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喫什麼,你就應該告訴我你想喫什麼或者你喜歡喫什麼,而不是一句隨便打發我,你當我是那麼隨便可以被打發的人麼?

    “天哪,服了你了。”

    司徒蘭心舉手投降,接過菜單:“意大利牛排吧。”

    沈清歌得意的揚了揚脣角:“這還差不多。”

    招呼服務員:“兩份意大利牛排,五分熟。”

    等餐的時候,他單手抵着臉頰,慵懶的問:“考慮的怎樣了?”

    “考慮什麼?”

    司徒蘭心完全後知後覺。

    “我們交往的事。”

    她頭頂飛過一隻烏鴉:“你怎麼到現在還想着這事,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咱倆沒戲。”

    沈清歌不願意了:“爲什麼沒戲,你未嫁,我未娶,咱倆怎麼就沒戲了?”

    “我離過婚。”

    “我不介意。”

    “我不能生孩子。”

    “我也不介意。”

    “你不介意沒用,愛情不是兩個人的事,你不介意不代表你父母不介意。”

    “我父母也不會介意,他們相信我的眼光。”

    司徒蘭心沒好氣的哼一聲:“你太自信了,當他們知道你選擇了一個離過婚且不能生孩子的愛人後,他們便不會再相信你的眼光了。”

    沈清歌怔了怔,突然激動的問:“你一直不肯接受我的感情,是否就是顧慮這些?而不是對我沒有感覺?你是喜歡我的對吧?”

    “連最基本的現實問題都解決不了,談感情的話太奢侈了。”

    服務員已經送來了牛排,司徒蘭心優雅的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塊送入口中。

    “如果我父母接受你的話,你是不是也就會接受我?”

    沈清歌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司徒蘭心無奈的長嘆一聲:“即使那樣的話我也不能接受你。”

    “爲什麼?”

    “我會覺得內疚,我跟我前夫很相愛,但我們卻還是離婚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我不可能自私的爲了自己的幸福而不顧慮別人的感受,每個男人都有做父親的資格,沒有人有權利剝奪他們的這種資格。”

    “我知道你在以前的婆家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但我向你保證,在我們家不會,我不會讓你爲了孩子的事而傷腦筋,不是每個豪門家庭都會讓你喘不了氣。”

    “那也只是把對一個人的愧疚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而已,天下沒有白喫的午餐,在得到某樣東西的時候必然會失去更多的東西,這就是自然的定律。”

    “你不需要愧疚,其實我還有個哥哥,他一直在國外,我們家國外也有很多生意,父親從一開始就分配好了,他主外我主內,所以青沫,我跟你說這些話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是家裏的獨苗,傳宗接代的事不一定非要我來完成。”

    司徒蘭心詫異的擡起頭:“你有哥哥?怎麼沒聽你說過?”

    “是不想讓你以爲家裏有可以傳宗接代的人才這麼肆無忌憚的追求你,一直都想證明追求你只是因爲喜歡你,但此刻看來,你似乎很在意不能生育這件事,所以我就只好跟你坦白了。”

    無可否認,司徒蘭心的心裏有一絲絲感動,她第一次認真的打量着沈清歌,鄭重的說:“我考慮考慮。”

    即使沒有爽快的接受,對沈清歌來說也足夠欣喜了,司徒蘭心對感情的謹慎這兩年他深有感受,能說出考慮的話,就說明這段感情已經十拿九穩了。

    夜裏,司徒蘭心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白天下了一場雨,這會雨停了,竟然飄起了雪花。

    她這才意識到,冬天又到了。

    這是她和上官瑞分開後的第二個冬天,很冷。

    拉開窗玻璃,伸出一隻手,一顆小小的雪花搖搖晃晃的落在她手心,涼涼的,一直涼到心,她縮回胳膊,盯着手心裏那漸漸融化的雪花,想起了那年冬天,兩人蹲在北海道的山上等鑽石雪降臨的畫面,那一天,她不顧嚴寒執意要等到鑽石雪的決心,是牢不可破的,上官瑞嘴裏埋怨聲不斷,卻一直陪在她身邊,其實她心裏清楚,他也很期待鑽石雪的傳說能在兩人身上應驗,只是他一個好面子的大男人,不想承認自己像個小女人一樣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而事實上,因爲沒有看到鑽石雪他們分開了,這兩年,每到雪花飄飄的時候,她就會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她和上官看到了鑽石雪,那麼後來的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終於她還是感冒了,白天淋了雨,晚上又吹了冷風,凌晨就開始發起高燒,以至於沈清歌原定與合作方見面的時間只好推遲到第二天。

    從醫院回來時,已經是中午時分,司徒蘭心掛了一上午的水,整個人都要虛脫了,沈清歌一邊責怪她不會照顧自己一邊又關切的詢問:“想喫什麼,我讓餐廳的人做好了給你送到房間去?”

    她搖頭:“除了想睡覺我什麼也不想。”

    “早上就沒喫東西了,中午再不喫一點,你想死在這裏嗎?”

    “可是真的沒胃口。”

    沈清歌眉一蹩:“等我一下。”

    他轉身疾步朝餐廳的方向走去,片刻後,拿着一塊做工很精美的蛋糕過來了:“這是我在醫院時打電話讓他們特意替你這個病人準備的,飯可以不喫,把這個吃了吧。”

    司徒蘭心接過蛋糕,還沒有喫到嘴裏,就聞到了淡淡的玫瑰花香,她笑笑:“這果然是替病人準備的,沒食慾都想啃一口。”

    兩人並肩乘電梯上樓,到了房間,司徒蘭心的蛋糕也喫完了,她躺到牀上,沈清歌替她掩了掩被子,得意的問:“現在是不是覺得沒那麼虛弱了?”

    “恩。”

    司徒蘭心點點頭:“你給我喫的什麼?”

    “催 情蛋糕。”

    “啊!!”她驚詫的坐起身,驚出一身冷汗。

    “呵呵,逗你玩的,笨蛋,別看是一小塊蛋糕,裏面可是放了三十幾種營養素哦。”

    沈清歌見她一臉驚慌,沒好氣的笑着解釋。

    “嚇死我了。”

    司徒蘭心拍拍胸脯,嗔他一眼:“真討厭,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好,我就在隔壁房間,有事打我電話。”

    待聽到關門聲,司徒蘭心無奈的嘆了口氣,沈清歌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可惜她……

    一覺睡了四個小時,醒來時,已經是暮色時分,掛了水又休息了一下午,精神已然好了許多,她起身下牀,倒了杯白開水正喝了一半時,房門被敲響,沈清歌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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