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領兵離京的第二天,大理寺卿韋希聖於早朝之上,上折稱吉王白笑野,恆安侯武訓等五位王侯私下結黨,組建軍隊。由於世宗並沒有治皇后的罪,所以韋希聖稱這五人爲項黨餘孽。

    隨韋希聖這一本奏摺上呈世宗的,還有幾地府衙暗地裏蒐集的證據。

    上官勇這時就站在金鑾殿中,看見韋希聖呈上的這一堆東西,還有些喫驚,韋希聖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韋希聖手握着這些罪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讓查慣了案子的老手們,目的Xing明確地去查,像私下結黨,組建軍隊這樣的事,不難查到證據,韋希聖只是一直在猶豫,他要在一個什麼樣的時機下,將手上的這些證據交出去。世宗命人盯上了興隆錢莊,這讓韋希聖敏銳地感覺到,世宗是要對吉王下手了,世宗有意下手,那韋希聖對吉王這五個王侯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

    世宗在金鑾殿中當衆又發了大火,最後體力不支,差一點昏厥在朝堂之上。

    韋希聖跪地跟世宗保證:“臣所說之事絕無做假,若是聖上最後查明是臣諂陷五位大人,那臣甘願領死。”

    世宗暗地裏惱火,他本來是想不打草驚蛇,派人去江南把吉王府諸人拿下,再把吉王押解來京,這事就能了了。現在韋希聖這本奏摺一上,這五個人不都得跟他魚死網破地拼一回命了?

    白承澤這時出列道:“父皇,兒臣以爲韋希聖此言有禍亂朝綱之嫌!定人生死之事,不應只聽韋希聖的片面之詞!”

    白承澤的話無疑給了世宗緩衝形勢的機會,當下世宗便道:“把韋希聖給朕拿下,關入大理寺天牢!”

    衆臣一陣譁然。

    韋希聖倒是什麼話也沒說,把自己的官帽摘下放在了地上,給世宗磕了一個頭道:“臣一心爲國,若是他日證明臣是Jian佞,臣領死謝罪!”

    兩個殿前侍衛上前來,把韋希聖拖出了金鑾大殿。

    “退朝!”世宗看着韋希聖被拖下去了,還是怒火難消,今天這個早朝他也沒心情再上下去了。

    白承澤走出了金鑾殿,就看見太子目光冰冷地正看着他。白承澤衝着太子一笑,道:“太子殿下不去御書房嗎?”

    太子說:“我爲何要去御書房?”

    “這個時候,太子殿下應該爲父皇分憂纔是,”白承澤小聲對太子道:“這五人之事,我想太子殿下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太子說:“你想殺我?”

    白承澤忙搖手道:“臣弟不敢。”

    太子甩袖而去,心下絕望的情緒更重,臉上卻越發地沒有表情了。

    白承澤扭頭看看四周,就看見大皇子與四皇子兩人一前一後他的身邊走了過去,自己的二哥卻還在金鑾殿裏磨蹭着。

    白承路看見白承澤看向自己了,再不情願,也得走到白承澤跟前來了,說:“老五,我府裏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我今天要送柯兒離京,”白承澤卻道:“二哥去兄弟的府上坐坐吧。”

    白承路說:“小柯兒又要去他師父那裏了?”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白承澤說着話還是在人羣裏張望。

    一個小太監這時跑到了白承澤的跟前,小聲道:“爺,聖上讓上官將軍和兵部的大人去御書房了。”

    白承澤輕輕嗯了一聲。

    這個小太監急匆匆地又跑走了。

    “跟我回去,”白承澤跟白承路說了一聲後,往玉階下走去。

    回到御書房裏的世宗,還沒有開始跟兵部的官員們商量對策,就喉嚨一陣發甜,一口血吐出來後,只來及命了驚惶失措的衆人一句:“不準說出去。”之後,世宗便暈倒在了御書案後面。

    吉和帶着太監們將世宗擡進了內室裏,榮雙和向遠清進去給世宗看病。

    跟着世宗一起進御書房的大臣們乾站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上官勇這會兒站在御書房外面,聽見裏面喊聖上的聲音不對,但他還就是耐着Xing子,沒往御書房裏面走。

    蘇養直帶着幾個大內侍衛從御書房裏走出來,看見上官勇後,就是長嘆一口氣。

    不多時韓約帶自己手下的大內侍衛們也來了,聽着蘇養直的命令,將御書房的高臺上下,鐵桶一般地圍了起來。

    蘇養直看着御書房裏裏外外都安排好了人手,纔跟上官勇道:“將軍命你的手下,將宮門看上吧。”

    上官勇說:“聖上要緊嗎?”

    蘇養直搖搖頭,跟上官勇說了四個字:“怒極攻心。”

    上官勇往高臺下快步走去,韓約與他擦肩而過,兩個人像是完全不認識一般,就這麼錯開身子走了過去。

    “如何了?”御書房內室裏,吉和一頭熱汗地問榮雙道。

    榮雙的臉色這會兒看着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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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向遠清一邊查看着世宗身上的傷處,一邊跟榮雙說:“這不可能啊,聖上怎麼會毒發了呢?”

    吉和就感覺自己的雙腿發軟,說:“毒,毒發?”

    榮雙沒理吉和,拿出醫箱裏的金針,下手飛快地把世宗的幾處要Xue封住了。世宗的身體本就難將養,有好藥補品養着,看着身體是還行了,可是這次的這一怒之下,身體被藥養出來的假象,一下子全都被扒了個乾淨。

    “大總管,”一個太監這時從外室裏進來,走到吉和身邊耳語道:“蘇大人把御書房封了,奴才等一個也出不去了。”

    吉和嘆了一口氣,揮手讓這太監出去。他沒辦法給安錦繡報信,想必在外面的大內侍衛裏,有人會想辦法給安錦繡報信去的。

    榮雙幾針紮下去後,世宗哼悶了一聲,人卻沒醒,很快就口鼻出血。

    韓約跟蘇養直進到內室裏,看了一眼世宗的情況後,就雙雙退了出來。御書房外的天空,驕陽似火,大內侍衛的正副兩個統領卻周身發冷。

    “還是把暗衛們都調回來吧,”韓約跟蘇養直說:“聖上這樣,要是讓人趁了亂,這事就不好辦了。”

    “聖上自己的暗衛,我有什麼資格調派?”蘇養直問韓約道。

    韓約說:“我就是這麼一說,就是覺得聖上再次病倒的消息傳出去後,天知道吉王那些人會不會直接舉兵造反了。”

    “他們敢!”

    “他們敢不敢,我們說了又不算,”韓約說:“這種事,不嚴防死守,我們防得住嗎?”

    “你忙你的去吧,”蘇養直揮手讓韓約去忙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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