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霓虹燈閃耀的夜幕下,一名年輕的女子站在馬路中央闖紅燈,交通嚴重受堵,坐在車裏的人紛紛探出頭,扯着喉嚨吶喊:“讓開,快讓開。”

    司徒蘭心充耳不聞,如行屍走肉一般前行,綠燈亮起時,一輛越野車飛速向她駛來,在關鍵時刻,一抹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抱了回來,她緩緩擡頭,慶幸自己的目的終於達到了,可惜那個人的眼中,卻看不到熟悉的溫度。

    “想死的話不要當着我的面。”

    上官瑞粗魯地捏着她的手腕,將她甩到了一邊,司徒蘭心毫不氣餒,穩了穩氣息再次向馬路中央走去,上官瑞徹底怒了:“你這個女人腦子是有問題嗎?想死的方式有很多種,爲什麼非要選在這裏?”

    “我就喜歡這種方式行不行?”

    司徒蘭心憂傷的望着他,在眼淚滑落之際,再度往前走,又一輛車子向她衝過來,上官瑞終究不忍看她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殞,再度將她拖回來,由於車子的衝力,兩人被甩出很遠的距離,上官瑞的胳膊被刮破了一層皮,血滲了出來。

    滴滴——

    刺目的鳴笛聲奏響在夜空中,上官瑞的車後面已經堵了一條長長的龍,一些不耐煩的人探着頭咒罵:“吵架回家吵去,別再這裏擋老子的路。”

    “媽的,想死去跳樓啊……”

    叫囂聲越來越多,上官瑞見引起了公憤,一把扯住司徒蘭心的胳膊,將她塞到車後座,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他把車子開到了海邊,面無表情的率先下車,然後打開後車門,把司徒蘭心拽了出來,毫不憐惜的丟在沙灘上,冷冷的說:“記住,從今往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那意思是要跟我離婚嗎?”

    司徒蘭心哽咽着質問,支撐着無力的身體從沙灘上爬起來。

    “你覺得這段婚姻還要維持的必要嗎?”

    上官瑞嘲諷反問,那眼神是司徒蘭心從未見過的冰冷,即使在那些被折磨的日子裏,都從來沒有這樣寒慄過。

    “我不會跟你離婚,你知道的。”

    呵,他冷笑:“無所謂,你喜歡守活寡,沒有人會阻攔你。”

    “一定要這樣無情嗎?如果我向你說對不起,你可不可以心平氣和的聽我解釋。”

    “不必了,我不想聽一個虛僞的女人任何道歉的話,因爲那些話即使說出來,也會和她的人一樣虛僞。”

    上官瑞最後冷冷的瞥她一眼,轉身決絕的坐進車裏,發動引擎欲離開。

    司徒蘭心急忙上前攔住他的車頭,大聲說:“如果真的要走,那就先從我的身上碾過去。”

    他憤怒的推開車門,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在車頂上:“司徒蘭心,我不是沒給過你解釋的機會,我甚至連原諒的機會都給過你,是你自己放棄了,所以現在,不要再這麼沒有自尊心的纏着我,我已經對你的解釋毫無興趣了。”

    他用力一甩手,把司徒蘭心再次狠狠的甩到了沙灘上,哧一聲發動引擎絕塵離去。

    看着他的車子漸漸消失在遠方,司徒蘭心在眼眶裏打轉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突然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氣沿着海岸跑了起來,只想把所有的力氣都消耗光,那麼就再也沒有精力傷心難過了。

    跑了不知多久,她筋疲力盡的癱睡到了沙灘上,像很久以前的那個晚上,和上官瑞看星星的那個晚上,雙手枕着頭,盯着眼前無數閃動的繁星,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着眼角滴到了髮絲中央,面對一次次勇敢後的挫敗,到底還需要努力多少次,才能看到一絲曙光?

    爲什麼,她的眼前,只有無邊的黑暗……

    司徒蘭心從海邊回家後便生病了,睡眠不好,飲食不好,再加上心思不好,她終於支撐不住倒了下來,那一晚的海風太過強烈,吹在她單薄的身上竟和上官瑞的眼神一樣冰冷,以至於她染上了嚴重的風寒,連正常的工作都沒有辦法進行。

    林愛得知她病了以後,馬不停蹄的趕來看望她,看着趟在牀上氣若游絲的好友,她即心疼又難過,生氣的訓斥:“當初讓你不要坦白,你卻非要坦白,現在好了吧,坦白後上官瑞原諒你了嗎?”

    “沒有不透風的牆,你以爲我不說他就永遠不會知道嗎?”司徒蘭心虛弱的反問。

    “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不重要,重要是的他已經知道了。”

    “是鐵了心不原諒你嗎?”

    “恩。”

    林愛很替好友不值:“不原諒就不原諒,天底下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江佑南今天上午還向我打聽你呢,他……”

    “好了。”司徒蘭心揉了揉額頭:“我現在不想聽這些話。”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會離開的吧?要是沒地方去就去我哪兒。”

    “不用了。”

    司徒蘭心眼底盡顯疲憊,林愛不忍心再加重她心裏的負擔,起身說:“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好。”

    林愛嘆口氣,轉身下了樓,到了樓下,老夫人和藹的挽留她:“吃了晚飯再走吧?”

    “不用了,我還有事兒呢。”

    她寵辱若驚的搖手,眼神掃向樓梯的方向:“蘭心就麻煩你們照顧了,她是個挺可憐的人。”

    “這個還用說嗎?蘭心是我家的媳婦,我自是當女兒一樣疼愛。”

    林愛點點頭,出了白雲公館沒多大會,手機便響了,一看是江佑南的號碼,她再度嘆息,按下接聽:“喂?”

    “她怎樣了?”

    “不是很好。”

    “有什麼打算嗎?”

    “有什麼打算不清楚,但是沒有打算離開那個家。”

    江佑南聞言沉默了,許久才說:“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林愛倍感失落,如果有一天,江佑南能像關心司徒蘭心這樣的關心她,即使是一秒鐘,她也會覺得此生無憾。

    司徒蘭心生病的第三天,上官晴晴來到了自家的公司,當然,不可能會有人敢攔着她。

    她直奔到九樓總裁辦公室,季風見到她稍稍意外,起身說:“晴晴,你怎麼來了?”

    “我哥呢?”

    “瑞總在開會。”

    “那我就在這裏等他。”

    季風倒了杯水給她:“怎麼心事重重的?是出什麼事了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出的什麼事。”

    季風怔了怔,安慰說:“沒關係,哪有不吵架的夫妻,你哥哥嫂嫂都是大人了,會處理好感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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