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陰毒王妃禍天下 >1071無能爲力
    安元文深吸了一口氣,道:“父親,現在元禮和元信都在憂心,朝中對父親如今非議也大。”

    安太師不在意道:“無非就是周孝忠那裏傳出來的話,他與爲父本就不和,說不好聽的話很正常。”

    “太后娘娘今日回京,”安元文道:“沒有見父親,反而見了周孝忠啊。”

    安太師道:“你知道太后娘娘與周孝忠說了什麼?”

    安元文搖頭。

    “那你擔心什麼?”安太師笑道:“安家有爲父和元志在,周孝忠如何扳倒我們安家?就是賢王爺,也不敢輕易對我們安家下手。”

    安太師不說這話還好,這話一說,安元文沒有任何安心的感覺,反而覺得羞恥,他是家中的嫡長子,最後竟然是一個庶子保着他們一府人的平安?

    “下去休息吧,”安太師看出安元文的神情不對,只是這會兒他沒有心力當長子的知心父親,只是跟安元文說:“好好當你的官,只要安家不倒,你就可一世富貴,這樣不好嗎?”

    安元文不知道該怎麼跟安太師說自己此刻的心情,靠安元志保來的一世富貴,這跟嗟來之食有什麼區別?

    “去吧,”安太師又提起了筆,埋首到了公文裏。

    “兒子告退,”安元文只得給安太師行了一禮後,退出了書房。

    “大少爺,”書房外站着的小廝們看到安元文從書房裏出來,忙都給安元文行禮。

    伺候安元文的下人也打着傘迎到了安元文的跟前,問安元文道:“大少爺,這就回房嗎?”

    安元文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下人高舉着傘,整個傘都打在安元文的頭頂上,這個下人自己淋得全身溼透。

    走出了這個書房庭院後,安元文跟下人道:“想辦法去打聽一下南小門外的事,大管家那裏問不出來,去問跟着大管家辦這差事的人。”

    下人忙就應聲道:“是,奴才明白了。”

    安元文走近自己院子的門前時,寧氏夫人帶着幾個丫鬟婆子從院子裏迎了出來。

    “進去吧,”安元文看一眼剛入秋就已經穿上了薄襖的寧氏,小聲說了一句。

    寧氏輕輕哎了一聲,走在了安元文的身旁。

    等夫妻二人回到了房裏,有婆子給安元文送上了茶點。

    寧氏夫人坐在了椅子上後,就不想再動彈了。安家一直想要一個嫡長孫,她是連生了四胎女兒後,終於生下了一個兒子,結果這一胎不但懷的辛苦,生產的也辛苦,硬是把寧氏的身子給熬壞了。寧氏搓了搓發冷的雙手,看着安元文說:“父親怎麼說?”

    安元文說:“沒事兒,你休息吧。”

    寧氏看安元文不願意與自己說話,便站起了身來,說:“妾身去看看亦樂。”

    安元文聽寧氏提到自己的兒子,也只是點了一下頭。

    寧氏夫人走了之後,安元文身邊的一個小廝給安元文端了洗腳水來。

    安元文這裏才被小廝伺候着脫了溼了的鞋襪,安元文的妾室林氏就站在屋外喊了一聲:“爺?”

    “進來,”安元文應聲的同時,衝伺候自己的小廝一揮手。

    小廝忙就退了出去。

    林氏進屋之後,直接就蹲下身替安元文洗起了腳來。

    安元文摸一下林氏梳得一絲不亂的髮髻,道:“你怎麼不休息?”

    “爺還沒休息,”林氏嬌聲道:“妾身怎麼敢休息?”

    安元文的臉上這纔有了一點笑模樣。

    林氏說:“夫人去看小少爺了?”

    “嗯,”安元文道:“你問她做什麼?”

    林氏說:“妾身就是聽說夫人孃家給夫人來了信,夫人在屋裏還哭了好一會兒呢。”

    這事安元文還真不知道,坐直了身體,道:“發生了何事?”

    林氏說:“夫人的孃家事,妾身哪敢打聽?”

    安元文在林氏的臉上捏了一下,道:“你當我不知道你的小脾氣?正房的事,你哪件不知道?”

    林氏小聲道:“妾身可真沒打聽這事兒,就是聽夫人身邊的人說,夫人孃家的侄子犯了事,落在了周相爺門生的手裏,聽說罪名不輕,夫人孃家這是求到了夫人的頭上了。”

    安元文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今天早上的事兒啊,爺那時去衙門了。”

    “她孃家的人呢?”

    林氏說:“被夫人打發走了,爺,夫人是不是不想幫她孃家這個忙?”

    安元文這會兒沒有讓美人伺候着洗腳的心情了,跟林氏道:“你回房去吧,我今天累了。”

    林氏一向是個乖巧人,聽了安元文這話後,用毛巾將安元文腳上的水擦淨了,端着水盆退了出去。

    安元文在屋裏呆坐了一會兒,鬼使神差的,一個人揹着

    手走到了嫡子安亦樂的屋子後窗外。

    寧氏和一個婆子的身影被燭光倒映在紗窗上,兩個人頭靠頭地坐着,從這婆子的身形上,安元文就能認出這個是寧氏從孃家帶來的Nai嬤嬤胡氏。

    屋裏,安亦樂已經睡着了,寧氏卻在垂淚。

    胡氏已經勸了自家小姐一會兒了,看自己勸不動,索Xing陪着寧氏一起落淚。

    “夏川要是被判了流放,”寧氏小聲泣道:“這孩子這一輩子就毀了吧?”

    胡氏道:“夫人,還是把這事跟大少爺說說吧,安家總有辦法保一下夏川少爺的。”

    “夏川是從軍的,”寧氏搖頭道:“就是爺求到老爺那裏也沒用啊,這事得去問五叔,可是爺跟五叔的關係,……”寧氏說到這裏,沒有再把話說下去。

    胡氏哀聲嘆氣道:“這事是難辦,大少爺就是找了五少爺,五少爺那個脾氣府裏誰不知道?他不一定會給大少爺這個臉面的啊。”

    “這事就當我們不知道吧,”寧氏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小聲道:“爺是安家的嫡長,怎麼能拉下臉面去求庶出的五少爺?”

    安元文靠在窗口旁邊的牆上,寧氏和胡氏說的話,他一句不落都聽在了耳中。安大公子在這一刻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寒氣透過骨縫浸透了他的全身,讓安元文顫抖着身體,漸漸站立不住,順着牆壁滑坐在了走廊的地上。

    窗裏,寧氏夫人哭得傷心,寧夏川是寧家的嫡長孫,寧家最看重的繼承人,寧氏夫人想救自己的這個侄兒,可是她無從救起。窗外,安元文坐在地上看着走廊外的雨,那種無能無力的羞恥感,又一次香噬了安元文,一股對安元志壓抑不住的恨意,也趁機襲上了安元文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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