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子看上官勇的神情不對,說:“侯爺,是不是要出什麼事了?”
上官勇搖了搖頭,跟老六子說:“你去叫將軍們都到我這裏來吧。”
老六子答應了上官勇一聲,說:“侯爺,那還要叫少爺過來嗎?”
上官勇猶豫了一下,跟老六子道:“叫他過來吧。”
老六子跑到安元志的屋中時,他以爲在睡覺的人,正坐在窗臺上,看着窗外一棵光禿禿的棗樹發呆。
“怎麼了?”聽到老六子的腳步聲到了自己的身後後,安元志開口問老六子道。
老六子還以爲安元志發現不了他,被安元志的突然出聲嚇了一跳,說:“少爺,侯爺讓將軍們都過去。”
安元志坐着沒動。
老六子走到了窗前,扭頭看了看安元志,說:“這一定是出事了啊,少爺,你跟侯爺置氣了?”
安元志說:“我跟他能置什麼氣?”
老六子說:“侯爺一定不會做錯事,這一定是少爺你做錯什麼事了,少爺,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要給侯爺添堵了。”
安元志看向了老六子。
老六子說:“我聽伺候侯爺的親兵說了,侯爺現在不大睡得着覺,都愁壞了。”
安元志從窗臺上跳了下來,說:“他要Cao心這江山,江山萬里呢,他能不愁壞了嗎?”
老六子半張了嘴,說:“Cao心江山?少爺,你跟侯爺還是Cao心Cao心雲霄關吧,江山那是聖上Cao心的事啊。”
“滾蛋,”安元志說:“我跟你說不清。”
老六子說:“風大將軍開了北城門了,也沒見有多少人出去,大家都說,出去也沒有活路。”
這事安元志也知道。原本以爲風光遠開了北城城門,城裏的人會蜂涌出城逃難去,沒想到城門開了,城裏的人大都還是待在了家裏,城門開了三天了,也不見有幾個人出城去。
“待在城裏就有活路了?”安元志問老六子道。
老六子撓了撓頭,跟袁義,袁威幾個人比起來,老六子在死士侍衛裏屬於長相一般的,一臉的憨厚,臉上泛了愁苦相後,老六子的這張臉,看在安元志的眼裏,就更像個笨蛋了。
安元志說:“行了,想不明白你就不要想了。”
老六子說:“少爺,反正我也沒什麼辦法,侯爺說什麼,我就去做唄。”
安元志笑道:“他帶着你們一起去死,你去嗎?”
老六子先是一愣,然後說:“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少爺,侯爺是不是要帶我們出關去了?”
安元志點了點頭。
老六子這下子神情不是愁苦,而是沉重了。
安元志說:“你怎麼想的啊?”
老六子說:“少爺,我能想什麼啊?反正我有武藝,又是當兵的人,怎麼着也不能讓城裏的人死了,我卻還活着吧?這不是讓人戳脊梁骨罵嗎?”
“個笨蛋!”安元志給了老六子一巴掌,邁步往屋外走了。
安元志腳步一停,說:“你要幹什麼?知道自己活不長了,留封遺書下來?”
老六子眨巴一下眼睛,說:“少爺,我留遺書給誰啊?我又沒家人。”
“那你Cao什麼心?”安元志瞪了老六子一眼。
老六子跟安元志喊:“我把刀磨快一點也是好的吧?”
安元志聽了老六子的這句話後,笑了一下,頭都不回地走了。
等衛國軍的將官們都坐在了上官勇的屋中後,上官勇的親兵,在屋外把屋門帶上了。
“侯爺,”有將官就問上官勇道:“聖上打算怎麼辦?”
“我們過幾天就出關,”上官勇跟衆將官把世宗的決定說了一遍。
上官勇的話音落了後,屋裏好半天都沒人說話。
衝到沙鄴軍中去殺藏棲梧,衆將官怎麼想,都覺得自己這是要去**。
上官勇等了衆將官一會兒,說:“這事已經決定了,要怪你們就怪我好了,是我沒辦法帶你們……”
“這跟大哥你有什麼關係?”有將官打斷了上官勇的話道:“我們也不是沒衝到藏棲梧的跟前去過,上回我都看清藏棲梧的熊樣了。”
安元志說:“藏棲梧長得胖?”
這個姓穆的將官說:“不胖。”
安元志說:“那他怎麼會是個熊樣?”
穆將官被安元志問住了。
“熊樣就是罵人的話,”有將官說:“五少爺,你看過人長熊那樣嗎?那還是人了嗎?”
安元志說:“藏棲梧長什麼樣,最好畫張畫像出來,不然我們衝過去了,不認識誰是藏棲梧,那就扯了,整個一白死。”
安元志這一打岔,衆將官一起笑了起來。
上官勇說:“你們都沒話說了?”
衆將官這才又是一陣沉默。
安元志低頭玩着自己的手指頭。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想的嗎?留在城裏就等着餓死,出去雖然看着也是死路一條,但總算還有一線生機,萬一他們真能把藏棲梧宰了呢?
“過幾天,”有將官出聲打破了屋中的寂靜,問上官勇道:“到底是哪天?”
上官勇說:“最多四天。”
有將官苦笑了一下,說:“還有四天好活了,我得找點什麼事做?”
安元志說:“要不,你找個女人睡睡去?”
“算了,”這將官說:“我兒子三個呢,不用再留種了,我還是跟手下在一起待着吧。”
有將官就問安元志:“五少爺,你呢?是跟我們一起出關去,還是留在關中?”
“他……”上官勇開口要說話。
安元志搶在上官勇的前頭說:“我當然跟哥哥們一起出關去,留在關裏,那我不是貪生怕死了嗎?”
衛國軍中出身世族大家的將官幾乎沒有,所以安元志在衛國軍中就顯得與衆不同,聽說安元志要跟大家夥兒一起出關去赴死,將官們都有些意外。
有將官看着上官勇,說:“衛朝,你真要帶着五少爺一起出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