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跟帶着自己騎馬的護衛說了一聲:“停下吧。”
護衛停下了馬。
有一匹馬停了後,一行人就都停了下來。
“父王,你回去吧,”白柯跟停在了自己身旁的白承澤道。
“我再送你一會兒,”白承澤說道:“再走一里,路邊有一家飯莊,我們可以去那裏喫一頓飯。”
白柯搖頭,說:“父王,喫完飯,城門就關了,你不能在城外過夜的,不然皇爺爺那裏你要怎麼辦?”
在京的皇室宗親無故不能在城外過夜,皇子們當然也得守這個規矩。
白承澤跟白柯笑道:“我們喫快一點,應該能來得及。”
“不用了,”白柯說:“白登給我們準備了乾糧,父王你回去吧。”
白承澤看着白柯,突然有些捨不得了。
白柯望着白承澤一笑,說:“父王,不管你送出多遠,你也得回頭的,父王你想跟我回師父那裏去嗎?”
“臭小子!”白承澤笑罵了白柯一聲。
白柯笑着道:“父王,你要好好保重。”
“好吧,”白承澤說:“我就送你到這裏,你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勤來信。”
“知道了,”白柯答應白承澤道。
“去吧,”白承澤跟帶着白柯的護衛道。
護衛“駕”了一聲,雙腿一夾馬肚,又催馬往前去了。
白承澤坐在馬上,看着白柯一行人走遠,一直到消失不見。
“爺,”白登擡手擋着臉,不讓雪打到自己的臉上,問白承澤道:“小王爺他們走遠了,我們回去嗎?”
“爺,那邊有人,”跟着白承澤出城來的一個侍衛長,這時手指着他們的左前方,跟白承澤大聲道。
白承澤這時也看到,一隊人舉着火把,從官道左邊地勢比官道高了很多的山林裏,往官道那裏跑,看火把的數量,這隊人的人數還不少。
“是商隊嗎?”白登問白承澤道。
白承澤突然就催馬往白柯那裏追了過去。
白登和侍衛們忙也跟着往前跑去。
等白承澤看到白柯的時候,就看見帶着白柯的護衛一刀斬斷了一隻箭,那隊舉着火把的人,已經到了林子的邊上。
“你們是什麼人?”白柯的一個護衛衝林中大喊着。
白承澤一眼就看見了停在林邊的一個騎馬人,見這個人是張弓搭箭的姿式,白承澤也不停馬,直接取下了自己的弓箭。
林中的人一言不發,又放了一支鵰翎箭。
火光中,這隻箭直奔被護衛儘量護在了懷裏的白柯而去,只是箭到了中途,被白柯身後方向飛來的一隻箭撞了一下,兩支箭頓時都脫離了原先的方向和力道,相隔不遠地掉在了地上。
白承澤一箭射出之後,馬到了白柯的跟前。
“父王?”白柯看到白承澤,因爲緊張而狂跳着的心臟,立時就平靜了下來。
“沒事吧?”白承澤上下看了看白柯。
白柯搖了搖頭。
這護衛忙道:“小人謝五殿下的賞。”
白承澤拍了一下白柯的頭,扭頭看向了林中,道:“林中的是什麼人?”
“五殿下?”方纔射箭的那個人這時在林中出聲道。
白承澤聽着這個人的聲音,道:“元志,你這是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安元志打馬從林中走了出來,他的身後跟着一隊衛國軍的精騎。
白登和五王府的侍衛們精神緊張,想把白承澤護在他們的中間,這樣就算安元志這會兒喪心病狂,要殺皇子,他們也能拖住安元志一些時間,讓白承澤可以全身而退。
白承澤卻沒有領手下人的好意,催着馬,到了安元志的跟前。
白登這幫人只得緊緊地跟在了白承澤的身後。
安元志看看白承澤身後的人,道:“那是柯小王爺?”
白承澤道:“柯兒,你不喊人嗎?”
白柯冷冷地在後面喊了安元志一聲:“姑父。”
“還真是柯小王爺,”安元志笑道:“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裏?”
白承澤道:“元志,你這是在做什麼?”
安元志說:“下雪天行人不多,所以我帶些人出來打獵。”
下雪的天裏,人不出門,野獸們就會出門亂竄了?白登等人都怒瞪着安元志,這個人以爲用這種連小孩都騙不了的謊話,就能騙過他們了?
白承澤說:“打獵?我方纔看見你往柯兒那裏放箭。”
“怎麼可能呢?”安元志道:“五哥,你就是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傷小王爺啊,方纔一隻兔子跑小王爺的馬下去了。”
“這怎麼可能?”白柯叫了起來。
安元志說:“我一路追着它下來,怎麼可能看錯呢?”
白承澤看看地上,下大雪的天氣裏,他們方纔來時的馬蹄印都已經被雪覆蓋了。
安元志說:“雪太大,不然我讓五哥你看免子的腳印。”
“柯兒,你們去吧,路上小心,”白承澤回頭跟白柯道。
“父王?”
“聽話,你師父等着你回去呢,不要再耽擱了。”
“那他?”白柯手指着安元志。
白承澤將腰間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解下來,扔給了帶着白柯的護衛,道:“這是我的謝禮,你帶着白柯走吧。”
護衛收了玉佩,衝白承澤點了點頭後,掉轉了馬頭,往前方飛奔着去了。
“師父?”安元志看着白柯一行人跑遠,問白承澤道:“李老元帥出事了?”
白承澤道:“不清楚,他來的信上沒有詳說。”
“這種天氣,五哥何必急着讓小王爺走呢?”安元志說:“過了年再讓小王爺走也不遲啊,我看小王爺剛纔的樣子,他也不願意走。”
“你現在倒是會看人了,”白承澤笑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他師父急着讓他回去,柯兒怎麼能不回去?”
安元志點了一下頭,說:“這倒也是,可惜了,我還想着哪天請五哥和小王爺到駙馬府裏坐坐呢。”
白承澤看看安元志身後的這些精騎,道:“你已經回軍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