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沛雲再一次被關進了柴房。

    遭受了毆打,耳光,謾罵和唾液。

    她唯有默默的承受着這一切。

    就算在柴房,也好過對着那一張張讓她作嘔的臉。

    她面無表情的臉涼涼的盯着某處看。

    無論是睜開眼睛還是閉上眼睛,腦海裏盡是蘇錦墨的模樣,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她從小寄人籬下,骨子裏有一絲絲自卑。

    總是覺得不管什麼美好的東西都配不上自己,總是覺得自己該對所有人感恩戴德。

    她厭惡這樣的自己,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唯有蘇錦墨,她在蘇錦墨面前可以放肆的笑,愜意的聊體己話。

    可當愛情真正來臨的時候,她卻怕了。

    因爲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和蘇錦墨身份的懸殊。

    她覺得自己配不上蘇錦墨。

    配不上,就放棄吧。

    心,疼就疼吧。

    牆外。

    粗壯的大樹上趴着兩個人。

    稀稀落落的樹葉擋住了兩個人的臉。

    “蘇副將,別過去,別衝動啊。”蘇錦墨麾下的一員小將勸住,當蘇錦墨偷偷看到蘇沛雲被梁府那一羣家丁丫鬟連打帶罵的推搡到柴房裏時,他怒火中燒,恨不能衝進去把那羣人全都殺了,把蘇沛雲救出來:“蘇夫人現在本就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將軍府現在如此脆弱,蘇副將若是一時衝動殺了人,大理寺能不管嗎?蘇副將若是進去了,那蘇二小姐可就一點盼頭都沒有了啊。”

    身邊多一個懂事伶俐,腦子清醒的人還是有好處的。

    蘇錦墨知道他說的對。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只要他好好的活着,他就有法子救出蘇沛雲。

    “那,晚上進去。”蘇錦墨簡直一時一刻都等不了了。

    “蘇副將。”那名小將勸阻着:“若是蘇二小姐配合你行,若是不配合你怎麼辦。”

    現在所有的問題就杵在蘇沛雲身上。

    她太倔強了。

    蘇錦墨握成拳頭的右手砸了下左手的掌心:“再……想想法子吧。”

    *

    秋意漸濃的街道上依舊熱鬧非凡。

    撥浪鼓的聲音吸引了離玉樹的注意,她眼巴巴的看着皇叔,伸出一根手指頭,可憐兮兮道:“皇叔,朕倒計時第七日可以買一個撥浪鼓玩嗎?”

    “恩。”離傲天忍住心中的笑意點點頭。

    一個撒歡兒蹽過去了,她花幾個銅板買了個撥浪鼓‘咣噹咣噹’玩的不亦樂乎,一路上,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喫的小嘴兒油乎乎的。

    她喫的太膩了,離傲天怕她肚子受不了,趕忙往她嘴裏灌了一杯茶水,她這才順過氣兒來。

    “喫的且慢些,那麼着急做什麼。”離傲天撫着她的後背替她順氣兒。

    “朕只能活七日了,現在不喫就沒有時候吃了。”離玉樹咳嗽了兩聲:“除非皇叔再讓朕多活幾日。”

    結果,得到的迴應便是離傲天的大步離去。

    就在離玉樹想跟上去時,她忽地頓住腳步,眼睛鋥亮發光的看着眼前的一塊牌匾。

    她……好想去啊。

    走了幾步的離傲天發現離玉樹沒有跟上來,他折返回去看她正巴巴的盯着一個地方看呢,擡頭望去,他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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