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叫門無人響應,東方璧心內有些警醒,夢筆生花忽而在半空一抹勾勒,隨着點點靈光交織成幕,頓時在幕布上顯出一處陰森幽暗地域。
“嗯?不對,來遲一步!”
東方璧之所以前來死地吊黃泉,是羋圭葬準備阻止劍痞弟子洛子商之死。然而那畫面中心出現的,赫然是洛子商方死未久的屍體。鮮紅的血跡還未變爲褐色,表明他死的時機並沒有多久,而在他身上忙碌着的身影,則表明這具屍體還有利用價值。
“豈能容你褻瀆死者軀體!”
夢筆勾勒空間無形,頓時在半空中畫出一道虛空門戶。同時在死地吊黃泉內,陡然一陣漣漪浮動,點點華光聚散無定,傾灑在洛子商周身隨即隱沒,伴着一道灼熱氣流猛然擴散,正專注着處理屍體的冥河畫匠先是一個激靈,隨即迅速後退,持筆護於胸前。
“誰?”
“原來在門外喊了那麼大聲,裏面是聽不到的嗎?”
虛空華光陡然再現,聚成人形化爲實質,這一句話從人形光源中傳出,等到話語落地光華也完全凝聚成型。
“筆點雲龍東方璧,請教閣下爲何對死者不敬!”
“此人也是畫師?”
瞟過東方璧手中夢筆,冥河畫匠心中忌憚更深,同爲畫師的他成方纔點滴能窺測出東方璧能爲,這種虛實轉化無視空間的能力必須是畫道宗師方能做到。
只是,洛子商屍體乃是策謀略的一枚重要砝碼,冥河畫匠可不敢輕易放手,但見他翻袖間畫板旋空出現,伴着一個隱蔽的手勢,卻是招呼起東方璧這不速之客。
“好奇心太重的結果,你承受不起!”
陰森話語帶着無邊鬼氣,就像是厲鬼在人耳邊磨牙,伴着遍地鬼氣被冥河畫匠召喚,死地吊黃泉遍地生出骷髏鬼爪,意欲將東方璧拖入地獄。
“雕蟲小技,還奈何不得我。”
生花夢筆輕旋如風,帶起陣陣花香四溢,再轉眼鬼窟中驀然遍地生香,正是如血彼岸花引渡忘川,頃刻間將洶涌鬼氣消弭一空。
“對了,身後還有一個。”
輕步轉身不着痕跡,夢筆隨之向前一伸,架住臨空而至的鷹刃,隨着東方璧再運異能灌注筆尖,黑鷹在轉眼間便落入東方璧準備已久的陷阱。
倉促不及脫離困境,黑鷹只得引刀斜向再進,那鷹刃沿着東方璧筆桿直切兩根手指,森森冷鋒刺激着握筆的手寒毛直豎。
這是搏命的招數,就是賭身爲畫師的東方璧近身功夫不強。
可惜,東方璧與此忽而鬆開夢筆生花,但留其自由靈動攻擊,只見半空夢筆繞着鷹刃打了一個旋兒,在筆鋒對準黑鷹時瞬間鋒芒暴漲,一擊刺穿敵手頭顱。
至於東方璧本人,已經利用異能瞬移到冥河畫匠身後,方纔生與死的交鋒實際上只過了一個眨眼,冥河畫匠還沒能再展畫技,就被東方璧一手擒住了。
“現在,可否滿足在下的好奇心了!”
“噗~哇~”
可惜東方璧未曾料到,冥河畫匠在被擒之後立刻就會暴斃而亡,可以肯定是他們幕後還有黑手。只是死地吊黃泉內線索已經完全斷絕,雖然隱約能察覺暗處窺探,東方璧也難具體找到黑手蹤影。到頭來,他也只能把洛子商的遺體送回憶秋年手中了。
“哈!只有完整的屍體,才能讓舒石公來一次死而復生啊!”
原來冥河畫匠之前所做,只是將被肢接的洛子商接合,算不得什麼惡事。倒是那用兩名手下的性命,來換取自己完全不露馬腳的策謀略,心狠,手段也狠,這一局對他來說盡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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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按照原本的進程,五蓮法座的傳承發生在波旬復生的同時,那樣一來欲界衆人忙於復生魔佛和各方勢力牽扯拉鋸,也就不能集結力量來滅絕菩提界。
然而由於萬象城的動作,五蓮法座提前找尋傳承之人,這樣一來就沒有了五蓮法座的威懾力,故而也帶來了此時欲界兵臨城下的後果。
苦境的天命,確實不能輕易更改,隨意變動的後果就是會造成比原本更慘重的傷害。
滿地的血跡,堆積的殘屍,菩提界在被撕毀最後一道屏障後便是與欲界的極端衝突,信仰的衝突在此地只有毀滅與被毀一途。
“邪佛,受誅來!
怒佛穿雲!”
眼見界內佛徒慘遭屠戮,靜禪堂護堂蘇陀滿腔怒火已難遏制,只見菩提界中佛氣忽而驟升,化作怒目羅漢一棍直指一馬當先的滅釋尊者毘羅天。
“來得好!”
狂吼一聲顯露本性,毘羅天頓時將殛死印威能盡展,驟然運轉的元功引發了至極絕招——雷殛法印,頓時道道雷霆迅速蔓延,瞬間穿過距離直襲蘇陀元身。
“阿~彌~陀~佛~”
不過還沒等雷殛法印威能全數發揮,一旁的釋無念已經出手將其截住,身爲菩提界羅漢堂執法的釋無念一身武修已然超凡脫俗,絕對可入當世絕頂之列。
“好功夫,可惜,是僞佛信徒。”
執念開殺不留餘地,欲界雙首座不欲多作廢言,當即指示欲界大軍進攻。那從入口處源源不絕殺入的人海,就像是一道道彌天巨浪,要將菩提界之傳承徹底剿滅。
“無界波答,魔佛無疆,僞佛信徒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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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閣下援手,曲懷觴感念在心,不知閣下可否現身一見,也好讓在下當面道謝。”
花草異能只牽制了文殊天等人幾個呼吸,而在這麼短時間內將人轉移走的卻是早有準備的鬼隱。作爲亦正亦邪的存在,鬼隱的算盤打得比誰都響,而他對冀小棠二人也是早有圖謀。
“伏龍先生不必客氣,吾還未謝過先生解封之恩。冀姑娘與吾也是多年交情,只是一手障眼法,算不得什麼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