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抹去了最後一縷殘陽,夜幕就像劇場裏的絨幕,慢慢落下來了。

    婚宴還沒有結束,司徒蘭心便被上官瑞帶出了酒店,確切的說,是被拽出來的。

    “你要帶我去哪?”

    站在他的車旁,她滿臉狐疑的問。

    “回家。”

    “可是客人還沒……”

    她指了指身後的酒店,話沒說完便被他打斷:“你喜歡在這裏看到他們同情的眼神嗎?”

    司徒蘭心怔了怔,平靜的說:“我自己做的選擇,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嫁給我這樣的男人,你註定就是要被別人同情的。”

    上官瑞冷哼一聲,犀利的雙眸沒有一絲憐憫,有的只是幸災樂禍。

    車子開到了上官家的別墅門前,兩旁的門侍緩緩拉開了雕花大鐵門,司徒蘭心望着大門左側白雲公館四個字,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一句古話: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雖然是第一次結婚,可也參加過不少婚禮,從來沒見過哪對新人的婚禮客人沒散場,新郎新娘卻提前離席,她兀自感嘆,果然是嫁了個極 品男人。

    進了別墅的正廳,上官瑞便不再搭理她自顧上了樓,彷彿根本就沒有司徒蘭心這個人,他無視她,不代表她不會自己證明自己的存在。

    緊緊的跟隨着他的步伐,來到了他們的新房,推開門的一剎那,司徒蘭心目瞪口呆。

    這是新房嗎?這是墳墓吧!這是人住的地方嗎?這是鬼住的地方吧!環顧一圈,除了黑與白就沒有第三種顏色。

    “進你房間去。”

    上官瑞慵懶的脫下西裝,隨手扔到牀上,俊美的五官毫不掩飾他的疲憊。

    回她房間?

    司徒蘭心思忖着這句話,不確定的問:“我們不住一起嗎?”

    他視線掃向她,環胸走到她面前,戲謔的問:“以我這種娶妻的頻率,如果每次都住在一起,那我這張牀上要睡多少女人?”

    “看不出來你還挺潔身自好。”

    “不是潔身自好,是怕弄髒了我的牀。”

    她愣了幾秒,木然點頭:“哦,知道了,不過我住哪個房間?”

    “那裏。”

    他手往臥室右方的牆壁一指,司徒蘭心視線睨過去,納悶的說:“不是畫嗎?”

    “把畫掀開。”

    儘管一頭霧水,她還是照做了,緩緩走向那一副巨大的山水畫,蔥指一挑,整個人霎時僵住,畫的後方竟是一扇門,鮮少爲某些事物動容的她,此刻竟也被深深的震撼,她終於意識到,做上官家的媳婦需要有多麼強大的心理了。

    她可以想象,那些失敗的女人們,第一次看到這扇門時,怎樣不甘心的哭鬧。

    “我以後就住這裏是吧?”

    “是的。”

    “好,晚安。”

    她衝他淺淡的笑笑,轉身拉開畫後的門,進入了像密室一樣的房間。

    關了門,長長的吁了口氣,若不想成爲一個失敗的人,那需要鼓起多少的勇氣,才能道出那一句晚安。

    值得慶幸的是,她的房間還有點人住的樣子,最起碼不是隻有黑與白這兩種顏色。

    應酬了一天,奢華的婚紗像山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手伸向後背,拉開了精緻的拉鍊,婚紗緩緩滑落,女子優美的曲線裸 露了出來。

    凝脂一樣的肌膚吹彈可破,比蓮花更純潔,比玫瑰更驚 豔,司徒蘭心打開衣櫃,裏面滿滿一櫃女式服裝,品種齊全,質地精良,更重要的是上面的吊牌都還在,這就證明還沒被人穿過,她挑了件稍微保守的睡裙,正要穿到身上時,門突然嗤一聲拉開了。

    四目相對,她倒抽一口冷氣,手裏的衣服險些掉到地上,若不是平時足夠冷靜,怕是早已尖叫出聲。

    慌忙扯過牀上的毛毯裹住自己,她目光閃爍的問:“怎麼進來也不敲門?”

    “怕什麼,我沒有愛女人的心,自然也不會對女人的身體感興趣,就算你脫 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懶得多看你一眼。”

    他停頓了一下:“知道我前面六個妻子爲什麼離婚嗎?這就是其中一個原因,你說,有哪個女人能夠忍受得了守活寡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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