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勝歸朝的兵將們都有三日的假期,將軍不用上朝,兵卒不用Cao練。
上官勇卻不得閒,他要去見白承澤,要被周宜帶着去見他在軍中的門生故吏,就算想去打聽一下安錦繡的事,上官勇都找不到時間去打聽。
庵堂裏的安錦繡不像上官勇這樣心焦,她聽說了上官勇被封爲正三品的衛國將軍後,就知道白承澤如前世裏一樣,開始大力栽培上官勇了。只有上官勇這樣出身不高,身後沒有世族的勢力,完全由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人,白承澤才能用得放心。
“這是在賭人心,”安錦繡對身邊的袁義道:“只有將軍這樣出身的人才不會那麼容易生異心,也會感激五殿下的知遇之恩。從軍之人,比起那些讀書人來,更講究忠肝義膽,講究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那將軍他?”袁義聽安錦繡這麼一說,擔心起來,上官勇不會真把白承澤當恩人看了吧?
“沒事,”安錦繡抿嘴一笑道。這一世裏白承澤大力栽培上官勇的日子提早了好幾年,這也是好事,能讓上官勇更早的獨力領兵。
袁義伸手將安錦繡扶坐了起來,安錦繡現在的肚子讓伺候她的人看着都害怕,這肚子大的好像一碰就會破掉的樣子,“要不要我去見將軍一面?”袁義問安錦繡道。
“不用了,”安錦繡坐起身來後,還是感覺氣悶,算上前世,她生過三個孩子了,加起來還沒有這一胎讓她受得罪多,“這個時候他應該很忙。”
“主子,”屋外這時傳來了韓約的聲音,說:“安府裏有信給您。”
袁義走到屋外接過了韓約手中的信,說了句:“有勞韓大人了。”
雖然站在自己的這個地方,是看不到安錦繡的,但韓約還是往屋裏張望了一下,問袁義道:“主子今天怎麼樣?”
“反正不舒服,”袁義也不瞞韓約,小聲道:“榮太醫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韓約搖搖頭,他不是大夫,想幫忙都幫不上。
袁義回屋將安府來的信交給了安錦繡,問道:“要我讀給主子聽嗎?”
安錦繡笑了起來,“我還沒廢物到這種程度,看個信罷了。”
安太師的這封信,沒有跟安錦繡說安錦曲的事,只是告訴安錦繡,周宜要歸隱了。安錦繡看了這信,心裏就是一驚,周宜這個人上輩子可是做到了元帥的人,怎麼這會兒就要歸隱了?
“出事了?”袁義看安錦繡的神情又不對了,忙就問道。
“周宜要辭官了,”安錦繡將信遞給袁義看。她自己皺着眉頭想了想,難不成周宜是被項氏的下場嚇到了?再加上白承澤對他的拉攏,讓他不好拒絕,卻也不敢入了白承澤一黨?
“周宜走了後,他手中的那支軍會落到誰的手上?”袁義關心的東西跟安錦繡不同,看完了信後,便問安錦繡道:“會是周宜的三位公子嗎?”
周宜若是怕捲進皇子們的奪嫡之爭,怎麼可能自己抽身而去,留下三個兒子送死?想想白承澤的手段,安錦繡突然就衝袁義笑道:“也許將軍日後會掌周宜的這支軍了。”
紫鴛這時端了碗藥走了進來,喊了安錦繡一聲後,就說:“主子喝藥吧。”
袁義往紫鴛的身後看了看,問紫鴛道:“榮太醫呢?”
“他還在藥房裏,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我問他他也不說,”紫鴛說着從腰裏拿了一個荷包給安錦繡,說:“這是夭桃給主子做的,讓我給主子你拿過來。”
安錦繡奇怪道:“她怎麼會給我做荷包?”
“誰知道呢,”紫鴛一邊伺候安錦繡喝藥,一邊說:“也許是她馬上就要生了,想在孩子生出來之前,討好主子你一下唄。”
袁義看了一眼被安錦繡拿在手裏的荷包,這荷包上兩面都繡着薔薇,看着繡工不錯。“她要生下孩子來,我們要怎麼安排這個孩子?”袁義問安錦繡。
“先養在地窯裏吧,”安錦繡把這荷包翻過來倒過去地看了好幾眼,覺得自己要繡也能繡出這種粉色的薔薇來,隨手把這荷包往枕邊一扔,安錦繡吩咐紫鴛道:“這幾天再給她補補身子,快要生的人了,不好好照顧不行。”
紫鴛不高興道:“我都把她當祖宗伺候了,還要我怎麼伺候?”
“紫鴛!”袁義讓紫鴛閉嘴。
紫鴛拿着空着的藥碗就出去了。
“這丫頭最近是怎麼了?”安錦繡聽着哐噹一聲門響,問袁義道:“我得罪她了?”
“她這幾天心氣不順,”袁義對於紫鴛的脾氣如今也是很無奈,說:“等主子生了後,她也許就好了。”
“她這還是在擔心我?”安錦繡好笑道,有心把紫鴛叫回來數落上兩句,可是這會兒睏意又上來了,安錦繡是看着神情又萎靡了下來。
“主子休息吧,”袁義伸手又要扶安錦繡躺下。
安錦繡卻搖頭,說:“我坐着舒服點。”
袁義只得讓安錦繡坐着睡,現在他不敢離開安錦繡的身邊半步,就怕安錦繡出事。
這一天對於庵堂裏的人來說,除了安錦繡的身子還是不舒服外,沒有別的事情發生。庵堂裏沒人去打聽外面的事情,隨着安錦繡還有一月就要足月生產,從韓約到下面的侍衛們,沒有一個是不緊張的。
夭桃在地窯裏戰戰兢兢地窩着,這裏被打掃地很乾淨,也有空間讓夭桃活動身體,卻也讓夭桃不知道外面的時間變化。
等到了晚上,紫鴛拎着食盒下來給夭桃送晚飯,看到夭桃的樣子後,就說:“這是誰欺負你了?你不要一天到晚苦着臉好不好?讓主子知道,她又要罵我!”
夭桃說:“主子收下了我的荷包了?”
“收下了,”紫鴛把一碗人蔘燉雞湯擺在了夭桃的面前,說:“其實我們主子的繡活就很好,她也用不上你給她繡的東西。”
夭桃低頭喝湯,沒應紫鴛的聲。
“你是不是想求主子什麼事?”紫鴛問夭桃道。自己伺候了這個人這麼久,紫鴛總覺得夭桃不應該把她們這些人當外人看,總是希望夭桃能跟她說一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