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義蹲下身,搜這些太監的身,說:“宮裏有人在幫她,主子會查的。”

    “沈嬪?”安元志問。

    袁義搖頭,說:“不是她。”

    “那能是誰?白承澤?”

    袁義還是搖頭,“我也這麼問主子的,主子說不是他。”

    “真是能把人逼瘋!”安元志心頭憋着火,卻沒地方發。

    “少爺還不放心主子嗎?”袁義在這些太監的身上什麼也沒搜出來,又走到了那個小宮人的屍體前,跟安元志說:“您快回東鶴殿吧。”

    “門口的小太監是白承允的人,”安元志說:“現在被人殺了,我要怎麼跟白承允交待?”

    這下子袁義也愣住了。

    安元志說:“這帝宮就他媽跟我犯衝!”

    袁義把小宮人頭上的頭釵拿了下來,又搜這小宮人的身。

    安元志說:“你拿她頭釵做什麼?”

    袁義說:“主子說拿回去讓她看看。”

    安元志走到了袁義的身後,看着袁義搜這小宮人的身。

    袁義又從小宮人的身上搜出一塊繡着海棠花的手絹,看着質地很好,只是袁義跟安元志對於女人用的東西都不在行,也說不出這個手帕有什麼特別之處來。

    “讓我姐一定要找出這個人來,”安元志想想還是跟袁義道:“我們在明,這個人在暗,這事很麻煩。”

    “我知道了,”袁義站起了身,將手帕也收進了口袋裏。

    “還有,”安元志說:“你跟我姐說,不用Cao心我與雲妍公主的事了,這個女人我娶了。”

    袁義正在低頭整理着自己腰間的口袋,聽了安元志這話後,猛地擡頭,一臉愕然地看着安元志,說:“你說什麼?你要娶她?”

    安元志點一下頭,說:“我現在娶誰不是娶?”

    “不是,”袁義急道:“這個公主一心就想你死啊!你要跟個一心想殺你的女人過一輩子?”

    “她不想過日子,那我也就讓她過不了日子,”安元志這時陰沉着臉道:“再讓她害一次,我自己就去死,省得這麼廢物的活着,丟人現眼。”

    “少爺啊!”袁義發急,說:“這事不是賭氣的事啊!”

    “沒事兒,”安元志說:“這個女人早點離宮,對我姐是件好事,以其讓白承澤拿她去拉攏什麼大家,不如讓她呆在我的後宅裏。”

    袁義搖頭,說:“主子不會答應的。”

    “我日後若是遇上了喜歡的女人,再娶到身邊也行啊,”安元志說:“你就跟我姐說,我要娶雲妍這個女人,讓她不要擔心我。”

    “可是……”

    安元志伸手把袁義的嘴一捂,說:“聖上若是收回成命,我一定去御書房長跪不起,求娶這個女人,我不是開玩笑。”

    袁義掰開了安元志的手,說:“少爺,你這是圖什麼啊?”

    “斷白承澤的一條路,”安元志小聲道:“我就爲了這個。”

    “主子會對付五殿下的,”袁義說:“她怎麼能讓你拿這種一輩子的事去算計?”

    安元志彎腰,把下巴擱在了袁義的肩膀上,說:“我們不能什麼事都讓我姐去做吧?我姐夫也很累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少爺!”

    “回去後跟我姐說,這事就聽我的,不然我真會去御書房跪着,”安元志說完這話後,直起腰身就要走。

    袁義把安元志的手一拉,說:“四殿下那裏,你要怎麼辦?”

    “實話實說,”安元志說:“他又不是雲妍那個女人的親哥哥,我怕什麼?”

    袁義想說,白承允也是雲妍公主的哥哥,同父異母也是兄妹,安元志卻沒給袁義這個機會,快步走了出去。袁義站着又想了想,在皇家裏講親情?他是想太多了。

    安元志走出了澡間,就看見小太監倒在走廊下,舌頭吐出來多長,臉色青紫,脖子上一道勒痕,這個小太監是被人活生生勒死的。安元志在小太監的屍體旁蹲下,伸手將小太監還睜着的雙眼合上。

    院子裏很安靜,這裏離東鶴殿不遠,東鶴殿那裏的樂聲在這院中的廊下,可以清楚地聽見。

    安元志仔細聽了一會兒東鶴殿那裏的樂聲,然後跟小太監小聲道:“宮裏的女人唱歌是不是很好聽?聽着這歌上路,其實也是一種享受。我這個人可能是什麼煞星轉世,所以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害了身邊的人,已經有很多人被我剋死了,今天又輪到你倒黴了,”安元志試着用手去推小太監伸在外面的舌頭,一邊還是跟這小太監喃喃自語道:“我會找高僧你爲做法事,來世做個完整人,投胎的時候要睜大眼睛,看到是這種世道,寧願做鬼,也不要做人。”

    小太監的舌頭已經僵了,被安元志往嘴裏推了半天也沒推進去,這小太監原本是張討喜的圓盤臉,肉乎乎的,這會兒看着卻讓人生懼。

    安元志看自己沒辦法讓這個小太監能看起來好點,只得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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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袁義站在澡間的門裏,看着安元志走,不出聲地嘆口氣。

    白承允在東鶴殿裏,也沒喝什麼酒,但是聞着滿殿飄香的酒味,感覺自己不是很舒服。想要與軍中的武夫們結交,不能飲酒始終是白承允的一個硬傷,看着面前飲酒如飲水一般的將軍們,白承允覺得懊惱。

    安元志一個人從殿外走了進來,頭髮還是半溼着,看得安太師又要發火,只是沒等安太師從酒案後面起身,叫住安元志訓斥,安元志已經從他的面前走了過去,徑直走到了白承允的面前。

    白承允看看安元志的神情不對,道:“你怎麼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四殿下不請末將喝杯酒嗎?”安元志卻笑着往白承允的酒案旁一坐,大聲說道。

    白承允親自給安元志斟了一杯酒,說:“你身上傷勢未愈,能喝酒?”

    安元志拿着酒杯在手裏晃,看了一眼在白承允身旁伺候的人。

    白承允跟這個太監道:“你先退下。”

    等這個太監退下去了,安元志才小聲跟白承允道:“帶我去沐浴的那個小太監死了。”

    白承允看着安元志,神情還是如常,說:“怎麼回事?”

    安元志嘆氣,然後又笑。

    白承允說:“宮裏死了人,不是小事。就算小園是我的人,死在宮裏,這事也很難辦。”

    安元志說:“四殿下就不問問,這個小園是不是末將殺的?”

    白承允搖頭,說:“我想不出來你有殺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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