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陰毒王妃禍天下 >941何謂天理
    安太師對着安元志的冷臉也不爲所動,還是聲音很低地道:“跟隨着衛朝的兵將們,自然是向着衛朝說話,元志,你還有別的證人嗎?”

    安元志說:“你去問風光遠啊,程家的兩位少將軍,不是我衛國軍的人多的是,這些人說的話也不能信?”

    安太師說:“他們與衛朝交好,你要天下人如何信你?”

    安元志先是衝安太師瞪眼,然後氣急反笑道:“那白承澤還說我姐夫是叛國之人呢,他有證據?”

    安太師說:“若是五殿上勝了你們,他的話就是金口玉言,未來的史書裏,史官就會按着他的意思記下這場光啓三年的雲霄關之戰。”

    “放屁!”安元志爆了Chu口,“那種小人成皇,還有天理嗎?!”

    安太師笑着搖了一下頭,說:“你竟然還信天理?”

    安元志說:“我不信天理,那我信什麼?我信國法去?國法能治白承澤這種小人嗎?”

    安太師說:“元志,你是庶子,可安家現在事事以你爲重,你覺得這是爲了什麼?”

    安元志被安太師問得一怔,然後說:“你想讓我走?我離開安家就是,我不姓安都行。”

    安太師笑了一聲,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安元志冷聲跟安太師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安家爲何現在處處以你爲重?”安太師又問了安元志一遍。

    安元志說:“我姐是皇貴妃,我現在手裏有兵權,你是要我說這個?”

    安太師這才點一下頭,說:“你大哥他們不如你,沒辦法給安家帶來權勢和富貴,所以就算他們是嫡出,他們如今也只能被你壓過一頭。”

    安元志說:“這話你說過大少爺他們聽去吧,我沒興趣跟你說這個。”

    安太師說:“自古以來,無論世族大家還是小戶人家,都講究嫡庶有別,元志,你怎麼不替你大哥他們想想,他們明明是嫡出,卻被你壓過一頭,他們要去哪裏要自己的天理去?”

    安元志的腦子被安太師說的有點亂,看着安太師說:“你是在罵我是天理不容之人?”

    安太師說:“我爲何要罵你?”

    “那你是什麼意思?”安元志看着安太師的目光不善,總覺得自己的這個爹今天是來找自己的麻煩來的。

    安太師說:“你不是問我天理嗎?我這是在教我,何謂天理。”

    安元志打了一個呵欠,說:“行,那你說,何謂天理?”

    “安家事事以你爲重,因爲你比你大哥他們有出息,你的手裏有兵權,你還有一個當皇貴妃的同母姐姐,”安太師跟安元志道:“五殿下也一樣,你覺得他是小人,可就是這個小人,現在背主叛國之後,他還是可以爭他的天下,他的身旁還是有追隨他的人,這是因爲他是皇子,他爲皇位圖謀了多年,他有這個資格也有這個本事,這與他是好是壞,是君子還是小人,完全沒有關係,元志,你聽懂我的話了嗎?”

    安元志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搖了搖頭。

    安太師看安元志搖頭,便又道:“你是不是覺得好人應該有好報?”

    安元志說:“好人不應該有好報?那人還做什麼好人?都去做惡人好了。”

    安太師說:“你也讀過史,自古以來,忠臣良將,最後善終的有幾人?”

    安元志說:“反正我看那些Jian佞之臣,也沒幾個善終的。”

    “對應被他們害死的人來說,他們的一條命,再加上那些Jian佞之臣家人的命吧,他們的命夠償還他們欠下的命債嗎?”安太師說:“你這會兒就是殺了五殿下,他一人的Xing命便償了雲霄外的如山白骨,何謂天理?”

    安元志被安太師說的焦燥起來,發狠道:“我殺他全家!”

    安太師說:“加上整個五王府,幾百人吧,元志,你們戰死在雲霄關的將士有多少?”

    安元志衝安太師低吼道:“你他媽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天地不仁,”安太師看着安元志一字一句地道:“是以萬物爲芻狗。”

    安元志瞪着自己的父親,呆滯了神情。

    “你問天道,想要一個天理,”安太師跟安元志道:“那我告訴你,天不會管凡人的死活,滿天的神佛也不會問人間的疾苦,沒用的人,纔會去求神,求問何爲天理。”

    “那,”安元志目光躲閃地道:“那有用的人會怎麼做?”

    “善者爲王,那善就天道,若惡者當道,那惡就是天道,”安太師教自己最小的兒子道:“不要去問天理,理這個東西,從來由強者決定,弱小之人才一生微若塵埃,生死皆由他人。”

    安元志被安太師說的心緒不寧,沒什麼血色的臉也漸漸漲紅了。

    “六殿下成皇

    ,”安太師一邊打量着安元志的神情,一邊道:“他未必會重用於你,至於你想要的天理,元志,你得仰仗六殿下是善是惡了。”

    安元志勉強道:“六殿下不是壞人。”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壞人?”安太師冷笑道:“我們安家是九殿下的母族,新皇會重用我們潯陽安氏嗎?”

    “我自己爭軍功,”安元志說:“不問政事,還不行嗎?”

    “軍功?”安太師說:“六殿下成皇之後,他還會再讓你在軍中爲將嗎?礙着你姐姐的面子,他會把你榮養起來,至於軍功,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想了。”

    安元志啞口無言。

    “衛朝一定是要帶着你姐姐走的,”安太師更進一步地道:“你在軍中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嗎?沒有了衛朝的衛護,元志,你告訴爲父,你要如何在軍中更進一步?別跟我說你要靠自己的話,衛朝在軍中熬了快二十年,你告訴我,你有幾個二十年可供你慢慢熬?”

    安元志沉默了很久,之後問安太師道:“你找我到底何事?”

    安太師從袖中拿了一個長方形的錦盒出來,遞到了安元志的面前,小聲道:“這是爲父爲你備下的,打開看看吧。”

    安元志狐疑地看了安太師一眼。

    安太師說:“我不會要了你的Xing命,你怕什麼?”

    安元志打開了錦盒,發現錦盒裏盛着的竟是一紙明黃的詔書。

    “把這詔書打開,”安太師命安元志道。

    安元志將錦盒扔在了地上,打開詔書細看。

    安太師彎腰撿起了被安元志扔在腳下的錦盒。

    “傳位於九皇子承意?”安元志看着詔書,小聲叫了起來:“這,你,你敢假造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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