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嚷道:“我不在乎!”
“混賬!”安太師道:“你還有大半人生要走,你不在乎?”
“明明是她的錯,憑什麼我就一句話也不能說?!”
“孝字當頭!你活在祈順,你就得受着!”
安元志要不是這些日子養着身體,這會兒能再吐血。
上官勇也在極端氣惱中,可是他比安元志要理智,安元志氣得就想殺人,上官勇卻把安太師的話聽進去了。在祈順,只要擔上一個不孝的名聲,那就算你是皇帝,也要受人口誅筆伐,一國之君尚且如此,安元志又如何能擔得起不孝的名聲?
“衛朝,”安太師這時看着上官勇道:“我就把元志拜託給你了。”
上官勇說:“太師這次能給元志一個交待嗎?”
“自是要給元志一個交待,”安太師道:“你們快些走吧。”
“交待?”安元志冷笑道:“我不信你!”
“你不信也得信,”安太師說:“還是你要殺了爲父?”
上官勇衝安太師點了點頭,說:“衛朝信太師,我這就帶着元志走。”
“憑什麼要我走?”安元志喊道:“我不走!”
“別鬧!”上官勇狠了安元志一聲,道:“太師也是爲了你好,不要不分好歹!到我那裏去,你正好跟小睿子做個伴。”
“來人!”安太師這才衝着房門喊道。
幾個小廝戰戰兢兢地推門走了進來。
“把五少爺的行禮收拾出來,”安太師命這幾個小廝道:“你們就不要隨五少爺一起去上官府了。”
“我……”安元志還是氣不服地要叫。
“夠了,”上官勇捂住了安元志的嘴,說:“跟我回去。”
捂自己嘴的人要不是上官勇,安元志能張嘴把這手上的肉咬一口下來。
看安元志氣得眼發紅,上官勇又輕輕拍了拍安元志的頭,說:“沒出事就好,你這小子是個命大的,日後再上沙場,我也就更放心你了。”
安元志把頭扭到了一邊,躺在牀上裝起了死人。
等上官勇帶着安元志和大夫離開安府,又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安府上下都知道安五少爺的院裏出了事,但具體什麼事,在安太師下了封口令後,知情的人不敢講,不知情的人也不敢問。
安太師親自送着安元志出了府,看着兒子由上官勇騎馬陪着走了,這才轉身進府。
大管家迎上來說:“太師,那混賬的父母都沒了,婆娘和兩個兒子都是府裏的下人,小人已經把他們一家都抓起來了。”
安太師命大管家道:“把那一家子押到太君的院裏去。”
“是,”大管家領了命,忙就下去了。
安太師帶着人往老太君住着的正院走時,安元文和寧氏夫妻二人迎面走了過來,安元文看看安太師身後帶着的這些人,問安太師道:“父親,兒子聽說元志那裏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寧氏回房去,”安太師說:“元文跟我去見太君。”
安太師走到正院前,就看見院門緊閉。
安元文說:“父親,太君應該睡下了。”
“敲門,”安太師命大管家道。
大管家走上前敲門。
木門響了半天,也不見正院裏有動靜。
大管家停下手,回頭看安太師。
安元文熱出了一頭的汗,說:“父親,我們明日一早再來吧。”
“接着敲,”安太師看都不看安元文,只命大管家道。
這一敲就又是大半個時辰,夏天裏天亮得早,一行人站在正院門外,眼看着天色亮了起來。
終於在大管家覺得自己的這雙手要毀在正院的這兩扇圓門上時,門被院裏的人打開。
安太師沒等這個老太君身邊的大丫鬟說話,便邁步走進了正院裏。
安元文硬着頭皮也跟了進來。
老太君坐在堂屋裏,看着走進來的父子倆人道:“我們家裏要被抄家了?”
“母親,”安太師給老太君行了一禮,說:“兒子讓元志去上官勇那裏養傷去了。”
老太君說:“他是你的兒子,你安排就好,不必來跟我說。”
安太師回身命堂屋外的人道:“把那一家子給我帶上來!”
那下人的一家人被人綁着四肢,堵着嘴拖在地上,拖進了院裏。
安元文說:“父親,他們這是犯了什麼大錯?”
安太師道:“那混賬下毒要殺你五弟,被衛朝發覺了,這纔沒有釀成
大禍。”
“什麼?!”安元文當場就驚叫了起來:“有這種事?!”
老太君道:“那安元志在宮裏釀下大禍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那是大禍的?”
“給我打!”安太師坐在了老太君的下首處,命屋外的大管家道。
院中行刑的人舉起刑棍就打。
被打的一家四口,嘴被麻布團堵着,連叫都叫不出來。
刑棍打在人身上的聲音很悶,但瘮人。
老太君說:“安書界,你想幹什麼?!”
安太師說:“母親,這個混賬是伺候你的人,雖然你把他派到老五那裏去了,但兒子想,處死他,還是當着母親的面好。”
安元文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瞪着老太君,他向來知道,這個祖母不是什麼慈祥的老太太,可是安元文再也想不到,這個老太太能下手殺孫。
“你,”老太君卻看着安太師,說:“你要讓那個小畜生把我們安府上下全害死嗎?”
安太師看着院中的行刑場面,說道:“元志日後會怎樣,兒子不知道,但兒子知道,元志今晚要是出了事,宮裏的那位不會坐視不理。”
老太君說:“怎麼?你還要讓宮裏的那位知道?”
“母親,”安太師說:“上官衛朝今天看到了一切,我看母親還是做好準備,宮裏的那位一定怒氣難消。”
老太君的臉扭曲了一下,但隨即還是強硬道:“我等着她!”
安元文這時急道:“太君,您這是爲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