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坐在上官勇書房的窗臺上看着窗外的庭院,跟上官勇說:“我老子在姐夫你的書房外,讓人種了不少花,開Chun之後,這外面就不會看着光禿禿的了。”

    上官勇坐在書桌後面喝着酒,酒壺旁邊還放着一碟油爆花生。

    “又***下雨,”安元志又跟上官勇抱怨:“京都再也沒有江南好。”

    上官勇一口酒入喉後,扭頭看了安元志一眼,道:“你坐在那裏不冷嗎?”

    “剛喝了酒,我這會兒正熱呢,”安元志說了一句。

    上官勇說:“雲妍公主怎麼樣了?”

    “這種時候你提那個女人做什麼?”安元志露出了一臉的苦相,道:“她老子娘都不問她,你問她做什麼?”

    上官勇低頭又喝了一口酒。

    安元志又等了一會兒,看上官勇沒再開口了,跳下了窗臺,跑到了上官勇的跟前,抓了一把花生米送進嘴裏,說:“姐夫,我發現你這人還真是話少。”

    上官勇擡頭看看安元志,說:“你想聽我說什麼?”

    安元志把嘴裏的花生米嚥了下去,說:“我明天要是被抓了,我老子就不認我了,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

    上官勇說:“你不是一向不在乎安家的嗎?”

    安元志把裝花生米的碟子拿在了自己的手裏,點了點頭,說:“也對,姓不姓安對我來說無所謂。不過姐夫,你不覺得太師大人這麼做,太沒有人情味了嗎?”

    上官勇道:“他不能爲了你一個人,把整個家族送上死路,你不要太在意這事了,這不也是你自己同意的嗎?”

    “家族,”安元志冷笑了一聲,說:“他這一輩子就賣給這個家了,這一次我不會失手,不過日後安家,我是真的不會再過問了。”

    “只要你好,安家日後就不會出事,”上官勇說道:“你是太師的親子,你要怎麼不過問安家的事?”

    安元志一粒接一粒地往嘴裏扔着花生米,說:“我們還是想想明天的事吧。”

    “你去休息吧,”上官勇放下了酒杯道。

    安元志說:“我睡不着。”

    “你要跟平寧一般大,我還能哄你睡覺,”上官勇難得有了一次幽默感,看着安元志道:“不要再想着安家的事了,太師這麼做,你也不能說他做錯了。”

    安元志說:“姐夫,我發現你不喜歡喫花生。”

    上官勇搖了搖頭,道:“你沙場也上過了,應該知道越是這個時候,你越是應該好好休息。如果王襄的府裏,真的像你姐姐說的那樣,藏着五殿下手下的高手,我們不是穩贏的。”

    “不能贏,那我們就只能死了,”安元志道:“我會把那些人都殺乾淨的。姐夫,你天亮之後就回營裏去,我的事,跟姐夫你無關。”

    上官勇嘆氣,“你不想連累我,怎麼就不能對太師大度一些呢?”

    “姐夫是家人,安家,”安元志把空了的碟子往書桌案上一放,道:“關我個屁事。我去休息了,姐夫也早點休息。”

    “我明天會跟在聖上身邊,”上官勇跟安元志道:“算是伴駕吧。”

    安元志皺眉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明天何炎一家也要處死,”上官勇道:“你去洗澡的時候,宮裏來了聖旨。”

    “聖上要觀刑?”

    上官勇點頭,“所以你們明天一定要儘快把事情做完,聖上觀刑,御林軍和大內侍衛都會隨行,你們時間拖得越久,我怕會壞事。”

    “大內侍衛那裏不是有韓約嗎?”安元志說道。

    “韓約一向是守着內廷的,”上官勇道:“不出意外,明天跟着聖上一起出宮的,會是蘇養直和他的手下。”

    安元志敲一下桌案,說:“知道了,我們不戀戰就是。”

    “人一定要殺乾淨,”上官勇道:“活下來的人,會被五殿下抓做人證,要是聖上相信你們送進王襄府裏不是追逃犯,而是殺人的,這對我們後患無窮。”

    安元志點點頭,“知道了,明天那府裏雞犬不留。”

    “去休息吧,”上官勇跟安元志道:“小心一些。”

    安元志在上官勇的面前把胸膛一挺,說:“小的得令,將軍。”

    上官勇總算是被安元志弄得笑了起來,衝安元志道:“快滾吧。”

    安元志笑着走了出去,只是出了書房的門後,一張精緻的臉馬上就變得冰冷一片了。廊外大雨如注,把之前還堆積着的雪全都沖刷盡了,鋪着青磚的地上,已經積聚起了雨水,地勢低的地方更是有了水窪,安元志看着雨水落到積水上濺起的水花,漸漸地看入了神。

    當安太師跟安元志提議,要在金鑾殿前演那齣戲的時候,安元志一口便答應了。當着白承澤的面演這齣戲,可以讓白承澤沒有防備地進他姐姐設下的局,可是安元志也知道,這是他的父親爲了安氏家族留下的一條後路,他再一次成了安家的棄子,如果他失手被擒,安家不會爲

    他做任何事,也不會因爲他而受到連累。

    “真是無情呢,”安元志自言自語了一句。

    範舟打着傘,手裏還拿着一把傘,從院外走了進來,站在廊外的臺階下,跟安元志說:“少爺,我們回客房去吧。”

    安元志回頭,通過虛掩着的窗,他看見上官勇坐在書桌後面,目光定定地看着桌上的燭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少爺?”範舟又喊了安元志一聲。

    安元志嘆一口氣,從範舟的手裏接過雨傘,走進了雨中。

    五王府的桃枝園裏,白承澤站在臥房門外,看着站在門裏迎他的康Chun淺。今晚的康Chun淺把自己仔細地打扮過了,妝容精細,衣衫很薄,將誘人的身段完全勾勒了出來。

    “爺,”康Chun淺望着白承澤一笑,道:“請進吧。”

    白承澤站在門前沒有動,說:“你急着找我?”

    康Chun淺看白承澤不進屋,便自己從屋裏走了出來,跟白承澤一起站在門前,道:“白管家來過了。”

    白承澤說:“事情你都知道了,還要找我做什麼?”

    “既然安錦繡已經知道安元志他們要冒險,爲何今晚她沒有動作?”康Chun淺問白承澤道:“還是說,爺的人看漏了爲安錦繡報信的人?”

    “康氏,”白承澤道:“不是隻有你的那些手下才是有用的。”

    康Chun淺說:“那就是安錦繡沒有動作了?”

    白承澤道:“他們不會明天就動手,她有什麼必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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