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蘇措腦子裏最多的印象就是,她剛去法國時,先在一間語言學校裏學法文。
那時候洛北辰在隔壁的一間藝術學校學畫畫,因爲她所在的那個語言班中國人多,校方後來額外聘請了一個會講法語的中國人,那個人就是洛北辰。
洛北辰初來語言班就造成了轟動,沒別的原因,這個男人長得實在是太俊秀了,就像漫畫裏走出來的俊雅少年一樣。
不過,蘇措倒不是因爲他的外貌注意他的。
那會兒她初到法國,待在滬市讀大學的那一年她過得太壓抑了,來了法國後,她決定放飛自我,怎麼任性怎麼來。
她注意到洛北辰,是因爲他異於常人的一些行爲。
好比,洛北辰穿的衣服永遠都是上身一件白襯衫,下身一條黑褲子,天冷會加灰色毛衣和黑色毛呢外套。
一年365天,幾乎天天如此,全是同一款式同一顏色,好像從來沒換過衣服一樣。
他每次過來上課,都會有一兩分鐘的時間用來整理講臺,他會把散落的粉筆按長短擺放地整整齊齊,還會把黑板擦得乾乾淨淨。
他的辦公桌永遠纖塵不染,所有文件整齊劃一歸類,甚至文檔的顏色都有一定的規律。
就連他走路的時候,先擡哪隻腳都是萬年不變的。
蘇措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自從發現他做事的一些規律後,蘇措就時常戲弄,拿他取樂。
那會兒蘇措在班上人緣不錯,她這話一出,總有不少人迴應。
聽到這些抗議後,洛北辰便會緊張,像只受驚的小鹿一般掃一眼座位上的學生,手上快速地重新排列粉筆。
他的行爲模式很像是一部提前預約設置過的機器,很刻板,其中一個環節出錯,都會導致他接下來的一系列行爲的崩潰。
蘇措記得,那次粉筆事件之後,她還故意跑去他的辦公室裏找他。
“洛老師啊,你的辦公室好乾淨啊!”那會兒蘇措正是中二病晚期患者,她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傻大個,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恃強凌弱的機會。
那次洛北辰搞不明白蘇措過來做什麼的,他一臉懵懂地看着蘇措。
“洛老師,怎麼說呢,我真的特別不喜歡你,你能不能離開我們學校呀?”蘇措翹着二郎腿坐在洛北辰的辦公椅子上,然後隨意地抽了一個資料夾翻了翻。
洛北辰的資料夾裏大部分都是網上下載打印出來的各種說話之道,還有一些有關社交的資料,在當時的蘇措看來,這些資料根本狗屁不通邏輯混亂毫無認真研究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