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洗的衣裳沒有多少。

    溼漉漉的衣裳讓她渾身難受。

    邁着步子來到房梁前自己搭的繮繩處摸了摸前幾日洗過的衣裳。

    潮的。

    還未乾。

    玉樹失望的嘆了一口氣。

    到底不是夏天。

    若是夏天想來幾個時辰就乾的透透的了。

    她垂頭看了一眼自己溼漉漉的衣裳。

    罷了。

    潮的衣裳總比溼的衣裳要好吧。

    想到這兒,玉樹把溼乎乎的衣裳脫下來,換上了那有些潮乎乎的衣裳。

    雖然還是難受,但是比方纔舒服多了。

    這後院不允許擅自生火,害怕着火,玉樹只好把那溼漉漉的衣裳用小手擰乾而後搭在了那繩子上。

    她纔想回到榻上睡覺就發覺肚子有些痛。

    她捂着小肚子,心裏想着定是方纔着涼了想解手了,於是小玉樹跑到了茅房去,她脫了褲子蹲了一會兒發現並沒有想上茅房的意思。

    她奇怪的撓撓小臉兒,看了看自己的褻褲,也沒來月信啊。

    她捂着涼涼的小肚子跑回了房間。

    不管了。

    睡覺。

    睡着了就不疼了。

    明兒個還得早早起來幹活兒呢。

    想到這兒,玉樹裹着被子,任潮溼的自己睡過去了。

    翌日清晨。

    玉樹是被人砸門砸醒的,她覺得自己腦子沉沉的,就是困,好想睡覺,好想歇息。

    可是她不能睡覺。

    因爲她已經不是那個錦衣玉食的小公主了。

    她現在是個孤女。

    無依無靠的孤女。

    小玉樹掀開了被子。

    身上的衣裳還是潮乎乎的,弄的被子也是潮乎乎的,玉樹沒有管那麼多,渾渾噩噩的起來,漱口,洗臉,趿拉上那雙鞋底磨薄的繡鞋。

    她揉揉眼睛推門走了出去。

    店小二看着她就急了:“哎呀小雜役,你今兒個怎的起這麼晚呢?幸虧掌櫃的還在睡呢,你起的晚,早飯都沒了。”

    誰起的早誰能喫着早飯,以前小玉樹爲了能喫上一口熱騰騰的早飯每天都逼着自己早早起來。

    今兒個早飯卻沒了。

    小玉樹肚子餓。

    她搖搖頭:“沒事,我抓緊幹活,幹完活就有午飯吃了。”

    店小二點點頭:“去吧,這回也來客人了。”

    “好。”小玉樹虛弱的道。

    整整一日,小玉樹都在忙,今兒的客人特別多,她忙的連口水都喝不上,她舔了舔乾巴巴的嘴脣,揉了揉疲倦的眼睛繼續打起精神幹活。

    好不容易到了可以喫午飯的時候,呼啦一下子又來了好多客人。

    玉樹委屈的撇撇嘴巴又去幹活了。

    她現在沒資格任性,沒資格撒嬌,因爲沒有人會寵着她,慣着她。

    她的小腹愈發的疼,她想尋個地方趴一會兒。

    就在這時掌櫃的拍拍她:“小雜役,你把這摞碗送到前邊的那個菜館去,那邊缺碗了。”

    這個掌櫃的開了兩家菜館,所以東西都是共用的。

    看她蔫蔫的,掌櫃的以爲她餓的,就道:“送完回來就可以喫飯了。”

    玉樹大喜,連連點頭,她小小的人兒抱着那一摞瓷碗朝外走去。

    今日的陽光真好,曬的她渾身暖洋洋的,好似都要把她衣裳上的潮氣曬乾了,她望着那陽光,只覺得眼睛愈來愈花,愈來愈暈眩。

    腳下也愈發的沒力氣。

    最終,咣噹一聲,小玉樹的身子一倒,暈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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