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殿裏面倒是並不覺得炎熱，反而好似春天一樣，絲毫沒有被外面的天氣影響到半分，桌子上面已經泡好了一壺清茶，一雙玉手更輕輕地拿着茶壺將裏面顏色淡黃的茶水倒出來，那點點水花倒是多了幾分愜意悠然之色，很是精準的落在了茶杯裏面了。
那漂浮在茶水上面的茶葉正在歡快的跳着舞蹈，茶水的香氣更是滿溢而出，多了點點清香。
“來，試試看，你應該也一千年沒有試過如此味道了，這茶葉的確是很不錯的。”
季清濛微微揮了揮手，便將已經裝滿了茶水的茶杯直接推到了小天的面前，不過是轉瞬之間，那撲鼻的香氣頓時就讓人覺得開心不已，剛剛被季曦言和季寧然折騰出來的傷口似乎也慢慢的開始恢復了。
小天暗暗歎息一聲，隨後很是熟練的將茶杯握在手中，輕輕抿了一口，那穿過咽喉的茶水瞬間就溫暖了心田，只覺得渾身都帶來了點點火辣之感，從身體裏面盪漾開來，隱隱約約感覺到的疼痛似乎也已經消散無蹤了。
“這茶葉倒是並非老舊滋味，似乎還帶着往日的甘甜，只可惜，現如今很多事情已經物是人非了。”
小天頗爲感嘆的砸吧着嘴巴，嘴角笑意越發苦澀起來了，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千年前發生的點點滴滴，那些過往似乎還歷歷在目，曾經季氏一族族人們笑語歡歌的模樣，他還是記憶猶新的。
只是，那些銀鈴一樣美妙的笑聲，在他現在回憶起來，只覺得心中無比鈍痛。
“唉……”
小天長長的嘆息一聲，眼眸之中的感傷之色就變得越來越明顯了，但是，很快他就將這份心神收斂的乾乾淨淨。
“哎呀，小天狗狗你倒是聽有閒情逸致的啊！這一次跑來這裏，又有什麼事情呢？似乎，又覺得渾身不自在，想讓人治治癢癢了？”
季清濛倒是毫不在意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倒是完全無視了小天變換的很厲害的臉色，輕輕抿了一口茶水，輕笑起來。
小天那滿懷着感傷的心情頓時就消散無蹤了，臉上的黑線更是明顯了，自從季清濛甦醒之後，兩輩子的記憶融合在了一起，這嘴巴上的毒舌功夫真的是不落人後啊，但凡是個人都沒辦法和她好好說話了！
“唉，看起來你似乎不願意說真話？那好吧，只能讓曦言回來了，畢竟，這麼長時間不見，她應該也很想念你了。”
季清濛掃了一眼有些遲疑猶豫的小天，倒是一點着急的之色也沒有，反而眼中的笑意更是濃郁起來了，小天臉上滿滿都是苦澀之意，只能乾乾的笑了笑，開口說道，“那個，天女啊，咱們好歹是一千多年的交情了，你能不能……”
“不能！”
小天還沒說完，季清濛就毫不猶豫的將他的話語給打斷了，冷冷的看着他，臉上是不容置喙的堅定。
小天看見如此情況，頓時心神一沉，暗暗的含早，雖然季清濛在這一世的脾氣已經和一千年前不太一樣了。
但是，現如今表現出如此態度，應該只有兩種可能性吧？
一種可能是，有人惹了季清濛生氣，另一種可能性便是，那個將季清濛惹火的倒黴蛋，根本就是他……
“額……那個，季氏一族的第一人便是你了，你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想到這裏，小天頓時覺得這時候稍微討好諂媚一點，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
這要是萬一真的讓人直到他得罪了天女大人，先不說大祭司那個超級大腹黑，就是季曦言和季寧然她們兩個侍女，就足夠讓他死一千回了。
“小天，你應該明白，如果我打開了域門，那麼會造成什麼結果的，對嗎？”
季清濛也懶得理會小天一臉諂媚狗腿的模樣，一雙美麗的眼眸裏面頓時寒光乍現，讓小天的後背都覺得無比冷寒了，他能夠很是清晰的感覺到季清濛渾身上下的憤怒都開始盪漾開來了。
sp; 那份憤怒的感覺就好似快要噴發而出的火山一樣，似乎只要他一言不合，季清濛就會對他不客氣，讓他在瞬間死無葬身之地。
看樣子，他真的是逃不掉了……
“沒錯，但是……”小天很是無奈的承認這個事實，然而，卻還是想要開口解釋什麼。
自從那一次在邵家主城之外的樹林裏面和季清濛稍微聊了一下關於打開域門的事情之後，他就已經感覺到了，季清濛似乎根本就不記得關於一千年前域門相關的事情，心神微微一動，竟然腦袋抽抽的想要讓季清濛重蹈覆轍。
只要將域門打開了，那麼季清濛就可以得到那讓人無法打敗的神祕力量，那樣的話，季氏一族想要瞬間恢復當初的盛世輝煌，並不是難事。
更有甚者，他們還可以將一千年前的那些敵人全部消滅掉。
然而，他到底還是算錯了，季清濛肯定會知道關於域門的事情的，也會明白打開了域門會發生什麼嚴重的事情。畢竟，這幾乎已經是蘭陵大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情了。
因此，他纔會回到族地，希望可以有所挽回，卻沒想到，季清濛還是知道了關於域門的事情。
“但是什麼？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其實，就算是真的將域門打開了，楚英奕也並不是一定可以活過來，是不是？難道你只是想要得到那些所謂強大的力量，所以便想要引誘我將域門打開嗎？一千年前的事情難道還不足以教訓你嗎？季氏一族難道再一次成爲千古罪人，你纔開心嗎？”
季清濛一聽到小天承認了自己的想法，頓時就怒火中燒，心中的憤怒簡直難以抑制，好似快要爆發的火山一樣。
那好似倒豆子一樣的質問和責難瞬間出現，空氣之中的壓抑和靈氣波動更是讓人覺得可怕，就好像是一旦爆發之後，所有一切都會被季清濛現在的憤怒燃燒殆盡，就連空氣都在這個瞬間變得凝結起來了，靈帝的實力不容小覷，那份威壓簡直就好似泰山壓頂一樣讓小天的胸口一陣氣悶。
身體裏面的力量本來就是天差地別的，這時候更是因爲流轉的太過於緩慢了，所以不得不直接承受着一股強悍的壓力，瞬間胸口就覺得有些凝滯，無法喘息了。
緊緊端着茶杯的手拼命用力，青筋都全部爆出來了，就連骨節也因爲承受重力泛出白色，但是他卻強行忍耐着，不願意發出點點呻吟。
他的的確確欺騙了自己的天女，這是事實，無法改變的，得到懲罰也是應該。哪怕天女想要殺他，他也不會有任何怨恨。
但是，那些曾經傷害了他們天女的人，根本就不值得被原諒。
就算是時光流逝，千年過去了，那些傷害和罪過也是亦然存在的。
這種壓迫感覺足足持續了兩三刻，季清濛才覺得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而這個時候，小天已經臉色慘白如紙，看起來很是憔悴狼狽。
突然，小天明顯感覺到身體的威壓瞬間消散無蹤了，才猛地鬆了一口氣，快速的運轉着不再被壓迫着的靈力，反覆深呼吸了之後，纔將心中奔騰的氣血給勉強平復下來。
要不是季清濛手下留情了，那麼估計現在，他就沒有任何的機會還活下去了。
“你接着說吧！”
季清濛看着小天明顯有些承受不住的樣子，到底還是不忍心，微微咬牙，臉上還是保持着那一份淡漠。
小天又繼續反覆深呼吸好幾次，慘白如紙的臉色才變得有些紅潤起來了，身體裏的力量也漸漸活躍起來了，這才慢慢的開口說道，“其實，對於你猜測的這些事情，我真的是不想多說什麼，但是這一次我特意回來，是想要告訴你，神器是從何而來的！”
“你是說，神器的來源？”
季清濛頓時眉頭一緊，一瞬不瞬的盯着小天，這個傢伙不會是還想着要欺騙她吧？
是不是真的以爲她沒腦子啊？
“你記不記得，我和你第一次見面，我曾經和你說過的話？”
小天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季清濛此時此刻的心理變化，只是自顧自的開口，眼神之中似乎還多了點點……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