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勇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又補救道:“娘娘既然說那個小太監在大理寺裏,那他就一定在大理寺了。韓大人,你回去後跟娘娘說,這事我去辦。”

    韓約說:“侯爺,韋大人那個人不太好說話,侯爺能從他的手裏把那個小太監帶出來嗎?”

    “我儘量,”上官勇說了一句。

    韓約撓一下頭,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不要多問了,起身跟上官勇道:“那侯爺,下官這就告辭了。”

    “你不看朱雀大營了?”上官勇問韓約道。

    “朱雀大營裏什麼事也沒有,下官要看什麼?”韓約笑道:“下官也不能留下來,混慶將軍的一口飯喫啊。”

    上官勇這才起了身,說:“我送你。”

    “不必,”韓約忙說:“侯爺,讓人看到你送下官出去,會讓人懷疑下官巴結侯爺的。”

    上官勇這才一笑,道:“你不是有事讓我幫忙的嗎?”

    韓約笑着搖頭,說:“侯爺,下官真有幾個族侄,只是那幾個都不是從軍的料,他們吃不了這個苦。”

    上官勇點頭,道:“從軍是要喫些苦頭。”

    “我家裏的那些人,唉,不說也罷!”韓約說到這裏,衝上官勇一抱拳,道:“侯爺您留步,下官回宮去了。”

    韓約來得快,去得也快,一隊大內侍衛在營門前上了馬,眨眼間就跑沒影了。

    韓約前腳剛走,慶楠就拎着兩個食盒來見上官勇了,說:“大哥,喫晚飯吧。”

    上官勇看着慶楠把飯菜從食盒裏拿出來。

    慶楠說:“韓約怎麼來了一下就走了?他這麼快就回去交差,聖上能饒得了他?”

    “聖上不喜歡人拖拉,”上官勇道:“朱雀大營無事,韓約要看什麼?”

    “大哥,”慶楠小聲問上官勇道:“你說聖上是不是不信我們朱雀大營的人了?”

    “他誰都不信,”上官勇嘀咕了一聲。

    慶楠說:“大哥你說什麼?”

    上官勇站起了身,說:“我就不用飯了,我去大理寺一趟。”

    慶楠筷子都給上官勇擺好了,看上官勇說着話就要走,忙道:“你這會兒去大理寺?爲了那個小風子?”

    “嗯,”上官勇道:“我有話跟他說,你先喫飯吧。”

    慶楠追着上官勇道:“我是答應救他一命,大哥你能把那小子帶出大理寺嗎?”

    上官勇出了房門,頭也不回地跟慶楠道:“再說吧。”

    “你別再說啊,”慶楠說:“那小子滑頭的很,我們不救他出大理寺,他就什麼也不說。”

    “這個由不得他,”上官勇回頭看了慶楠一眼,說:“你跟着我幹什麼?回去喫飯吧。”

    慶楠站了下來,問上官勇道:“要給你留飯嗎?”

    “隨便吧,”上官勇大步往前走去。

    隨便,慶楠踢了一腳雪,那是留飯還是不留飯?

    上官勇帶着幾個親兵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韋希聖親自迎了出來,衝上官勇笑道:“侯爺怎麼會踩着飯點來我這裏?”

    上官勇下了馬,跟韋希聖小聲道:“韋大人這裏的牢飯我可不稀罕。”

    韋希聖哈哈一笑,把上官勇往大理寺裏讓。

    上官勇進了大理寺,開門見山地跟韋希聖道:“韋大人,我是來見那個叫小風子的太監的。”

    “小風子?”韋希聖說:“慶將軍上午來過,見的也是這個小風子。”

    上官勇說:“是,他就是來找他的。”

    “侯爺,”韋希聖跟上官勇道:“小風子是內廷的太監,我說這話也是爲了侯爺你好,內廷之事,我們這些外臣如何能管?”

    上官勇道:“我明白韋大人的意思,這個小風子以前常去朱雀大營,所以我纔有話要問他。”

    何炎與蔣妃之間的事,韋希聖不可能知道,聽了上官勇這話後,韋希聖就是一驚,說:“他是伺候芳草殿蔣氏的太監,怎麼會時常跑去朱雀大營?”

    上官勇搖搖頭,說:“這事我不好說。”

    蔣氏的太監經常去朱雀大營找何炎,蔣氏自盡,芳草殿的衆人全都處死,何炎滿門下獄,朱雀大營爲着何炎死傷數百人,韋希聖把這些事串起來一想,有些東西他能想明白,卻不敢往下深想了。

    上官勇看着韋希聖道:“韋大人,你可否行個方便?”

    韋希聖點點頭,衝門外大聲道:“來人。”

    一個衙役班頭應聲進了屋。

    韋希聖就問上官勇:“侯爺,你要在這裏見小風子,還是去牢裏看他?”

    小風子也不是單獨被關押的,在牢裏見面很多話都說不了,上官勇想到這裏,道:“我在這裏見他。”

    韋希聖命班頭道:“你去把芳草殿的太監小風子帶過來。”

    班頭領命走了出去。

    韋希聖親自給上官勇倒了一杯茶,小聲道:“侯爺,你是要救這個小風子嗎?”

    上官勇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我有幾句話想問他。”

    “芳草殿的人都受過刑了,”韋希聖道:“蘇養直親自帶着人來審的,審了些什麼我不清楚

    ,不過我看蘇養直的樣子就知道,他什麼也沒有審出來。”

    “蘇大人要審什麼?”上官勇問道。

    “不是他要審什麼,而是聖上想審什麼,”韋希聖道:“宮裏明明有慎刑司,聖上卻偏偏要把這些人關到大理寺來,侯爺你說聖上這是爲了什麼?”

    上官勇說:“爲了什麼?”

    韋希聖手指點點茶几,小聲道:“侯爺還是當心些吧。我還是那句話,內廷之事,外臣不要過問,連聽都不要聽。”

    上官勇放下了茶杯,他知道韋希聖跟他說的是好話,只是,上官勇眉頭一鎖,道:“韋大人的好意,衛朝心領了。”

    韋希聖突然就苦笑起來,說:“侯爺跟着太師,想必是不會出事的。”

    上官勇說:“此事與太師無關。”

    “我明白,”韋希聖道。

    上官勇不知道韋希聖這是明白什麼了。

    “喝茶,”韋希聖又讓上官勇喝茶。

    上官勇茶杯還沒拿起來,方纔領命出去的那個班頭一頭衝了進來。

    韋希聖忙就問道:“怎麼了?”

    班頭喘着粗氣道:“大人,牢裏死了人!”

    韋希聖一下子就站起了身來。

    上官勇坐着沒動,問道:“小風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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