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風雨雷電交加的晚上,司徒家的傭人來醫院通知她,說她父親要找她談談,蘭心瞥一眼重症病房裏仍舊昏迷不醒帶着呼吸器的媽媽,跟着傭人回到了司徒家,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她剛一到家裏,就被傭人騙到了雜物房鎖了起來,她拼命的吶喊砸門,卻沒有一個人替她開門,那間雜物房很黑很暗,蘭心似乎預感到了會有不好的事發生,歇斯底里裏的痛哭起來,後來她淒厲的哭聲引起了一位老傭人的同情,老傭人冒着被開除的危險替她開了門,她瘋狂的在大雨裏向醫院奔跑,儘管已經拼了命的跑,可卻還是晚了一步,司徒長風那個畜生怕我妹妹活着只會繼續連累他,竟然和妻子買通了值班的護士,撥掉了我妹妹的呼吸器,致使我妹妹呼吸不暢意外死亡。”

    “你怎麼確定是司徒長風撥掉了你妹妹的呼吸器?”

    季風沉痛的開口。

    “蘭心看到他們了,她趕到醫院的時候,司徒長風和阮金慧正慌慌張張的從醫院裏出來,然後迅速坐進車裏揚長而去,蘭心衝進病房的時候,我妹妹的心跳已經停止了,他們把蘭心騙走,就是想加害於我妹妹,那一天,是我們蘭心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也是在那一天,仇恨的種子在我們蘭心的心裏深深的紮根。”

    “她開始想要替母親報仇,可那時候畢竟年齡小沒有那個能力,於是決定等,等到有能力的那一天,不惜餘力讓司徒長風付出慘痛代價,李甲富後來找到她,要她跟他回家,她卻拒絕了,以自己年齡小爲由拒絕了,李甲富很生氣,強行要帶她走,她卻以死想逼,李甲富被震懾住了,擔心她真的死了,自己落個人財兩空得不償失,只好無奈答應,但卻要她保證,到了十八歲馬上跟他兒子成婚。”

    “轉眼間,我們蘭心十八歲了,在地獄一樣的環境里長大了十八歲,十多年的時間,她受的是別人幾輩子也不可能會受到的罪,每一次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她就會問自己,媽媽是怎麼死的?每一次想要哭的時候,她就告訴自己,生活不相信眼淚,即使把眼淚流成珍珠,灰暗的生活也不會因此而閃光。李甲富再次找到了蘭心,要她履行十八歲結婚的諾言,蘭心卻再一次拒絕了,這一次她坦白的告訴他,自己想要報仇,一天不讓司徒長風受到應有的懲罰,她一天不會嫁爲人婦,李甲富雖然有錢,但也沒有能力替她扳倒司徒長風,爭執了許久後,還是沒能贏得過蘭心,他問蘭心要等多久,蘭心告訴他,時間無法確定,但早晚會是你們家的人。”

    “因爲她這句話,李甲富才放了心,之後幾年便也沒來找過她,正當蘭心幾乎已經快要忘了這個人時,他卻在前不久又出現了……”呂長貴停頓一下:“之後的事,你們就都知道了。”

    呂長貴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終於把蘭心的過去全部坦白了出來,說完後,每個人的心情都極爲沉重,尤其是上官瑞,他的心像被壓上了千斤大石,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視線緩緩移向司徒蘭心,卻詫異的發現,她緊閉的雙眼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原來,她早已經醒了,聽到舅舅說起她的過去,就像是惡夢重新來過一樣,她的心,再次被撕成一片一片……

    “你們都出去吧。”

    上官瑞沙啞的命令,待季風與呂長貴離開後,他突然傾身吻上司徒蘭心的眼角,吻幹了她眼角所有的淚痕,貼在她耳邊痛心的說:“從此以後,有我的地方便是你的家,從此以後,我家裏的人便是你的家人,從此以後,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從此以後,你的仇便也是我的仇。”

    司徒蘭心聽了上官瑞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眼淚再一次悄無聲息的滑落,她哽咽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問:“你不恨我了嗎?”

    上官瑞寵溺的吻了吻她的額頭:“不恨了,我的蘭心你已經很可憐了。”

    “真的一點都不恨了嗎?我曾經想過利用你。”

    “真的不恨了,我現在對你只有滿滿的心疼,至於利用,你儘管利用吧,我甘心被你利用。”

    司徒蘭心含着淚笑了:“瑞,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重生的勇氣。”

    “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謝謝你每一次面對我的無視疏離,都不曾退縮放棄,如果不是你的堅持,我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看清自己的心。”

    是誰說,愛情只會傷人心?直到這一刻,司徒蘭心才堅信,愛情也有治癒的作用,她與上官瑞,互相治癒了彼此心中難以磨滅的傷痕,雖概念不一樣,但卻都因一個情字,她治癒了他心中愛情的創傷,而他則治癒了她心中親情的創傷。

    “你的意思,是不是從今往後,我都可以依靠你?”

    上官瑞篤定的點頭:“是的,從今往後,我便是你唯一的依靠,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點委屈和傷害。”

    司徒蘭心再次感動的熱淚盈眶,可是卻說:“瑞,我希望你不是同情我,雖然我的遭遇很悲慘,可是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並不是你的同情,如果我想要你同情我,早在那一天你揭穿我謊言的時候我就向你坦白了,我之所以不坦白,就是怕你會以爲我是再爲了自己做錯的事找脫身的藉口……”

    “傻瓜,我很清楚我對你的感情,並不是同情,所以,不許再胡思亂想了,現在聽我的話乖乖休息,我有點事出去一下,天黑前一定回到你身邊來。”

    他替司徒蘭心掩了掩被子,再次俯身親吻她的額頭,看着她乖巧的把眼睛閉上,才放心的出了病房。

    上官瑞親自打了通電話給司徒嬌,約她出來見個面,並且讓她母親也一起跟過來,地點選在了一間極豪華的酒店。

    司徒嬌驀然接到心上人的電話,又是驚喜又是不安,她問母親:“媽,你說姐夫這會約我們出去是不是因爲司徒蘭心的事?”

    “這我哪知道。”

    阮金慧心裏同樣不安,她蹩眉思忖片刻,起身說:“管他因爲什麼,先去了再說。”

    “那好,我先上樓打扮一下。”

    司徒嬌奔到樓上,拿出一堆彩妝,剛想畫的時候,想起了上官瑞上次羞辱她的話——‘拜託你下次不要畫着這麼濃的妝出現在我面前,你不畫妝時我只是想吐,你一畫妝我連死的心都有了。’

    啪一聲,她把彩妝推到了地上,嘴裏鬱悶的嘟嚷:“煩死了。”

    二十分鐘後,司徒嬌從樓上下來了,阮金慧一瞧見她,詫異的挑眉:“咦,我女兒今天怎麼沒畫妝?”

    “別提了,有人說看到我畫妝就想死。”

    “誰啊?哪個瞎了狗眼這麼不懂欣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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