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瑞拿起車鑰匙徑直走出了辦公室,完全無視司徒嬌的存在,司徒嬌不死心的跟出去,歇斯底里地吶喊:“姐夫,請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對天發誓,我說的全都是真的。”

    “我警告你,不要再跟着我!”

    上官瑞目光犀利的瞪她一眼,周身散發出陰鷙的寒氣,司徒嬌被震懾住了,佇在原地動也不敢再動,嘴上卻喃喃自語:“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事實……”

    回到家中,司徒蘭心還沒有回來,他拿出手機打她電話:“在哪呢?”

    “跟林愛在一起喫飯,你要不要過來?”

    “哦不用了,就是想聽一聽你的聲音,那你們喫吧,先掛了。”

    “恩好。”

    司徒蘭心掛了電話,林愛問:“誰啊?你家那口子?”

    “恩。”

    “看來你們相處得挺好。”

    “是不錯。”

    司徒蘭心有些心事重重:“林愛……”她輕喚好友的名字,林愛蹩眉:“怎麼了?”

    “你覺得兩個相愛的人,是不是不應該有祕密?”

    “什麼意思啊?”

    “就比如,哪怕這個祕密會傷害到對方,但也不該隱瞞下去?”

    “你能不能說得坦白一點,我腦子不好使,轉不過來行不行?”

    司徒蘭心猶豫了一下,如實相告:“關於我嫁給上官瑞的目的,我想跟他坦白。”

    林愛驚悚的搖頭:“不可以,千萬不可以。”

    “爲什麼?”

    “哪個男人能接受女人把自己當成復仇的工具,更何況上官瑞還曾經被女人欺騙過。”

    “可是不說出來,我心裏就一直愧疚,我也很猶豫,很多次都想開口,可又怕他不能接受,我很在乎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

    “既然在乎就一定要好好的守護啊,除非是傻子,纔會向男人坦白一切,即便是夫妻,也有不能說的話,不要以爲他現在愛你,他就能原諒你,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怎樣都不能冒這個險。”

    林愛的話令司徒蘭心陷入了彷徨之中,她的內心很掙扎,一個聲音在鼓勵她坦白,另一個聲音卻又警告她不能坦白。

    “可我總覺得就算我不說,這件事也不會瞞太久,沒有什麼祕密會是永遠的……”

    “那至少也要等你和上官瑞的感情日趨成熟,到那時就算他接受不了,也不會捨得了斷這份感情,現在你不覺得很不是時機嗎?你們纔剛剛相愛。”

    司徒蘭心糾結的就是這個,她每天早上醒來時都告訴自己,今天一定要坦白了,可是每天晚上臨睡前又告訴自己,還是明天再坦白吧,日子一天天過去,她這種逃避的心理最好的詮釋便是她沒有坦白的勇氣。

    還有另一種詮釋,便是她對上官瑞的愛沒有足夠的信心。

    上官瑞正在書房裏工作,司徒蘭心回來了,她站在門邊探頭微笑:“嗨,我回來了。”

    “過來親一個。”

    上官瑞招招手,她輕輕的走過去,很配合的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了香甜的一吻。

    “晚上喫的什麼?”

    “反正不是螃蟹。”

    他笑笑:“喫螃蟹喫怕了嗎?”

    “豈止是怕了,簡直是傷了。”

    “那下回帶你去喫東北菜。”

    “好啊,再來壺燒酒,就太完美了。”

    兩人相視而笑,司徒蘭心伸個懶腰:“你要工作很久嗎?我先去洗澡了。”

    “恩,可能要晚點,你去洗洗先睡吧。”

    她點頭,轉身往門外走,快要踏出門檻時,上官瑞突然喊住她:“蘭心。”

    “嗯?”

    她迴轉頭,眨着一對清澈的大眼。

    看着她那樣的眼神,上官瑞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算了,沒事,你去吧。”

    司徒蘭心沒好氣的笑笑,替他帶上了房門,上官瑞鬆了一口氣,幸好沒有問出不該問的話,或者,她一定會覺得他不夠愛她,因爲愛,不就是彼此信任的嗎?

    司徒蘭心洗了澡,來到自己的密室,拿出一把小鑰匙,打開了書桌的抽屜,在抽屜的中央,赫然放着一本墨綠色日記本,很小的時候,她就有寫日記的習慣,因爲有太多傷心的事沒有辦法跟別人傾述,所以寫日記便成了她唯一宣泄心中苦悶的方式。

    寫了一半時,密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上官瑞走了進來:“對了,你爸今天籤的合同沒有蓋章,明天通知他帶印章到公司蓋一下。”

    司徒蘭心沒想到他會這樣突然的出現,驚慌的把日記本一合,塞進了抽屜。語無倫次的答應:“好……好的。”

    “你還沒洗澡嗎?”

    “這就去洗。”

    她慌亂的站起身,拉着上官瑞往外走,上官瑞回頭瞄了眼被她合上的抽屜,再撇一眼她驚慌的表情,莫名地,心情沉了下來。

    司徒蘭心進了浴室,上官瑞卻並沒有離開房間,他的視線掃向密室的門,忍了很久沒忍住,悄悄的返了進去。

    站在書桌面前,他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雖然心裏清楚這樣的行爲不好,可是終究還是沒能忍住,伸手拉開抽屜,撇見了墨綠色的日記本。

    上官瑞想着司徒嬌的話,又想着剛纔司徒蘭心的表情,揣着一顆不安的心翻開了日記。

    他不是從最後一頁翻起,也不是從第一頁翻起,而是從中間翻起,定下心來看的第一篇日記,便讓他的腦子轟一聲爆炸了一般。

    三月十三,天氣晴。

    今天,我計劃了多年的復仇計劃終於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聽聞那個離婚如家常便飯的變 態男人,有一位信佛的母親,於是,我買通了帝王山的高僧,讓他告訴那位老太太,只有複姓與複姓結合,纔可避免她兒子一次又一次離婚的悲劇,那位老太太竟然相信了,接下來,司徒長風和阮金慧定會爲了鉅額彩禮錢把女兒送去應徵,而我,便是最好的人選,我一定會好好把握這次機會,讓那個男人愛上我,再逐一把那些曾經騎在我頭上的人狠狠踩在腳下。

    上官瑞的手一抖,日記掉在了地上,他痛苦的閉上眼,窗外的月色映照在他臉上,竟是沒有任何血色的蒼白。

    後面還寫的什麼,他已經不想看,也沒必要再看,渾渾噩噩的出了密室,整個人像是掉進了萬丈深淵,走進書房,撇見辦公桌邊放置的水杯,拿起來憤怒地拍到牆上,杯子碎了,手也破了,鮮紅的血順着他顫抖的手指滴落到地板上,形成了一朵悽絕的罌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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