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Chun淺道:“這世上哪有人可以未卜先知的?”
“一定是哪裏出了錯,”白承澤站起了身,說道:“只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罷了,你休息吧,我改日再來看你。”
康Chun淺道:“爺今晚還是要走?”
白承澤看着康Chun淺道:“你與我說過,那些人是你的兄弟,現在他們全都被殺,你還有心情與我同牀共枕嗎?”
康Chun淺小聲道:“爺只是陪我,也不可以?”
“我不習慣與人共寢,”白承澤道:“你休息吧。”
白承澤走出去後,屋裏只剩下了康Chun淺一人。康Chun淺復又倒在牀上,抹一下眼睛,發現自己方纔的那些眼淚已經風乾在了臉上。
Nai娘拎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站在牀前跟康Chun淺道:“夫人,爺今天命廚房給您燉了些燕窩,奴婢給您拿來了。”
“燕窩?”康Chun淺道:“這東西以前在家中時,我天天都喫,這算是好東西嗎?”
Nai媽小聲道:“可是夫人進了府後,一回還沒喫過呢。”
“我不想喫,”康Chun淺道:“你喫吧。”
Nai娘說:“夫人,這是爺特意命人給您做的,奴婢哪能喫?”
“他只是隨口一說,”康Chun淺道:“你當他真的關心我?”
“夫人啊,”Nai娘現在面對着自家小姐,時常就會失語,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安錦繡這個女人的確厲害,”康Chun淺說道:“她斬了我的四肢,她那裏卻只是傷了兩個親信。”
Nai娘把食盒放到了地上,坐在了牀邊上,跟康Chun淺道:“夫人,安妃娘娘在宮裏,你們根本也見不着面,您何苦事事要跟安妃娘娘作對呢?”
康Chun淺沒有回答Nai孃的話,她覺得自己就是說了,Nai娘也聽不懂。康Chun淺撫着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道:“其實我也不必怕她,她的男人已是風中殘燭,可五殿下還有機會成皇,我有指望,她安錦繡能指望誰?”
Nai娘搖一下頭,呆坐在牀邊上,既然她什麼也幹不了,那就不如干脆什麼也不要想了。
白承澤走回到了自己的書房,書房裏的燈燭已經被小廝點亮了,整間屋子顯得亮堂堂的。白承澤坐在了書桌後面,桌案上放着白柯寫給他的信,白承澤把信捏在手裏,突然就苦笑了一聲。
康Chun淺問他該怎麼辦,白承澤知道他的父皇現在不會動他,可是他也不能再有什麼動作了,畢竟他的父皇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逼急了,他的父皇一定會殺了他。
白登給白承澤送了晚飯進來,說:“爺,要奴才伺候您用飯嗎?”
白承澤衝白登揮了一下手。
白登放下了食盒,退出書房,站在書房門口看着自家主子,對熱氣騰騰的飯菜熟視無睹,只在燈下認真看着白柯寫來的信。
安元志這會兒到了衛國軍營裏,正是喫晚飯的時候,軍營裏到處都飄着一股紅燒蘿蔔的味道。
“五少爺,”有營中的副將看見了安元志,便道:“您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了?”安元志笑道:“我姐夫他們呢?”
這副將說:“在平寧的帳裏呢。”
副將笑着應了一聲,也沒把安元志的話當真。安五少爺如今是忙人,哪能真來找他說話?
安元志到了上官平寧的寢帳前,聽寢帳裏一點聲音也沒有,便喊道:“平寧,舅舅來了,你在這裏嗎?”
帳簾被人從裏面掀開了一道縫,袁白把頭伸了出來,說:“少爺來了?”
安元志說:“平寧在嗎?”
袁白一臉苦相地說:“都在,少爺你進來吧。”
安元志看袁白的樣子,就知道這一定是又有事了,安元志揉了一下腮幫子。
袁白說:“少爺你怎麼了?”
“牙疼,”安元志捂着腮幫子進了上官平寧的寢帳,一眼就看見上官平寧趴在牀邊上,上官勇坐在牀頭的椅子上,牀上躺着的那人,安元志眨一下眼睛,確定躺他外甥牀上那人,他不認識。
上官睿這時回頭看一眼安元志,說:“你不是要給王襄一家人發喪的嗎?”
安元志走到了牀前,說:“安家的幾個管家在忙活呢,我殺的人,還***爲他家辦喪事嗎?”
上官平寧說:“舅舅,管殺就得管埋。”
“滾蛋,”安元志在上官平寧的後腦勺上打了一巴掌,“這屁話又是誰教你的?”
上官平寧抱着腦袋,滾上官勇懷裏去了。
大王看小主人捱打,衝安元志齜一下牙,卻在已經捱了安元志不少揍後,不敢再衝安元志喊了。
上官勇抱着兒子,問安元志道:“事情都辦好了?”
“沒事了,”安元志說:“靈堂設三天,三天之後給他們家在西城外的荒山裏,找塊地埋了了事。”
“這打算你跟太師說過了?”上官睿問道。
安元志說:“這就是他安排的,這事跟我不相干。”
“領旨的人是你,”上官勇道:“你最好守在靈堂那裏。”
“那我一會兒再回去,”安元志指着牀上的少年人說:“他誰啊?”
這時從少年
人的被子裏,又鑽出一個小孩來,睜着大眼睛看着安元志。
安元志說:“喲,這是兩個呢,你誰啊?”他問這小孩。
“舅舅,”上官平寧說:“她沒有小雞雞,她是女孩。”
“閉嘴,”上官勇也給了兒子一下。
安元志說:“你脫她褲子了?”
上官平寧說:“她光着身子被爹爹抱回來的。”
安元志嘴一歪,說:“姐夫,這是怎麼回事?”
“逃犯,”上官睿說道:“被我哥救回來了。”
安元志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衝上官勇道:“你救他們做什麼啊?”
少年人聽安元志這一叫,忙把妹妹按回到了被窩裏。
上官勇道:“他們應該是何炎府裏的戰奴。”
“戰,戰奴?”安元志扭頭再細看牀上的少年人,發現這少年的長相是祈順人的長相,只是眼睛微微有點發藍。
“他不肯說話,”上官睿道:“我跟我哥問他半天了。”
安元志撇一下嘴,說:“不說話就送回大理寺,讓韋希聖看着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