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楠跟上官勇一起走出了屋門,隔壁屋裏的聲響聽起來小了不少。慶楠小聲跟上官勇笑道:“這是都找到相好的了?”
“你媳婦有孕在身了,”上官勇想想,還是叮囑了慶楠一句:“再不喜歡,你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她添堵。”
“知道了,”慶楠手往前一伸,說:“走吧大哥,我送你下去。”
兩個人下了樓後,就看見一個華服男子摟着兩個女子往門外走,老鴇帶着幾個龜奴追在後面,嘴裏說着討饒的話,可這男子愣是連頭都不回就走了。
“那是誰?”上官勇站在樓梯上問道。
“蘇幕長的大公子,”慶楠小聲道:“瞧見沒有?那小子走路的樣子。”
上官勇仔細看看,發現這人走路的時候左腿微微有些瘸。
“在西北大營爲將的,”慶楠說:“一天練兵從馬上摔下來了,把腿摔殘了。”
上官勇直接就道:“他是被人害了?”軍裏練兵的時候,從馬上摔下斷腿斷胳膊的人多了去了,軍醫接個骨,養上三個月也就沒事了,怎麼到蘇家大公子這兒,能直接把腿摔殘了呢?
慶楠一笑,說:“我覺得是被人害了,誰叫他老子那時候要玩一僕二主的把戲呢?”
上官勇說:“四殿下,五殿下?”
“誰知道呢,”慶楠說:“這小子在西邊光養傷就養了快兩年,差點沒死在西邊。聽說還有什麼藥癮,反正這人是廢了。”
上官勇走下了樓梯,他這會兒沒空去同情別人,蘇副相沒找對主子,害了自己的兒子,這事說起來只能怪蘇慕長自己。
香屑樓外,老鴇幾個人站在門口看着路口那裏發呆,蘇長公子和被他攬着的兩個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老鴇看上官勇和慶楠從門裏走出來了,忙堆了一臉的笑要上前來。
慶楠衝這老鴇子一瞪眼,搖一下頭。
老鴇不敢往前湊了。
上官勇的親兵們這時也從樓裏跑了出去,往上官勇的跟前一站。
慶楠笑問這些親兵道:“都喫飽了?”
親兵們忙都點頭。
上官勇翻身上了馬。
慶楠把手一揮,說:“喫飽了就都上馬,路上要護衛好你們的主子。”
親兵們跟着上官勇跑馬走了。
慶楠看着上官勇一行人走遠了,才轉身要回樓裏,這時有人在後面喊了他一聲。
慶楠扭頭一看,是自己府裏的一個管事的。
這個管事的跑到了慶楠的跟前,小聲道:“將軍,夫人請您回去。”
慶楠說:“她有事?”
管事的說:“夫人今天晚上沒喫東西,說肚子不舒服。”
慶楠冷笑了一聲,說:“你看到她人了?”
管事的說:“夫人哪能見小人呢?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頭來找小人的。”
慶楠邁步就要走。
管事的一看慶楠要走,急了,跟進了門裏,跟慶楠說:“將軍,夫人哪兒怎麼辦?”
“她天天肚子都不舒服,”慶楠不耐煩道:“下次讓她換個藉口。”
慶楠往樓上走了,管事的站着撓頭,這不用想了,他把這話帶回去後,當家的主母一定又要氣得半死了。
安錦繡道:“是賢王攔着不讓見?”
四王妃點了點頭,道:“太后娘娘,七王爺對於當年蔣氏之死,對太后娘娘有誤會,如今他又在賢王爺那裏住着,妾身怕他信了賢王爺的話。”
安錦繡一笑,道:“不是怕,是他已經信了。”
四王妃疊放在膝上的手就是一抖。
“府裏的人都還好嗎?”安錦繡又跟四王妃說起了家常。
四王妃忙道:“謝太后娘娘掛念,四王府裏一切都好。”
“這就好,”安錦繡看着四王妃笑了笑。
四王妃看安錦繡這會兒不像是在惱白承瑜的樣子,便道:“太后娘娘,七王爺其實也可憐,若是有可能,還望太后娘娘寬待他一些。他,他畢竟是我家爺教養過一段日子的弟弟,妾身不忍心看他這樣。”
“是不忍心看他的下場吧?”安錦繡笑道。
四王妃坐着衝安錦繡一躬身,說:“妾身妄言了,請太后娘娘恕罪。”
“七王的事,你管不了,”安錦繡跟四王妃說道:“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四王妃嘆了一口氣,一個命在旁人手裏的皇子能有什麼造化?看來白承允的心血又白費了一回。
“袁義,”安錦繡扭頭看
一眼站在坐榻旁的袁義。
袁義手裏捧着一個錦盒,走到了四王妃的跟前,把這錦盒放到了四王妃身旁的茶几上。
四王妃沒動這錦盒,而是看着安錦繡道:“太后娘娘,這是?”
“打開看看吧,”安錦繡說道。
袁義替四王妃打開了錦盒的蓋子。
四王妃看了錦盒中的東西一眼後,便是身子一顫,道:“這是?”
“這是哀家替四殿下保管的東西,”安錦繡說道:“豐城的城印。”
四王妃把這城印捧在了手裏,這城印被保管的很好,光亮如新。看着這城印,四王妃突然就悲從心中來,眼中閃過了淚光。
安錦繡道:“哀家現在物歸原主,四王妃,你帶着四王府上下去豐城吧。”
白承意登基之後,四王妃就自請離京過,那時候安錦繡沒有放行,今天安錦繡剛從白玉關回來,就鬆口放四王府上下離京,四王妃一時間驚疑不定地看着安錦繡,不知道安錦繡這是打什麼算盤。
“四殿下的家人,哀家是一定要保全的,”安錦繡說道:“現在賢王爺把七王當成了利刃,而你在七王的心中,地位很重。”
四王妃隱隱能明白安錦繡的話,只是不願往這思路上去想。
安錦繡道:“你帶着四王府上下儘快離開京城吧,哀家會派兵護衛你們上路。”
四王妃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來,看着安錦繡結巴道:“太,太后,太后娘娘?”
“你和楠小王爺們若是死了,”安錦繡看着四王妃道:“七王會更恨聖上和哀家,更聽賢王的話。四王妃,你活着對賢王來說,是一個可以把七王從他身邊拉走的人,換作是哀家,爲了成事,哀家也會對你們四王府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