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走到門前,卻被人攔了下來,黯淡的光影間那守門的人也沒有看清楚她微垂的不想讓人認出的臉,只看着她的衣着就叫住了她,“這是酒吧,不是你這樣的人能進來的,走開。”

    是呀,她一身的休閒服,甚至還穿着平底鞋,這樣的裝束真的與這酒吧裏的女人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那絕對是不同世界的兩類人。

    可是這片刻間讓她又哪裏去換一套適合這裏的衣服呢?

    可是,讓她離開卻又是不甘,總也到了門前,若是離開了就會後悔,也許,冷慕洵真的就在這裏面呢?

    晚秋繞到了風間的**,對於風間她還是比較瞭解的,畢竟在這裏工作了幾日,慢慢的循着員工出入口就進了去,這**還真的沒什麼人看着,平日裏也只有員工才喜歡從這裏進出,直直的發散在肩頭,一垂頭就斜到眼前,遮了她的眼睛,讓她得以在光影迷離的世界安然前行。

    誰也沒有注意她這個穿着普通的女人,還以爲是送什麼東西過來的。

    徑直的拐到大廳的入口,可是入目,燈紅酒綠間根本尋不着冷慕洵高大欣長的身形,他是那種讓人可以在萬千人衆中一眼便可以看到的男人,他不在,真的不在。

    愴然的轉身,她也只能又一次失望的離開了,手中的手機一直在震動,是她故意調整的,低頭藉着闇弱的光線掃了掃,又是張媽,問她在哪兒?

    還是沒有孩子們回來的消息。

    晚秋有些無措的走向來時的出口,卻在這時,身後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女聲,“小雅,你真的沒有看錯?”

    那聲音讓晚秋的腳步不由得一滯,是露露,她記得這個女人的,露露與冷慕洵之間似乎也曾發生過什麼,只是,她後來從沒去追問過。

    有些事,知道的越多反而不好吧,她不是喜歡查根究底的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此刻她就是頓住了腳步,而且隨即的把自己隱身在了暗處。

    “沒看錯,我確定就是那個男人,那麼惹眼,誰還能認錯呀。”

    “哈哈……哈哈……”露露低笑出了聲,那聲音裏帶着無盡的嘲諷,“還以爲他不會要這裏的女人,還以爲他即使着了女人的道也能解開呢,卻不想……”

    晚秋越聽越是混亂,聯繫着之前露露與冷慕洵之間發生的種種,不由得就把露露口中所說的這個人與冷慕洵扯上關係了。

    也許,他真的在這裏。

    可是,那孩子們呢?

    難道也陪着他一起來了這樣的地方?

    不可能,冷慕洵就算是再混蛋也不至於把孩子們帶到這樣的地方吧。

    她不相信。

    “露姐,你怎麼了?”小雅詫異於露露的表情和笑聲,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你去忙吧,今晚上下了班你若是不出臺我就請你,哈哈,一定請你喫頓好的,你不是喜歡喫海鮮嗎,咱晚上就去。”

    “嗯,謝謝露姐,我去忙了呀,不然紅姐又叫了。”

    小雅說着就閃身離開了。

    露露裹着一件高開叉的旗袍晃動着肥臀走進風間,然後步向VIP包廂的那條通道,晚秋不遠不近的相隨,目光始終不離那抹桃紅色的身影,露露到底是爲了誰?

    終於,就在走廊的盡頭露露停了下來,眸光先是瞟向四周,見無人,這才把一隻纖細的柔荑握住了那VIP包廂的門把手,然後輕輕的旋轉。

    離得遠,可是晚秋還是感覺到了她手中有鑰匙。

    哪來的鑰匙呢?

    那是貴賓VIP包廂,除了當值的領班以外是不可能有第二把鑰匙淪到其它人的手上的。

    可是露露卻有。

    也許,她早就有了。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配好的一把鑰匙吧。

    露露好象是開了門,目光幽幽的往房間裏探進去,讓晚秋的心懸起而怎麼也無法落下,她看不見那包廂裏的情形,所以不由得有些着急,正不知道要怎麼辦時,大廳裏忽的傳來了一個女子的高聲,“露露,你在哪兒?林爺有請。”

    這一聲露露,讓露露頓時身形一閃,隨即鬆開了那門的把手,然後轉身,趁着這個空檔,晚秋急忙的閃進了一旁的更衣間,幸好這裏面沒有人,這裏的機關和地形她是很清楚的。

    露露一搖一擺的走過,重新又回到了大廳。

    那個林少一定是個有來頭的人物,否則,不可能讓露露一聽就急忙的去迎接了。

    眼看着露

    露終於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晚秋收回視線掃了一眼這休息間,那白色的美麗的天鵝服猶在,只是穿在這樣的場合卻一點也不美了。

    沒有猶豫的穿起,只有穿上了纔不會惹人注目,也不會被人發現。

    取了一件就穿上了,然後閃出更衣室直奔那盡頭的VIP包廂。

    露露離開的急,看着門竟是沒有被鎖上,晚秋一陣竊喜。

    低頭審視了一遍自己的衣着,還有手中臨時起意拿起的一瓶紅瓶,深呼了一口氣,晚秋推了推門,然後想也不想的壓低了嗓音低沉道:“請問,需要酒嗎?”

    可是說完,她就怔住了。

    包廂里正傳來喘息聲,迎面的沙發上影影綽綽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卻猶自還穿着衣服,只是,已經散亂了些。

    那女子的衣衫甚是不整,整個人的身上都帶着無盡的嫵媚,彷彿能溢出水來一樣的妖嬈,她詫異了,原以爲倘若真的是冷慕洵,這房間裏的女人也一定是這風間裏的哪一位小姐,她卻絕對的沒有想到,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敏敏。

    敏秋的妹妹,如假包換,就是她。

    “不要,出去。”就在晚秋怔住的片刻間,敏敏低吼道。

    “好。”晚秋又是壓了壓嗓子,然後緩緩退出,可是視線卻一點也沒有離開敏敏和她對面的男人,那男人的身形真的好象是冷慕洵呀,他化成灰她也認識他。

    一定是他。

    就是他。

    可是,在沒有百分百的確定之前她什麼也不敢做,因爲倘若那男人不是冷慕洵,那她豈不是被敏敏識破了身份,那她的衝進去就變成了不妥。

    正不知所措間,房間裏卻又傳來了敏敏的聲音,“你進來,把酒放在桌子上再離開。”

    這突然間的變化讓晚秋一下子傻住了,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急忙的轉身,然後步入包廂,迎面沙發前的桌子上已經擺了幾個酒瓶,卻都是空着的,顯見的,那男人已經與敏敏喝了許多。

    晚秋目不敢斜視,即使沒有迎向敏敏,也知道敏敏掃了自己一眼,不過,敏敏似乎並沒有認出自己,這便好了。

    到了桌前,晚秋舉起酒瓶正要放下去,敏敏卻急急的道:“快點放下,出去。”

    她的手落下了那瓶酒,長長的直髮垂在額前,透過長髮眸光終於得以落在了那男子的側臉上,那張臉,化成灰她也知道他是誰。

    果然,是冷慕洵。

    “出去。”

    她愣怔的功夫,敏敏繼續喝道。

    這是包廂裏經常會見以的很正常的場面,男歡女愛,這裏的工作人員早就見怪不怪了,可晚秋卻瞬間就覺得天旋地轉,如果是他與敏秋,她還覺得正常,因爲,他心底裏深愛的是敏秋,這是他從不向她諱言的。

    可是,這女子偏偏就是敏秋的妹妹。

    驀的,她想到了敏敏的那輛甲殼蟲,那輛與冷慕洵送給自己一模一樣的甲殼蟲,她的眸眼在瞬間黯淡,其實,他與敏敏早就有關係的。

    清冷的一笑,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什麼都與她無關,她也不要去在意了,突然間覺得早上洗淨了自己的身體是真的做對了,從今後,他的氣息她再也不要留在自己的身上,沒有離開,而是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冷慕洵的身邊,她捉住了他的肩膀,冷聲道:“你告訴我,詩詩和果果在哪兒?告訴我,我就離開。”只要知道了,她就離開,永遠的離開,從此,與他老死不相往來,這一次,她不會留在T市,絕對的不會。

    “仲晚秋,怎麼是你?”可是,迴應她的不是冷慕洵,而是冷慕洵對面的敏敏,她的聲音裏滿滿的都是詫異,實在是沒想到晚秋會突然間的出現在這包廂裏吧。

    “我找詩詩和果果,我只要他告訴我孩子們在哪裏,我立刻就走。”不再壓抑着自己的聲音,她沉聲說道,語氣裏都是堅持,居然在看到衣衫半掩的敏敏沒有半點的尷尬。

    他早就是這個樣子的,她不是不知道。

    只是,她還是傻傻的愛上了他,她就是一個十足十的傻瓜。

    “行,那你問吧,問完了就走人,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小氣的要趕你走的,畢竟,我可是一直都把你當成是姐妹的。”

    呵呵,她可不是她的姐妹,她的姐妹是敏秋,卻懶着理會,繼續的手搖着冷慕洵的肩頭,“冷慕洵,詩詩和果果呢?你快告訴我。”

    可是,男人由頭至尾也沒有迴應她半個字,只是目光迷離在敏敏的胸口不移開視線,這讓她更加的困惑了,難道,與女人的銷`魂遠比孩子們重要得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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