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五個楚家軍從沒見過季凌璇,但是也明白她是幫他們的。

    此刻自然乖乖聽從她的指示,乖乖去做了。

    很快,照明用的火把就被取來,季凌璇快速的爲士兵消毒,將他們安排到了相應的位置站好,以免遮擋光線,之後又叫來兩人將傷者牢牢壓住,以免縫針的時候傷者亂動。

    季凌璇本身是一個非常可以忍耐疼痛的人,再加上她從未想過會濟世救人,因此止痛的藥物和麻藥都一點沒準備。

    因此,準備好縫合針線之後,就準備讓人壓住傷者直接開始縫合傷口了。

    在這個時代壓根沒有這樣縫合傷口的治療技術,無論上的多重,都是千篇一律的用止血藥,上傷藥,然後用繃帶包住。

    現在他們看着季凌璇好像是縫補一樣將人的肚皮一層一層縫合起來,都是被嚇傻了。

    這傷口還可以用針線來縫合?

    而且,看季凌璇這手法,簡直比做衣服的人還要精巧,仔仔細細的縫合着,縫了三層纔將肚子給縫好。

    甚至,縫好之後,看起來似乎真的好了很多。

    但是,一個女孩子竟然可以面不改色的拿着病人的腸子清洗乾淨,然後重新塞進肚子裏,接着又淡然冷漠的用小刀剔除傷口的碎肉,之後好似縫衣服一樣縫合傷口,而且還頗爲認真?

    衆人只要想到這裏,就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甚至有兩個楚家軍一個沒忍住,被噁心的跑到旁邊吐得昏天黑地的,但是季凌璇卻無知無覺一般,面色不改。

    想到這裏,他們看着季凌璇的眼神都是恐懼有敬佩。

    這種場景只是看着他們都被嚇得不行,她一個女人竟然這麼鎮定冷靜好似完全不在意,這特麼真是女人?

    季凌璇此刻卻沒那個閒情逸致去考慮別人的想法,將傷口縫合之後,她再次爲他消毒,之後在傷口上撒上傷藥,用繃帶將傷口包好,這纔算是將一個傷者搞定了。

    接着,季凌璇換了一副乾淨的手套,打算繼續處理臉部受傷的傷者。

    季凌璇雖然已經讓人給他做了簡單的處理,但是人的臉上血管太過,傷的又眼中,整邊左臉的臉皮都被撤走,臉部的肌肉更是拉扯受傷,連止血都是一個大問題。

    季凌璇片刻不停,爲他施針之後,纔將血止住,之後她又再次利用消毒藥水清洗了一個傷口。

    當她將傷者的右邊臉也洗乾淨之後,發現這個傷員很年輕,絕對不會超過二十,而且看起來面容十分俊秀。

    季凌璇暗自嘆息,她之前也是頂着一張醜八怪的臉龐,因此她很清楚一個醜八怪之後的生活有多麼難。

    尤其還是因爲這種傷口引起的醜陋,哪怕全好了,也不能用醜陋形容了,說是恐怖也絕對不誇張。

    以後,他的生活估計真的困難了,特別這男子還這麼年輕……

    不過,季凌璇只負責將他治好,他以後的生活,還是要靠他自己了。

    只要是心態端正,哪怕醜陋一樣可以活得快樂幸福吧。

    這個人因爲臉皮都沒了,想要依靠針線縫合也是不可能了,古代這樣子的醫療醫術想要植皮也是不行的。

    因此,季凌璇只能直接爲他上藥包紮。

    這種傷口,連皮膚都沒有,實在是很難包紮。

    如果一個不好,很可能會將紗布和傷口黏在一起,等到再次換藥肯定會十分痛苦,甚至將紗布撕下的時候,傷口會再次裂開。

    季凌璇只是幫他包紮傷藥,但

    是花費的時間也比剛剛縫合傷口要長。

    人的臉部神經和腦部神經最靠近,甚至有一些是通的,一個不小心腦子就被病菌侵染了,智力出問題變成傻子還是小事,估計最後連命都沒了。

    古代有時候鼻子受傷的人都會治不好,最後死亡,因此人家都說沒了鼻子就死定了。

    其實不是這樣的,因爲死者的死因並非因爲沒有鼻子,而是因爲傷口沒處理好,感染了。

    而鼻子和大腦的神經很近,大腦被病菌侵染,纔會死亡。

    雖然季凌璇也想要開點消炎藥給這個傷者,但是,現在條件太受限制了,只能祈禱上天,千萬讓他好運點,別感染了。

    季凌璇讓兩個人看着已經被處理好傷口的傷員,又立刻處理第三個。

    第三個傷者左邊小腿的骨頭都露出來了,整個小腿的肉都被要掉了。

    因此有幾根主要的血管都被咬掉了一大截,因此,現在哪怕想縫都瘋不起來了,而且,他的小腿也可能因爲供血不足而壞死,因此,現在唯一的一個選擇就是截肢了。

    但是,當季凌璇將診斷的結果說出之後,那傷員卻立刻激動起來,無論如何也不同意截肢。

    “你的小腿因爲受傷變成這樣,哪怕繼續留着也是枉然,而且如果真的感染了可能會沒命的,我能夠理解你不想鋸掉小腿,但是,那也好過沒命啊,別輕易放棄啊!”

    季凌璇此刻也無奈得很,她很少出聲勸告那些不想治療的人。

    她從來就不是真正濟世救人的大夫,上輩子在幫會給人治療,也是一副隨便你愛不愛治的態度。

    直到現在她的態度還是沒有改變,前些日子之所以那樣子勸告玉書寒,也完全是因爲他的長相和自己前世的恩人很像罷了。

    現在她真心想要幫楚英奕,所以纔出口勸告。

    但是被勸的人,卻完全不能接受她難得的勸慰……

    “你理解?你理解什麼?現在被截肢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說的輕鬆!”那傷員情緒十分激動地大聲吼叫,吼着吼着眼睛就開始酸澀發紅。

    一個大男人在受傷的時候都是一聲不吭,現在竟然大聲嚎哭起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變成殘廢,我就上不了戰場,我就不能繼續跟隨王爺了……”

    季凌璇心中一滯,喉頭哽咽,沒想到他竟然是因爲這個纔不想截肢的。

    季凌璇朱脣輕啓,正打算勸幾句。

    然後話還未出口,身後一道勁風襲來,直接將傷者劈暈過去。

    接着,空氣似乎開始動盪起來,季凌璇只能看見面前的空間似乎扭曲了一下,接着那傷者的小腿關節處便噴出血霧,傷員的小腿立刻從膝蓋處分離。

    “別讓他死。”冷冷的平淡聲音響起。

    季凌璇頓時回頭,就看見楚英奕挺拔偉岸的身軀好似松柏一樣直立着,面無表情。此刻他的手正緩緩放下,很顯然剛剛都是他的傑作,也只有他纔有這樣子的實力。

    季凌璇頓時氣得不行,飛快的回頭,手腳麻利的開始爲傷員止血,嘴上還不忘憤怒吼叫,“楚英奕你個混蛋,有你這麼截肢的嗎?完全止不住血怎麼辦?”

    “本王相信你可以。”楚英奕淡淡的說。

    季凌璇懶得搭理他,趕緊專心的處理傷口。

    而此刻,那幾個人楚家軍看到楚英奕這麼久都一直存在眼前,立刻相信楚英奕並非幻覺。

    頓時,在場的楚家軍均是跪在地上,聲音哽咽,淚眼朦朧的對着楚英奕磕頭,“屬下無能,辜負了王爺多年栽培,懇請王爺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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