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官心中頓時就有疑問,白承澤的生母怎麼可能不在後宮裏?

    “快去吧,”安元志卻催這將官道:“不要讓你家將軍久等了。”

    這個將官沒敢開口跟安元志問個明白,轉身又往內宮裏跑了。

    “哥幾個,”安元志跟自己左右的將官們道:“把人都看住了,不要讓人把宮裏的東西帶出去。”

    “是,”幾個將官一起領命道。

    “小玩意兒就算了,”安元志又道:“還有宮裏的女人,誰要管不住自己的褲腰帶,就殺。”

    幾個將官都笑了起來。

    安元志也是一笑,說:“當然,女人自願的不算。”

    幾個將官鬨笑,然後帶着各自的部下辦差去了。

    “把千秋殿看起來,”安元志又把自己的腰牌交給了一箇中軍官,道:“任何人等都不準進入,擅自入內者殺無赦,”安元志說完這話,給自己的這個中軍官指了一個方向,說:“千秋殿就在那裏。”

    “小的遵命,”這個中軍官手拿着安元志的腰牌,帶着一隊兵卒往千秋殿的方向跑了。

    “你們跟我來,”安元志把該派的人都派出去了,帶着人往後宮的內廷司庫房走去。

    御書房的高臺下,在兩旁兵將們的看管下,朝廷官員們跪了一地,驚天動地的哭聲將少數幾人的叫罵聲遮蓋住。有不少老臣當場昏迷,被兵卒們擡到了一旁,就放在了血水裏。

    變了形的屍體已經被放入了棺槨之中,用一塊龍紋明黃錦布蓋着,停放在御書房的高臺上。

    上官睿站在高臺上,冷眼看着高臺下的羣臣。

    不多時,一個兵卒跑上了高臺,跟上官睿小聲稟道:“上官大人,相府起了大火。”

    上官睿看向了這個兵卒,道:“白承澤的人進了相府?”

    這個兵卒搖頭道:“回上官大人的話,沒人進去,相府的火是從府裏燒起來的。”

    “去找五少爺,”上官睿知道周孝忠這是以身殉國了,跟這兵卒道:“問他該怎麼辦吧、。”

    “五少爺在?”

    “他去內宮了,”上官睿道:“去內宮找他。”

    兵卒領命之後,又往高臺下跑。

    “帶人上來,”上官睿跟左右下令道:“二十人一組,讓大人們來叩拜聖上。”

    “是,”有人大聲領命道。

    一個兵卒手按刀柄,專盯着跪在棺槨前的吉和。

    吉和跪伏在地上,這會兒這位太監大總管眼淚好像已經哭幹了,變成了一個木偶,毫無生氣。

    帝宮之外,到處都是兵荒馬忙,以宗親府邸,各大衙門爲最。殺人者,有穿軍裝的,也有不穿軍裝的身份不明者。

    四城城門開了又關後,把京城人的逃生之路斷絕。

    白承舟胸膛被人用長槍剌穿,倒在了地上,在他的不遠處,潘氏王妃的屍體側躺在地上,脖頸間血肉模糊,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不留活口!”一個男子在廳堂外大聲下令。

    奔逃,哭叫聲四起的皇長子府,隨即被人放火焚燒。

    白楠雙手反綁,被一個男子背在背上,另四個男子護衛着,奔跑在血染的長街上。

    “六殿下讓我們保衛小王爺的安全,”一個男子邊跑邊跟不停掙扎中的白楠道:“所以請小王爺務必相信奴才們,王府現在不安全!”

    白楠被這五個男子帶走不久,一夥身份不明的人,撞開了瑞王府的大門。

    王老實帶着人到了安府門前。

    安府跟京城裏所有的豪門府坻一樣,大門緊閉,隔着大門和院牆,聽不到府裏的一點聲響。

    爲首的黑臉漢子把手一揮。

    幾小撥人分頭往安府的側偏門跑去。

    “撞開門!”黑臉的漢子又下令道。

    安府的大門被撞開之後,黑臉漢子第一個走進了安府,一場殺戮隨即又在安府開始。

    “雞犬不留!”黑臉漢子站在安府的大門裏,大聲下令。

    王老實儘量把自己的身體縮小,躲在黑臉大漢的身後。

    安元文一家被護院家丁們護衛着,想從一處小門逃出安府去,卻不料這小門已經被人看住,等安元文一行人再回頭另找出路時,一夥手持兵器的人追到了他們的跟前。

    安元文被人一刀砍在了腿上,倒地掙扎的時候,又被人在脖子上補了一刀,砍殺在地上。

    寧氏夫人被人從安元文的身邊拽開,一刀捅穿了肚腹,倒地痛嚎了一會兒後,才斷了氣息。

    被Nai娘抱在懷裏的安府嫡長孫安亦悅,被人從Nai孃的懷裏搶下,小孩在大哭中,被人高高舉起,摜在了地上,頭骨凹陷,七竅流血而亡。

    Nai娘瘋狂哭喊,最後被殺死在安亦悅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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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關着秦氏,安錦顏,安元信的小院院門在安元文一家被殺之後,被人從外幾腳踹開。

    安元信直接被人用刀捅死在病牀上。

    秦氏抱着安錦顏躲在衣櫃中,被人搜出,拖出了衣櫃,扔在了地上。

    “你們是什麼人?”安錦顏目光冰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們,開口問道。

    秦氏沒有女兒的這份鎮定,驚慌失措地大叫:“救命,來人,救命啊!”

    “是安錦繡那個賤人派你們來的?”安錦顏看無人回答她的問話,又問了一句。

    “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秦氏跪地求饒,雖然一直想着活不下去了,可是死亡就在眼前了,秦氏才發現,她不想死。

    一個執刀的男子,手起刀落,將秦氏的頭整個砍下。

    看着自己母親的頭顱被人砍下,滾到了門邊上,安錦顏纔在驚愕過後,尖聲叫了起來。

    秦氏無頭的屍體,又在地上跪了一會兒,才倒在了血泊中。

    安錦顏在地上爬着往後退去。

    一個男子上前,腳踩在安錦顏的後背上,讓安錦顏趴在地上無辦法再動彈。

    “是不是安錦繡派你們來的?”安錦顏大叫道:“你們讓我死也死一個明白,是不是安錦繡那個賤人?!”

    屋中的男子們無人搭理安錦顏。

    男子一劍砍在了安錦顏的後頸上,將安錦顏的頭砍得與頸只剩下一層皮膚相連。安錦顏的眼中有眼淚流出,無人知道這位安府嫡長大小姐,在臨死前想了些什麼。

    死亡對於安錦顏而言來的很快,劇痛之後就是死亡。

    男子們把這小院裏的人悉數砍殺之後,將火把扔進秦氏和安錦顏的屋中。

    “再去查一下,”黑臉的漢子站在安府的大門內,跟來向他覆命的手下們道:“看看還沒有活口了。”

    幾個手下一起應是。

    黑臉的漢子把躲在他身後的王老實拎到了身前,道:“你帶人去府裏能藏人的地方看看去。”

    王老實哈着腰點頭。

    安府裏不久之後也燃起了大火,幾處大火最終匯合在一起,將整個安府香沒。安大公子,安二公子,安三公子,還有太師正妻秦氏,大小姐安錦顏,安府上下近三百的僕從,在這場大火裏,屍骨無存。

    安元志這時帶人走進了霽霞殿,霽霞殿裏本就只有魏妃和幾個老嬤嬤住着,這個時候內宮裏哭喊聲震天,而霽霞殿裏卻仍是安靜。

    “帶路!”一個兵卒把在霽霞殿外抓到的一個太監往前一推,說:“魏太妃住在哪裏?”

    這個太監戰戰兢兢地走在了一行人的前頭帶路。

    魏妃寢室所在的院子院門關着,有兵卒上前推了一下,沒能推開。

    “撞開,”安元志下令道。

    兩個兵卒同時上前撞門,將這扇對開的木門撞開。

    安元志一行人走進了庭院。

    兵卒把躲在院外的太監,硬推了進來。

    “是,是那間屋,”太監指了走廊下的一間宮室,跟安元志說道。

    安元志親手推開了緊閉的房門,然後便看見了幾雙懸在自己眼前的腳。

    太監躲在一行人身後偷看一眼這宮室,然後便驚叫着,癱坐在了地上。

    魏妃和伺候她的老嬤嬤們,用白綾把自己吊在了宮室裏的房樑上,看樣子已經死去多時了。

    魏妃身着宮裝,死前將自己好好打扮了一下,上着妝的臉卻因爲窒息而扭曲着,死的再心甘情願,也難逃死前那一刻的痛苦。

    “五少爺,要放她們下來嗎?”有兵卒問安元志。

    安元志說:“放吧,別跟死人過不去,動作輕點。”

    幾個兵卒上前,用刀割斷白綾,把幾個女人的屍體放了下來。

    “人呢?”安元志這時站在宮室裏問了一聲。

    一個兵卒把正癱坐在地上的太監拎進了屋,往安元志的跟前一扔。

    安元志指着魏妃的屍體,問這太監道:“她是誰?”

    太監不敢看魏妃的屍體,瞄了一眼後,就跟安元志說:“是,是魏,魏太妃。”

    “魏太妃?”安元志說:“你再給我好好看看。”

    這太監看着安元志。

    安元志說:“你看我做什麼?給我認人啊!”

    太監被安元志一吼,又打了一個哆嗦,然後說:“不,不是魏太妃。”

    安元志說:“什麼?”

    “是,是魏太妃!”

    “她是怎麼死的?”

    太監擡頭看了看房梁,又看了看安元志,然後說:“是,是賢王,賢王爺的人,是賢王爺的人衝進來,他們衝進來殺了魏太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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