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嬤嬤一大早就進了宮,被袁章領進了千秋殿的小花廳。
“怎麼這麼早就進宮來了?”安錦繡受了洪嬤嬤的禮後,問洪嬤嬤道。
洪嬤嬤擡頭看一眼安錦繡,發現安錦繡不像是剛起的樣子,反而更像是一夜未眠的樣子。
“你的臉怎麼了?”洪嬤嬤擡頭之後,安錦繡也能看清洪嬤嬤腫着的臉了,忙就問道。
洪嬤嬤把頭一低,道:“奴婢做錯了事,捱了公主殿下的罰。”
安錦繡嘆口氣,道:“不是說公主殿下被瘋猴咬傷了嗎?她現在怎麼樣了?”
洪嬤嬤看了看在小花廳裏伺候着的宮人們。
“你們都退下,”安錦繡命衆人道。
宮人們應聲退了下去。
洪嬤嬤往安錦繡的面前又走了幾步,把昨夜安府發生的事跟安錦繡說了一遍。
安錦繡沉着臉,手指敲着坐榻的扶手。
洪嬤嬤說完話後,就躬身站在安錦繡的面前,不敢多言一句。
“等聖上出征之後,伺候公主殿下的那些人,我會把他們調回宮來,”安錦繡過了半天才跟洪嬤嬤說道:“你與吳嬤嬤若是不想伺候公主殿下了,也可以回宮來。”
洪嬤嬤忙道:“奴婢願意伺候公主殿下。”
“你不要勉強,”安錦繡說:“我另派人過去。”
洪嬤嬤道:“公主殿下這樣了,奴婢伺候起來反而容易,娘娘,奴婢願意伺候公主殿下。”安家對雲妍公主下狠手,可是對她們這些宮裏的嬤嬤還是禮待的,以前跟着雲妍公主捱打捱罵,可是現在雲妍公主連話都說不清了,還不是隨她們擺弄?比起進宮來要守的規矩,洪嬤嬤這會兒更樂意待在雲妍公主的身邊。
安錦繡打量了一眼洪嬤嬤的神情。
洪嬤嬤說:“奴婢在娘娘面前不敢欺瞞。”
“好吧,”安錦繡道:“你接着伺候公主殿下吧。”
洪嬤嬤忙躬身道:“奴婢謝娘娘成全。”
“帶些補物回去給公主殿下,”安錦繡說道:“再給安五少爺帶句話,上了沙場要自己小心,萬事謹慎一些的好。”
“奴婢遵命,”洪嬤嬤領命道。
“這是給你和吳嬤嬤的,”安錦繡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兩個木盒,道:“你帶回去吧,伺候公主殿下辛苦你們兩位了。”
洪嬤嬤手捧了木盒,躬身謝安錦繡的賞。
“去吧,”安錦繡道:“日後公主殿下有什麼事,你也不必來報我了,隨安家怎麼安排吧。”
“是,”洪嬤嬤應聲道。
袁義在小花廳門前,看見跟在袁章身後往外走的洪嬤嬤,側身避開了洪嬤嬤衝他行的禮後,衝洪嬤嬤點頭笑了笑。
洪嬤嬤說:“袁總管的傷養好了嗎?”
袁章說:“還沒有,我師父的傷口長好了,只是向大人說,我師父還要將養着。”
洪嬤嬤說:“袁總管一定要好好將養啊,不然娘娘得多擔心呢。”
“多謝嬤嬤的關心了,”袁義跟洪嬤嬤客氣道:“我其實已經好了。”
袁義衝袁章一瞪眼。
袁章低頭不語了。
“嬤嬤要出宮去了?”袁義問了洪嬤嬤一句。
洪嬤嬤笑道:“我這就出宮去,不打擾袁總管了。”
袁義手往前一伸,說:“嬤嬤請。”
洪嬤嬤沒跟袁義客氣,先邁步走了。
袁義跟袁章說:“你還不快送嬤嬤出宮去?”
袁章忙往前跑了幾步,追上了洪嬤嬤。
袁義看着洪嬤嬤走遠了,才走進了小花廳裏,看安錦繡正坐在坐榻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坐榻的扶手呢,袁義馬上就道:“雲妍公主又怎麼了?”
安錦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袁義走到了安錦繡的跟前,壓低了聲音說:“少爺把人打了?”
安錦繡搖了搖頭。
袁義馬上就放鬆了下來,在他想來只要安元志不動手打金枝就行。
安錦繡說:“他給公主殿下下了藥。”
袁義剛放鬆下來,一聽安錦繡這話,馬上又緊張了起來,說:“雲妍公主死了?”
安錦繡被袁義噎了一下。
袁義看安錦繡不說話,急道:“少爺把雲妍公主毒死了?”
安錦繡說:“怎麼能毒死呢?”
袁義看着就是鬆了一口氣,說:“沒死就行。”
安錦繡的嘴角抽了抽。
袁義說:“雲妍公主現在怎麼樣了?”
“我知道老太君手裏有些藥,”安錦繡小聲道:“能讓人一輩子就這麼病着,死不了,活着也難受。”
袁義說:“老太君怎麼會有這種藥?”
安錦繡苦笑道:“我只知道她的生母是太醫之女。”
<
br />
太醫之女,所以這些害人的東西,是這些女人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袁義除了“哦”一聲外,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安錦繡提了一口氣,揉了一下眼睛,想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
袁義說:“又是一夜沒睡?”
“睡了一會兒,”安錦繡也不瞞袁義,說:“只是睡不着。”
袁義說:“是不是讓榮大人來看看?”
安錦繡搖頭,說:“你去安府一趟吧,讓元志把將軍喊到安府去。”
袁義說:“主子有什麼話要跟將軍他們說的?”
“這一次四殿下和五殿下跟着聖上出征,”安錦繡跟袁義道:“我這幾天一直都在想這事,五殿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讓將軍他們一定要提防五殿下。”
袁義說:“五殿下會做什麼?”
安錦繡說:“這個我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白承澤在軍中拉攏的人手還不多,至少朝中的那些大將軍,還沒有入了白承澤的門下,白承澤在世宗的眼皮底下,又是在大軍之中,這個人會怎麼做,安錦繡是真的想不到。
袁義皺着眉道:“五殿下這是要玩命嗎?”
“成不了皇,他是寧願死吧,”安錦繡小聲道:“讓將軍他們務必小心他,最好在五殿下的身邊,安排些人手。”
袁義說:“五殿下會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