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蘭心無奈的苦笑笑,便也坐了下來,陪着他一起喫糊掉的麪條。

    “瑞,其實不好喫的話你可以不必勉強,即使只是一頓晚餐,也不能隨便湊合,湊合是一種心態,一但養成就會成爲習慣,它會給你的生活帶來很多不便。”

    上官瑞怔了怔,心知司徒蘭心是意有所指,他咧嘴一笑:“不會啊,我只是在喫的方面有時候會湊合一下,在其它方面,是絕對不會湊合的,尤其在女人方面。”

    “那你之前結那麼多次婚,難道不是湊合嗎?”

    “那時候是湊合,只是後來,想湊合也湊合不了了。”

    “爲什麼?”

    “因爲有一個女人,非常強勢的告訴我,她會成爲我婚姻的終結者,當時不以爲然,甚至嘲笑她自以爲是,可現在看來,我是確確實實栽在她手裏了。”

    司徒蘭心嘴角彎了彎,冰冷的心裏劃過一絲暖流,如果要在這個時候問她,幸福是什麼?她會毫不猶豫的回答,幸福就是,在四月裏的夜晚,與心愛的人一起喫着食不下咽的番茄蛋面。

    江佑南與林愛的婚期最終確定在四月十五號這天,確定這一天的時候,只有三個人知道,譚雪雲,司徒蘭心,江坤。

    譚雪雲眼看着兒子似乎動了真格,不禁心急如焚,她硬着頭皮撥通了江坤的電話,兩個離婚多年的人終於在一家咖啡廳見了面。

    有十幾年了,整整十幾年沒有見過面的夫妻兩個人,在短暫的打量對方後,拉開了彼此之間唯一可以談論的話題。

    “兒子要結婚的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

    “祝福他。”

    “你……”

    譚雪雲沒想到江坤竟然會說出這樣與她背瑞而道的話,不禁生氣的訓斥:“你不覺得這樣對他很不負責任嗎?”

    江坤冷笑道:“比起八歲就拋棄他的你來說,獨自把他撫養了二十幾年的我,又什麼不負責任的?”

    譚雪雲自知理虧,侷促的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一口:“不管怎樣,我希望你可以阻止他。”

    “理由?我爲什麼要阻止他?”

    “他根本不愛那個女孩子,他喜歡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那是誰把他逼的要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江坤目光犀利的瞪向她:“不要以外我公務繁忙,就不知道你做過的那些事,你從來都是一個自私的母親,如果兒子過的不幸福,那完全是你的責任。”

    “我沒有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能讓他幸福。”

    譚雪雲失控的吼道。

    呵,江坤嘲諷的笑笑:“真的是爲了兒子幸福,還是爲了你自己的那口怨氣,你比誰都清楚,口口聲聲說是爲了兒子幸福,可是現在結果呢?是你親手把他逼上了一條不幸福的道路。”

    “江坤!”

    譚雪雲臉色蒼白:“我們十幾年沒見,你就非要一見面就跟我吵嗎?”

    “我沒有跟你吵,我現在只是在說事實而已,譚雪雲,其實你根本不該回來的,佑南幸福與否,在你當初選擇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沒有權利過問了。”

    江坤說完這句話,便起身決然的離去,譚雪雲捏着咖啡杯的手不住的顫抖,可是卻也沒有,掉一滴淚出來。

    要知道,狠心,非一朝一夕,會輕易掉淚的女人,是狠不下心拋夫棄子的。

    儘管與江坤達不成共識,譚雪雲也沒有就此放棄,她趁着江坤不在家時,來到了闊別二十年的公寓。

    從皮包裏摸出一包鑰匙,原本並沒有報多少希望,可是沒想到,那把已經鏽跡斑斑的鑰匙,卻輕而易舉的將公寓的門打開了。

    她有一瞬時的錯愕,很意外過去了這麼多年,江坤竟然沒有換過門鎖,她想進這個家,依然還是可以進來。

    家裏的擺設幾乎和二十年前沒什麼區別,她上了二樓,來到曾經她們的臥室,輕車熟路的找到了放戶口簿的地方。

    傢俱沒有變,連放東西的地方也沒有變,譚雪雲捧着戶口簿沉吟片刻,起身匆匆的走了。

    沒有了戶口薄,她倒想看看,這兩個人怎麼結婚。

    婚期迫在眉睫,她必須要拖延住時間,想到一個可以阻止兒子娶林愛的方法。

    譚雪雲自認爲她的阻婚計劃第一步已經成功了,孰不知,她其實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輸了。

    當江佑南領着林愛再次來到她的公寓,把兩本紅得刺眼的結婚證書擺在她面前時,她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很久後醒來,她躺在臥室的牀上,兒子坐在她的牀邊,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江佑南!!”

    江佑南站了起來,明知故問:“怎麼了?”

    “你……你竟然……沒有我的同意,就跟那個討人厭的女人把證領了,你是想活活的氣死我是不是?”

    江佑南搖搖頭,十分無辜的說:“真是沒想到,媽你會對我的事這麼上心,既然這麼關心我,當初,爲什麼要丟下我呢?其實,一直都很想問的。”

    譚雪雲的眼淚出來了:“佑南,媽當時也是心情太過鬱結,沒辦法留在這個城市,否則我一定會窒息而亡……”

    “哦,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丟下我不管,心情好的時候就回來對我的人生橫加干涉,你以爲我是什麼?玩具嗎?你必須要認清一個現實,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已經過了你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的年齡了。”

    江佑南說完便出了母親的臥室,對門外站着的林愛說:“我們走吧。”

    “她沒事了嗎?”

    “沒事了,已經可以對我大吼大叫,還能有什麼事。”

    譚雪雲追了出來,憤怒的說:“是假的,那結婚證書一定是假的,你的戶口簿在我這裏,你怎麼領的結婚證?”

    江佑南沒好氣的笑笑,拍拍母親的肩膀:“媽,我不是都跟你說了,我是你兒子,我對我的行事作風比誰都瞭解,你以爲我會傻到等你把戶口薄拿走的時候纔想到去領證嗎?這個證早就領了,只是今早聽爸說你把戶口薄拿走了以後,才送過來給你看看而已。”

    譚雪雲揉揉額頭,腦子一陣暈眩差點又昏過去,林愛伸手拉住她,卻被她厭惡的甩開:“滾開!”

    “行了,我們還是走吧,免得留在這裏刺激你昏了醒,醒了又昏。

    江佑南拉着林愛的手出了母親的公寓,關了門,還能聽到母親憤怒的咆哮聲,林愛心有餘悸,江佑南卻是不以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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