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妃的死訊在帝宮傳開之後,出於情面,宋、齊兩位貴妃娘娘都到了雯霞殿,只是她們勸白承瑜的話,都沒有得到白承瑜的迴應。
安錦繡是最後到的,魏妃聽宮人說安錦繡到了後,忙到殿門前迎安錦繡。
安錦繡下了步輦就問魏妃:“七殿下怎麼樣了?”
魏妃搖頭,說:“不哭不鬧,也不說話,我們說什麼,他都像沒聽到一樣。”
安錦繡說:“是被嚇住了?”
魏妃小聲道:“這個七殿下我看着倒是老成的很,不像是個會被嚇到的人。”
安錦繡說:“蔣妃畢竟是他的母妃啊。”
魏妃嘆氣,跟安錦繡說:“這事我是沒辦法勸他,這都是蔣氏那個女人做孽。”
安錦繡問:“他知道他母妃犯了什麼事?”
“聖上來了聖旨,只說蔣氏心地險惡,不配爲人母,”魏妃說:“我想聖上是不想七殿下知道這事的詳情吧。不知道也好,知道了這孩子日後還怎麼在宮裏呆着?”
安錦繡聽了魏妃這話後一笑,道:“就算蔣妃想害九殿下,但我不會對聖上的骨肉下手,大人的錯我不會記在一個孩子的頭上,魏妃娘娘放心,九殿下不會在我的手上出事的。”
魏妃語結了一下,最後只能訕訕地道:“安妃娘娘誤會了,我不擔心七殿下的安危。”
安錦繡說:“有些話不能說,就不要說了。”
魏妃只能點頭,這會兒她不想得罪安錦繡這個女人。
白承瑜住的宮室外室裏,齊妃看見安錦繡和魏妃並肩走進來了,忙站起了身,說:“我還以爲你今天過不來呢。”
安錦繡望着齊妃一笑,跟宋妃又見過了禮後,看了內室的門一眼,說:“七殿下在裏面?”
齊妃說:“一個人呆着呢,到現在了,一句話也不肯說。”
魏妃說:“安妃娘娘,要不你去看看他吧。”
齊妃白了魏妃一眼,蔣妃就是爲了千秋殿之事死的,這會兒讓安錦繡去看白承瑜,是要讓這兩人仇人相見嗎?這人怎麼有點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呢?
安錦繡卻點了頭,說:“我自然要見一見七殿下。”
“那我跟你一起進去,”齊妃忙就說道。
“不用了,”安錦繡小聲道:“我跟七殿下單獨說說話。”
齊妃說:“現在他就是聾子啞巴,你這是白費力氣。”
安錦繡在齊妃的左膀子上拍了一下,然後也不讓宮人太監跟着她,自己往內室走去。
宋妃看着安錦繡進內室去了,跟魏妃小聲道:“她要是在你這裏出了事,你要怎麼跟聖上交待?”
魏妃一臉無辜的道:“你們可都看見了,是她自己要進去的。”
齊妃坐下了,撣了撣衣袖,說:“我就知道是你跟安妃娘娘說,讓她去見見七殿下的。”
“你!”
“說出來的話,還能再香回肚子裏不成?”齊妃看魏妃道:“我的天,這還沒當上太后呢,你那手衝我指什麼?”
宋妃道:“你們兩個有什麼好吵的?是嫌日子太好過了嗎?”
魏妃轉身也坐下了。
齊妃望着魏妃冷笑了一聲。
內室裏,白承瑜擡頭看着站在了自己面前的安錦繡。
“七殿下,”安錦繡輕聲喊了白承瑜一聲。
白承瑜從來沒有見過安錦繡,不過他見到了安錦繡之後,就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是千秋殿的安妃。
“人死不能復生,”安錦繡跟白承瑜道:“您還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你是安妃?”白承瑜開口問安錦繡道。
安錦繡有些意外白承瑜會開口跟她說話,點頭道:“是,我是安氏。”
“我母妃做了什麼錯事?”白承瑜問道。
“這事七殿下何必要知道?”
“她在你們眼裏是壞人,可她是我母妃。”
“七殿下就在芳草殿裏住着,不知道蔣妃做了何事?”
白承瑜低聲跟安錦繡道:“母妃一直跟我說,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可你多少應該知道一點,”安錦繡沒有理會白承瑜這會兒呈現在她面前的無助,說道:“聖上既然不想讓七殿下知道實情,那七殿下就不要問了,不久之後,七殿下會被聖上改了玉碟,不管日後是誰做了七殿下的母妃,我想都會比蔣妃好。”
白承瑜聽安錦繡這麼說,又面無表情了。
安錦繡就看着白承瑜道:“我這會兒沒有把七殿下你當小孩子看待,蔣妃罪有應得,不然,她爲何要殺了她自己?”
“就因爲她想讓我更好?”白承瑜問安錦繡道。
“你只是她想得到榮華富貴的工具,”安錦繡說道。
白承瑜從坐榻上跳了起來,“她在宮裏什麼樣的榮華富貴沒有?”
“是啊,她什麼樣的榮華富貴沒有?”安錦繡一笑,說道:“不知足,人心一貪,就神仙難救了。”
“你跟我母妃有什麼分別?”白承瑜瞪着安錦繡道。
“我活着,她死了,這就是區別,”安錦繡道:“七殿下,日後當着外人的面,你可不能這麼跟我說話了。”
“爲何?”
“人在屋檐下,要學會低頭,”安錦繡小聲跟白承瑜說了一句。
白承瑜望着安錦繡,忿恨的情緒最終還是在臉上流露了出來,想了半天才道:“我要謝謝安妃娘娘你,沒有把我當小孩子看。”
“七殿下年紀雖小,可是連魏妃娘娘都說七殿下少年老成,”安錦繡說道:“我再把七殿下當小孩子看待,就是犯蠢了。”
“我想見我母妃一面,”白承瑜突然又跟安錦繡道。
“這我可做不了主,”安錦繡說:“這事七殿下得去問聖上。”
“我父皇何時見過我?”
“唉!”安錦繡嘆氣,說:“其實人死了就沒什麼可看的了。”
“她是我母妃,”白承瑜再次跟安錦繡強調道。
安錦繡轉身想走,蔣妃差點就害死了白承意,她見着白承瑜就心裏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