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語了,她的這兩個寶貝呀,真的讓她沒辦法,“坐下,誰也不許去。”

    抽抽鼻子,詩詩要哭了,“媽咪……”

    “好吧,我打電話給爹地讓他過來,這樣,總行了吧?”

    詩詩這才破涕爲笑,“好呀好呀,媽咪快打。”

    撥通了冷慕洵的電話,晚秋感覺好象只響了半聲就被接了起來,“晚秋,什麼事?”可接起來的男聲卻是漫不經心的,彷彿,他並沒有在等這個電話,而只不過是隨意接起來的。

    “孩子們要你進來一起用餐呢。”故意的說是孩子們,這可不是她的主意,她的意見根本是不想他來的。

    “那你呢?”卻不想男人卻追問了一句。

    “隨便你,愛來便來,不愛來便不來,不過……”她壓低聲音的說着,眸光卻瞟向了風家的那一桌,她看到了敏秋的背影,此刻,敏秋正安靜的坐在桌子的一角,她並沒有在喫東西,而只是單純的坐着,那背影在那人羣中卻猶顯得落寞,算了,讓他來吧,反正,自己對他已經死了心,這輩子也不想與他扯上關係了,大過年的,即使不是正式的見面,就讓他與敏秋兩個人遠遠的彼此互相看一眼也好。

    她知道愛着而看不到的滋味,那種心痛讓人生不如死,“來吧,算是我請你來的。”

    “真的?”

    “真的。”

    “我馬上就到。”男人說着就掛斷了電話,晚秋的目光落向了大門前垂掛的大紅燈籠上,突然間想起敏秋之前的淚,大過年的,那淚真的不好,一點也不吉利,甩甩頭,都跟她無關吧。

    “爹地,你快過來,在這邊。”冷慕洵高大的身影才一走進大廳,立刻就吸引了許多的人注意力,他太耀眼,無論走到哪裏都象是一顆閃耀的星星一樣兀自的散發着光茫。

    詩詩的聲音就象是無數根無形的拋物線般的撒向周遭,小女聲稚氣的聲音就是讓人可以在萬千的聲音中一下子就聽到,冷慕洵聽到了,那邊,風家的人也聽到了,那一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就落在了冷慕洵的身上。

    先是小宇,“大舅舅……”他站了起來,也不管風雨馨警告的眼神,直接就奔向了冷慕洵。

    “啪”,風少揚拿起了桌子上敏秋的手機用力的擲在桌子上,那一聲格外的響,震得人的耳朵都有些痛了,敏秋的身子顫了一顫,她擡首看向風少揚,含着淚的眸子述說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抗議。

    “是不是你通知他來的?”風少揚冷聲的喝問,“別就會哭,我一問你就會哭。”

    敏秋搖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大過年的,只想過一個安生的年,又是在外面,誰人都要顧及些面子,說過放棄的,她真的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冷慕洵了。

    懷的孩子也是風少揚的,她還能怎麼樣?

    淚,就在這樣一想的時候撲簌簌的流下來,止也止不住的,她就是一個愛哭鬼,從小到大都是,她這樣哭,就只阿洵不煩,還會每一次的捧起她的臉,然後一遍遍的吻去她的淚,讓她不忍再哭了,她哭,他會心疼的。

    可此刻,她的淚爲什麼就是止不住的要流下來呢?

    目光裏的男人已經開始變得模糊了,阿洵,她不是故意的,卻也改變了他們的一生。

    那麼惹眼的一桌,冷慕洵在循着詩詩的聲音向晚秋走去的時候也發現這大廳裏的另一桌了,只是目光緊鎖在晚秋的身上,他告訴自己不要看,真的不要去看敏秋了。

    他與她,結束了,徹底的結束了,不管心裏有多少不甘多少牽掛,一切都結束了。

    那孩子真的不是他的。

    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爲什麼在別人的世界裏男人和女人就不能成爲朋友呢?

    他與敏秋一起,就只是單純的把她當成朋友,雖然夾雜着愛,可他從未想過要染指於她,因爲,真的不可以。

    弟弟的女人,再番不承認風少揚是自己的弟弟,因爲身體裏的血液告訴他,他甩不掉風少揚是他弟弟的事實的。

    昨夜裏,他阻止了自己給敏秋打電話發短信,以爲這個年可以安安靜靜的度過,卻不想,此一刻,他卻又遇上了敏秋和風少揚。

    近了,距離晚秋越來越近,可是,他也明顯的感覺到了有一道深冷的目光望向他,那是風少揚的,即使風少揚沒有叫住他,可是對他的那份敵意卻是那麼的明顯,不知道要怎麼

    證明敏秋的孩子是他的,真的是他的,他從來也沒有要過敏秋,難道,非要以血腥來證明嗎?

    他的頭有些大,他真的不該進來的。

    那個孩子讓他又愛且恨,同時與他有着同樣心情的就是風少揚,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風少揚在看着敏秋肚子時的那份矛盾的心情。

    “爹地,快來,我們在這兒。”果果在向他揮手,很開心他的出現,可此刻,他的心卻是陰霾的,大廳裏在人羣中有種山雨欲來的氣息,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那孩子,一直就是一個導火索,他站在了桌前,白墨宇正吩咐服務生去取兩個酒杯,可他,卻一點也沒有想喝酒的心情,站在晚秋的身側,他冷聲道:“你知道她在,是不是?”

    晚秋點點頭,一邊說‘是’一邊瞟了一眼敏秋的方向。

    “你是故意的?”他的手‘蹭’的拎起了晚秋的衣領,恨不得掐死她,他這一來絕對會害死敏秋的,他知道。

    脖子上一緊,呼吸一下子就困難了,她只是好心讓他與敏秋遠遠相見,卻不想他居然說她是故意的。

    張着脣,可呼吸還是越來越稀薄,“啊……”

    “放開她。”冷冷的一聲低喝,冷慕洵掐着晚秋頸項的手的手腕上已多了一隻手,白墨宇不知何時已飄來……

    久佳飯莊裏山雨已來……

    冷慕洵的臉色鐵青,拎着晚秋衣領的手卻沒有鬆開的意思,眼角的餘光瞟向敏秋的方向,他實在是擔心風少揚又會抽風。

    果然,那一桌子的人已經站了起來,象是準備買單離開了,可只一瞧那張桌子上剩下的菜就知道他們才只吃了一點點,根本就沒有喫好。

    敏秋緊隨在風少揚的身側,目不斜視的把目光落在前面的地板上,那圓滾滾的肚子讓她再也不再窈窕,可她渾身上下就是滿溢着一股子說不出的女人味,“走,快點。”風少揚低喝着,恨不得要殺人。

    他的手勁也不知道有多大,只是那麼一掙,讓敏秋立刻站立不穩的向一旁栽倒而去,而敏秋的身側,是一張飯桌……

    “啊……小心……”拎着晚秋衣領的手已經下意識的鬆開,冷慕洵倏的轉身,飛也似的奔向敏秋,可他再快,也是那麼遠的距離,就算是飛人也不可能在敏秋栽倒的那一刻瞬間趕到。

    驀然,冷慕洵站住了。

    幾步開外,風少揚隨手一撈就拉住了敏秋的手讓她得以穩穩的站住,此刻,風少揚已經鬆開了敏秋的手正轉向剛剛在大廳裏高喊過的冷慕洵,那目光裏滿滿的都是挑釁的意味,“冷慕洵,你是在擔心你的弟媳婦,還是在擔心她肚子裏的孩子呢?”

    風少揚的話就象是一種警告,女人是他的,至於孩子他早就知道不是他的。

    冷慕洵的手緊握成拳,他與風少揚一共打過兩次,次次都是見血,他不怕打架,也不怕兩敗俱傷,他是擔心看到敏秋眼底的痛苦,敏秋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他與風少揚打架。

    可現在,他想打,他想要揍醒風少揚,明明是他的孩子,他在懷疑什麼?

    握着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正在飛快的移向風少揚,轉眼間,他就站在了風少揚的面前。

    “孩子是你的。”他低低的說道,不帶一絲猶疑,“我不允許你侮辱敏秋。”

    背對着他的女人的身體開始在顫抖,象是強忍着纔沒有轉過身來,敏秋的聲音弱弱的傳來,“少揚,我們走吧。”

    “不行,今天一定要給我說清楚。”用力的一甩拉向他手臂的敏秋的手,冷慕洵甚至看到了那隻小手的手背上的蒼白,敏秋抖的是那麼的厲害。

    “非要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嗎?”冷慕洵還沒有說話,敏秋的聲音卻突然間的帶着沉靜的道出,這是少有的,絕對是少有的,她從來都是那麼的孱弱,怎麼會有這樣的冷靜呢?

    這不象是敏秋,不止是冷慕洵感覺到了,風少揚也感覺到了,可是,敏秋圓滾滾的肚子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一種恥辱,這孩子他早就不想要了,“我只是想要說清楚一些事實而已,既是遇見了,那便不要錯過了。”於是,也不管是不是人多,更不管是不是大廳裏的每一個人都在看着他們。

    “阿洵,大過年的,你讓着你弟弟些,快去陪着詩詩和果果喫飯,晚秋還在等你呢。”寧紫蘇適時的出現了,她勸着冷慕洵趕緊離開,畢竟是大年初一,若是見了血真的不吉利,寧紫蘇倒是不在乎風少揚和冷慕洵大打出手,可她不喜歡大初一的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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