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跡,沈清歌突然抱着司徒蘭心九十度旋轉,替她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刀,司徒蘭心從背對着歹徒到直面歹徒,只是瞬間的事情,她驚悚的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只覺得抱着她的男人身體越來越僵硬,越來越往下沉……

    “清歌,清歌!!”

    司徒蘭心顫抖地搖晃沈清歌的身體,木然瞧見自己雙手滿是鮮血,她歇斯底里的哭喊道:“清歌,你堅持住,我馬上叫救護車!”

    歹徒在匕首插錯了人之後落荒而逃,司徒蘭心只顧着沈清歌的傷勢,哪裏還管得了其它,悲痛慌亂之時,她瞧見一抹似曾相識的身影,一閃而過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醫院的急救室裏,正在急救的白色提示燈閃耀着刺目的光芒,司徒蘭心臉色蒼白,瑟瑟發抖的佇在角落裏一動不動,沈家的人幾乎全到齊了,每個人臉上都是悲痛而焦慮的神情,他們互相安慰,互相談論事發的經過,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她想過去跟沈家的人道歉,可是又沒有那個勇氣,裏面那個人跟她沒有什麼親密的關係,可是他卻因爲她躺在了急救室。

    就在匕首插入他身體的那一刻,他的命運就已經與她和上官瑞的命運綁到了一起。

    二個小時漫長的等待,急診室的燈終於滅了,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從裏面走出來,沈家人蜂擁而上,爭先恐後的問:“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傷勢如何?有沒有大礙?”

    “我侄子現在醒了嗎?”

    ……

    醫生面對焦急的家人,微笑着安撫:“放心吧,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明天早上應該就可以醒過來。”

    司徒蘭心站在人羣最後,聽到這一句話,懸着的心終於重重的落下,她如釋重負的鬆口氣,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謝上帝,感謝它救了沈清歌一命。

    她不想一輩子活在內疚之中,她更不想讓任何人因爲她而受傷。

    “小姐,請問你和我兒子是什麼關係?”

    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緩緩走向她,目光十分犀利。

    司徒蘭心雙手無措的絞在一起,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若說沒有關係,沈母一定會問,既然沒有關係,我兒子爲什麼要救你的命?

    她沉吟片刻,顫聲回答:“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好到兩肋插刀的程度?”

    她無言以對,擡眸打量一眼面前的婦人,她的氣場太過強大,讓她有點招架不住。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現在站在你面前,不是想要聽你道歉,只是想搞清楚你和我兒子到底什麼關係?你這樣避重就輕,我要如何作答你?難道我要回一句沒關係嗎?我兒子剛剛纔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我若說沒關係,那也太不切實際是不是?”

    司徒蘭心深吸一口氣,慶幸自己沒有接受沈清歌的求婚,沈清歌是個好男人毋庸置疑,可他的母親太過犀利精明,這樣的女人根本是她無法應付的。

    “你兒子喜歡我,但是……”

    “但是你不喜歡他?”

    她無奈點頭:“不是不喜歡他,是我有自己有喜歡的人。”

    “那就請你以後與他保持些距離,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是最傷人不利己的。”

    “我明白,您放心,我們已經說清楚了。”

    司徒蘭心微微頷首,給她一記篤定的眼神,這時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走進來:“請問你是呂青沫小姐嗎?”

    她點頭:“是的。”

    “請你跟我們到警局走一趟,關於這次的襲擊案需要了解一些情況。”

    “好。”

    她對着沈母鞠個躬後,隨着警察出了醫院。

    坐在警局的審詢室裏,司徒蘭心把當時事情發生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和盤拖出,警察問她:“你當時一點也沒有看清歹徒的面容嗎?”

    “他當時是喬裝打扮,而我又陷入極度震驚的恐慌中,所以沒有看清。”

    “那背影呢?有沒有看到背影?能不能分辨是男是女?”

    司徒蘭心腦中閃過當時慌亂之時撇見的一抹匆匆離去的身影,突然蹩起眉頭提議:“兇案現場的那把匕首可以讓我看看嗎?”

    警察怔了怔,點頭:“可以,不過我們正在提取指紋,要稍等一下。”

    大約等了十來分鐘,另一名警察提着一隻塑料袋走了進來,把那隻裝在塑料袋裏的匕首呈現在司徒蘭心面前:“爲何要看這個?”警察不解的問。

    司徒蘭心的臉色在看到那把匕首後突然沉了下來,她篤定的回答:“我想,我已經可以確定兇手是誰了。”

    “你認識?”

    兩名警察面面相覷,都頗爲驚詫。

    “是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名兇手姓李名甲富,T市人,他與我有一些過解,昨晚的刺殺行爲完全是衝着我來的。”

    這把匕首她太過熟悉,那是李甲富的貼身之物,司徒蘭心曾用它來威脅過自己的生命。

    “李甲富?”

    一名警察重複這個名字:“你可以大概跟我們形容一下他的相貌嗎?”

    很快的,司徒蘭心聽到了全城搜捕李甲富的命令,她做爲唯一的目擊證人,暫時被留在了警局配合調查。

    凌晨五點四十五分,李甲富在F市機場被抓獲,對於警察的抓捕他並沒有表現出過激的反應,亦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但在詢問作案動機時,他卻緘口不語。

    司徒蘭心聽說李甲富已經被繩之以法,她來到了關押室,四目相對的剎那間,她微微有些錯愕,面前的中年男人哪還有當初意氣風發的半分樣子,簡直就像是剛剛從大牢裏出來的囚犯,目光空洞,神情憔悴,鬍子拉雜,衣衫凌亂……

    她覺得不可思議,剛想上前質問他爲什麼要她下此毒手,李甲富卻搶先一步爆發了,他突然像個發怒的野獸,面目猙獰的怒吼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我怎麼就沒能親手殺了你……你害死了我兒子,你一定不得好死……你水性揚花,見異思遷,我詛咒你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只要是愛你的人一個一個全都死光光,讓你孤苦伶仃,讓你無依無靠,最後讓你含恨而死,哈哈哈……!!”

    李甲富像是瘋了一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淒厲笑聲,司徒蘭心的臉色瞬間慘白,她的腳跟有些站不穩,一隻手撫住牆壁,顫抖的質問:“你說什麼……我害死了你兒子?夢龍他怎麼了?!”

    “不要提我兒子的名字,你不配提他的名字,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早晚你會遭到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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