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

    言外之意是抽筋剝皮吧。

    離玉樹蹭了蹭他的緞靴,一臉嫌棄的偷偷撇撇嘴,彈了彈袖口上的灰塵,心想方纔那些話他定是沒有聽到,一定是因爲自己偷雞、半夜溜出來而生氣。

    若是因爲這小三小四的錯誤她還能撿回來一條命。

    總之不管怎樣,她要將不要臉進行到底,堅決不承認自己罵過他。

    離傲天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深眸泛着清冷的月光,就算不擡頭也能感受到他如刀子的眼神兒。

    她現在還沒能練就成百孔不入的本事。

    “皇帝的脖子是落枕了?”離傲天哼笑,笑的聲音如風鈴一般好聽:“微臣當年雲遊四海的時候也跟着野醫學過一些醫術,對付落枕這種小毛病還是綽綽有餘的。”

    “算了。”離玉樹蔫聲蔫氣的說:“還不如一刀殺了朕呢。”

    聞言離傲天挑了挑英眉:“皇帝這是不相信微臣了?”

    “皇叔倒是綽綽有餘了,朕豈能有活路。”離玉樹怪聲怪氣的搖搖頭,自己被戳穿也沒意思裝下去了,幸虧她把束胸帶纏上了。

    她摘掉太監帽踢到一邊仰着腦袋:“朕只是嘴饞,所以偷只雞出來解解饞,皇叔不要這麼嚴肅,頂多朕回去抄書。”

    “三字經一百遍。”離傲天不客氣的說。

    還真抄啊。

    “抄就抄。”離玉樹氣鼓鼓的說,她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嚕叫。

    在這寂靜的夜顯的格外突兀,原以爲離傲天能法外開恩,結果他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樹椅上:“雞烤好了?”

    “快了。”離玉樹孔雀開屏的躥過去,給烤雞翻了個身。

    “微臣口味比較重,還望皇帝體恤微臣多放一些鹹鹽。”離傲天特無恥的說出這話。

    離玉樹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什麼,他要喫自己的烤雞?

    對於資深喫家豈能容忍他人在自己的烤雞上留下牙印。

    可謂是頭可斷,血可流,烤雞不能丟。

    就在她欲要反駁的時候,悠閒的坐在樹椅上的離傲天不知何時從腰封裏抽出來他那把絕世寒劍,他修長的長指貼着刀刃輕輕的劃過,看的離玉樹是毛骨悚然。

    腹中的話登時噎了回去。

    她在心裏默唸了一百遍:保命要緊,保命要緊。

    說罷,離玉樹噙着一抹小廝的獨特的狗腿笑容,將烤好的雞從架子上取下來撕下來一隻肥碩的雞腿遞給他:“皇叔,跟了朕這麼久,餓了吧,皇叔請笑納。”

    “微臣不喜歡喫雞腿這個地方。”誰知離傲天竟然牛氣哄哄的撅了她的面子,他指了指烤雞的翅膀那裏,道:“微臣喜歡喫雞翅尖兒,還喜歡喫雞爪子,還喜歡喫雞頭,就喜歡喫那種經常動彈的地方。”

    聞言離玉樹笑了,幽幽道:“難不成雞用屁股活動?”

    “非也。”離傲天豎起長指順着鼻樑擎到半空,瀟灑的搖了搖,道:“雞啊,不但喜歡啄米還喜歡搖頭,一副口是心非的樣子,而且雞爪子特別鋒利特別快,時不時的總想撓人,雞翅尖那裏總是架不住想躍過雞翅膀要飛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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