低了好幾檔,“嘖嘖嘖,姓霍的可真不是個東西,你還沒成年他就把你搞了,又陪着他睡了幾年,竟然讓你住這種地方。”
“叫人,你能叫誰?”邢墉邊走邊朝她走近,“但凡有個男人要你,能讓你住這種地方嗎?你不如乖乖脫了衣服,我要高興了,你想住什麼地方,隨便挑。”
等話說完,他已經逼得邢嫿退無可退。
邢墉一手拿着槍,另一隻手直接把她往牀上推。
因爲有空調又有電熱毯,邢嫿身上只穿了一套薄薄的睡衣,而且還是釦子的款式,被人隨便蠻橫的一扯,釦子輕易就被扯掉了,甚至讓人看到了衣服裏面的風光——
睡覺又有誰會穿bra呢。
邢嫿拼命的拉攏着自己的衣服,一個惡狠狠的巴掌,啪的一聲甩在了她的臉上,同一時間,冰冷如毒舌般的觸感爬上她的肌膚,明明空調還開着,可她裸露在空氣裏的皮膚爬滿了的雞皮疙瘩。
混亂中,她只覺得那隻手要將她的衣服從她身上扯去。
“放開我!”
越來越盛的驚慌跟越來越濃的反胃交織在一起,女人在這種時候通常都只剩下本能的,歇斯底里的反抗,尤其是那手遊走在她身上,她覺得自己要被人扒光了。
尤其,還不會有人來救她。
絕望令每根神經都陷入了冰冷之中。
“滾開……滾……別碰我……”
“滾!”
恐懼,厭惡,還有不知名的怨恨一起,在她胸口涌出一股股的戾氣——
趴在她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
邢嫿在第一時間把自己的衣服重新遮住春光,這才擡起已經眼淚朦朧的眼睛,模糊的視線裏,她看到兩個穿黑衣的男人一左一右的提着邢墉,將他掣肘住了。
她又拉過被子裹住自己,身體瑟瑟發抖,呼吸急促的看着他們。
邢墉沒料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怒吼道,“你們是哪裏來的東西,知道老子是什麼人嗎?放開!”
兩人沒理他,其中一個人朝邢嫿道,“邢小姐,我們是鬱公子吩咐專門保護您的保鏢。”
她根根緊繃到快要斷掉的神經,終於有了慢慢回緩的跡象。
另一個人拿出手機,當着邢嫿的面把電話撥給了鬱浠白,低聲道,“鬱公子,邢小姐這兒出了點事,您方便的會過來一趟比較好。”
………………
邢墉被兩個人五花大綁在客廳,邢嫿一個人裹着被子呆坐在臥室。
過了大概三十五分鐘,很急的腳步聲從樓道就能讓人聽清楚了。
邢嫿初始沒動靜。
直到那越來越快的腳步在客廳短暫的停留後,再推門走了進來。
那瞬間她又輕輕抖了下。
熟悉卻又遙遠的聲音以極端緊繃的形式響起,“邢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