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他的手,她頭也沒擡的就咬了一口他手上的蘋果,自己手上的還沒削好,喫他的就喫他的,反正都是她削的。

    “甜不?”

    “你說呢?”纔不吃了嗎?明知道還問她,這讓她下意識的警覺起來,只怕落進了他的語言圈套,這男人,總有這樣的本事,她知道的。

    “不甜。”

    “啊……”她驚訝擡頭,脣卻剛剛好的又觸到了他手中拿着的蘋果上,“冷慕洵,你什麼意思?”

    “叫我阿洵。”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聲音微啞的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聲音有些怪。

    “阿洵,我覺得挺甜的呀。”她想也不想的就喚他阿洵了。

    他手中的蘋果已經抽出然後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之後,他又拿走了她手上那個還沒有削完的蘋果。

    他這所有的動作都是這麼的自然,讓她一下子就迷糊了,一起住在醫院也有些日子了,他從未有過這樣的舉措。

    就在晚秋迷糊的時候,他已經伸手按下了病房裏大燈的開關,轉而亮起了暗淡的牆壁燈,那絲絲縷縷的暗黃色的光線彷彿在訴說着什麼古老的故事一樣讓她的心跳驟然加快,“阿洵……”

    他的手指點在她的脣上,示意她噤聲,然後整個人就坐在了她的身旁,輕輕的一帶她的身子,拉靠着她躺在他的懷裏,脣香鬢影間,他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際,“真的不甜,卻有種伊甸園裏的味道。”

    她的臉剎那一紅,張了張脣,卻半個字也回不出來,只那微張,就象是邀請一樣讓男人輕輕的就俯下身,然後,把脣印在了她的脣上,頃刻間,柔軟與柔軟相觸,卻宛如火焰般的灼燙了她的一顆心,只想沉迷在一段愛裏,不想自拔。

    她愛他。

    愛了許久許久了。

    猶記得昏迷前她的低低囈語,她說她愛他。

    吮吻着她的脣,慢慢加重的力道紊亂了她的呼吸,“阿洵……”

    她不停的呼喚着他的名字。

    舌與丁香,脣與脣,齒與齒,早已糾纏在了一起,多少個暗夜的相伴不相依,他是嗅着她的溫香而眠,卻差了擁她在懷,此一刻,他吃了她爲他備好的伊甸園裏的蘋果,那便不想放過她,一點也不想。

    禁慾了多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想要她,一刻也不想等待。

    他的手隨着吻而輕輕落在她白色病服的領口處,指尖觸着肌膚緩緩逶迤而下,“晚秋,給我。”

    “阿洵……”她的腦海裏不住的閃過他才說過的伊甸園三個字,卻讓她在迷亂中清楚的知道他要做什麼。

    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她知道,他亦也知道,其實,她不說他也知道她明天就要出院了。

    只是外傷。

    可如果那一夜不是他救得及時,那就不止是外傷的關係了,她此刻也許早已不在這世間,想着,突覺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阿洵……”她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也隨着他手的遊走而遊走着,這一切都來得太快太過詭異,可她卻無力抗拒。

    隨手就按熄了病房裏的最後一盞燈,遮着窗簾的房間裏早就沒有了月光也沒有了星光,沒有點燈的屋子裏,晚秋躺在他的身上侷促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突然間,男人的手緊摟住了她的腰,黑暗中只能瞧見彼此的眼睛,而呼吸卻越來越快,炙熱的氣息,迅速糾纏着兩個人,再難散去。

    “我只是想要你,只要你一個。”

    “可以嗎?晚秋,我真的想要你,可你傷了。”

    她已經大好了,真的是大好了,只是,他一直不許她出院。

    可他問了,她卻說不出口,兩手無措的不知道要往哪裏擺放,卻轉瞬就被他一併抓過環向他的脖子,讓她的身體緊緊的嵌在了他的身體上,移也移不開。

    修長的手指移到了她的腰上,那裏曾有着她身上最重的傷處,“疼嗎?”

    她輕搖着頭,嗓子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真的是許久沒有,沒有這樣過了。

    她怕,可是在怕之餘,更多的是無盡的慌亂。

    那搖頭卻象是在邀請,讓他什麼也不管了……

    終於,疏解了,他卻不願出去,彷彿怕她突然間消失了似的緊緊的抱着她,“晚秋……”

    他的汗水滴落,浸溼了兩人,分不清那誰是誰的,只混合在了一起,難分彼此。

    “我想洗澡。”汗意還有身體裏的粘膩,讓喜歡乾淨的她很不舒服,半晌,她呢喃說道。

    身上全是汗水,粘

    糊糊的確實不舒服,冷慕洵悠然從她身上坐直,拉過被子替她蓋上,然後柔聲道:“你別動。”

    病房裏就象是高級酒店的套房一樣,要什麼有什麼,冷慕洵走進浴室,用熱水浸溼了手巾,擰淨了水,再折回牀畔,輕柔的替她擦拭着。

    晚秋本想自己來,可他偏偏不讓,而她也沒有力氣去推拒了,什麼都發生了,她也沒必要矯情的去拒絕,真的沒有這個必要,只是,心裏微微一動,有個疑問從心裏冒了出來。

    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會這麼對她們嗎?

    就在她困惑之時,冷慕洵已經擦好了她的身體而轉進了浴室衝起了澡,聽着浴室裏淅瀝的水聲,彷彿那熱汽籠罩住了自己一樣,晚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困了,她也被他折騰的累了。

    夜色深沉,微酣輕起,晚秋睡着了。

    那一夜,她的夢裏都是他,他溫柔的吻她,溫柔的對她說:晚秋,我愛你。

    可這一句,她好象從來也沒有真真切切的聽他對她說過……

    生死間的知悉,原來,愛在這裏。

    輕擁而眠,醒來是她好看的睡顏映在眸中,長長的睫毛靜而不動,讓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眉梢不想移開。

    手機“叮”的一聲響了,小吳許是怕他還沒有醒來,所以故意的發了一個短信。

    短信只短短的一句:那晚,她沒有在住處。

    那麼,她便有機會在晚秋的車上做手腳了。

    他能想到的就只有她了,有些不信,可現在,小吳的短信已經讓他不由得不信了。

    慵懶的身形宛若一隻沉睡而初醒的雄獅,讓他看起來魅惑極了,望了一眼病牀上的晚秋,他陪着她一起睡在這病房裏不是一天兩天了,卻是第一次兩個人同牀而眠,這一夜,她的身子柔軟如水一樣的一直的貼靠在他的懷裏,指尖點向她嫣紅的脣瓣,如果每一天醒來的時候都能看到她,那她是不是就是他的妻子了?

    原來,‘家’就是這樣的定義?

    可是,他的指尖也只有一瞬的停留,隨即便直起身悄悄下了牀。

    靜靜的,他不想她醒來,只想讓她多睡一會。

    步入洗手間,快速的洗漱完畢,推門到外間的時候,張媽已經來了,看到他便笑道:“先生,真早。”

    他揚手在脣邊,“噓,小聲些,讓她多睡會兒。”

    “好,她不醒我們就不進去。”

    “嗯,等她醒了就收拾東西,一會兒我會派車來接她回別墅。”冷慕洵說完就要越過張媽離去。

    “先生……”張媽略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喚住了他。

    “怎麼?”

    “先生,那你……”她是想問他怎麼不親自接晚秋出院呢,可才說了一半就被冷慕洵打斷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趕去處理,“晚上我會盡早趕回去。”

    “那晚餐要等先生一起用嗎?”

    “嗯……不用了,我也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我先走了。”

    張媽望着冷慕洵的背影輕輕的搖了搖頭,這些個年輕人之間的事她是真的堪不透了,罷了,那就讓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張媽安靜的坐在外間,很快的,康麗也到了,可隔了一堵牆的病房裏卻是相當的安靜。

    晚秋醒了,就在男人跳下牀的那一刻她就醒了,一夜都是睡在他的懷裏,突然的那個讓她依靠着的胸膛空了沒有了,那她也便下意識的醒了。

    他很忙嗎?

    昨晚上就回來的很晚,早上又這麼早離開,而且晚上也不一定要回來晚餐,呵呵,再忙也忙不過她出院的這一天吧。

    她不是小孩子氣,只是覺得這樣的一天他多少也要在她的面前亮個相吧。

    “張媽,你瞧,都這個時候了,太太怎麼還沒醒過來?”

    “要不,咱們進去看看吧。”張媽也有些迷糊了,先生都出來這麼久了,可是病房裏的晚秋卻一丁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雖然說冷慕洵吩咐過讓晚秋多睡一會兒,可她還是不免擔心起來。

    康麗點點頭,悄悄的蜇到門前,伸手剛要推門,門裏卻隨即傳來了晚秋的聲音,“我擦擦身子就好,你們去辦了手續,然後一起離開吧。”她的聲音淡淡的,無波無瀾,無驚無喜。

    “好的,太太。”康麗已經改口喚她太太了,也不去糾正,她懶着糾正,既然大家都這樣認爲,她越說什麼就越描越黑了似的。

    站在浴室的大鏡子前看着自己,光`裸的肌膚上或紅或紫的印跡,她真的沒想到冷慕洵竟然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這麼多的痕跡,回想昨夜裏的纏`綿,竟是不自覺的臉紅,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放得這樣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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