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們的若馨大小姐,不會是一頓飯的功夫,就春心萌動了吧。”烈焰紅脣似乎露出了一絲隱隱的笑意。
若馨迫不及待的把今晚的遭遇說了一遍,腦海裏滿是那個西裝青年的影子。
“這樣看來,你還真是一見鍾情了。”烈焰紅脣笑道。
若馨愣了一下,搖了搖頭,眼中的神采卻黯淡了下去。“……雖然挺特別,可還是沒能脫掉二代大少的那些俗氣,”若馨思索了一下,“華而不實,老是炫耀那些遊艇啊什麼的,說那些奢靡的生活。表姐,你知道,我最討厭這些的,唉,還不如是個農村小子呢,只要有遠大的志向,我就算跟他一起喫糠咽菜都行,一起白手起家。可惜……哎,算了,不過又是一個二代而已。”
烈焰紅脣不動聲色的一翹嘴脣,笑了……
秋夜,晚風已經有了凍人的涼意。郭小海豎起了衣服領子,加快了腳步。回去洗漱一下,還能再看兩個小時的書。
遠大前程,除了種地養蝦,要想步入高層,學習考試,是更加重要的資歷。
沒走多遠,前方猛然傳來“吱啦”一聲尖響。
郭小海一眼正看到一輛摩托車,把一個小小的身影撞翻在了地上。
“他媽的小兔崽子,找死啊!”騎摩托車的估計是個工地上幹活的莽漢,惡狠狠的衝着地上的小小身影罵了一句,一溜煙的開走了。
幾個人已經圍了過去。郭小海一看,地上赫然是那個在餐廳撿剩下半塊牛排的小男孩。
“哎呀,真是個天殺的,把孩子撞成這樣。”
“無牌摩托車,跑了也難抓到,哎呀,真可憐。”
圍觀的幾人都同情的看着地上的男孩,卻沒有人敢去攙扶。這年頭,一些老流氓已經把社會風氣敗壞的人人自危了。
“你怎麼樣?”郭小海蹲下身,扶起了男孩。
“牛排,我的牛排!”男孩半邊臉上都是污泥,一條腿顯然被撞得不輕,印着摩托車輪子上的泥痕,不過小手卻指着旁邊,大眼睛裏滿是淚水。
塑料袋裏的半塊牛排已經甩了出去,被一隻流浪狗一口叼了去,只剩下兩個饅頭滾落在地上。
“我的牛排!”男孩掙扎着想爬起來,卻一下又跌坐了下去,疼痛加心急,終於忍不住委屈的嗚嗚哭了起來。
這哭聲是如此的委屈和悽慘,哭的郭小海心裏痠痛無比。
城市裏沒有我的夢想。生活裏,還有着太多遠比自己生活還要心酸的人羣。像李英姿兄妹,像眼前這個偷半塊牛排的男孩。
周圍人紛紛報以同情,廉價的同情瀰漫周圍,然後衆人都各自散去。只剩下男孩嗚咽的哭聲在那裏迴盪。
郭小海低着頭,已經悄然將靈氣輸送了進去。
男孩的苦痛很快開始消失,停止了哭聲,望向了郭小海。
“沒事了,你的腿,很快就會好的。”郭小海擡頭看着男孩道。看着男孩的眼神,他爲自己剛纔所喫的豐盛晚
“我的牛排,牛排沒了……”男孩的世界裏,似乎只剩下了若馨喫剩下的、那半塊他撿來的牛排。
“坐在這,等着我。”郭小海擦了下眼睛,把男孩抱在了街角坐好,轉身往傑西卡餐廳飛奔而去。
男孩坐在那,望着郭小海狂奔而去的背影,茫然的抽泣着。
不多時,郭小海捧着一個盒子過來了。
“聞聞,香不香?”郭小海打開了盒子。讓人讒言欲滴的牛肉香味直衝鼻端,小男孩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口水。
郭小海心裏不由的一軟,看樣子,男孩也沒喫過呢。
“給我的?”小男孩貪婪的看了看,擡頭問道。
“當然了,就是給你的,看,剛做好的,快喫吧。”郭小海把盒子遞到了男孩的手裏。
誰知小男孩嚥了口口水,卻飛快的把盒子蓋上了,緊緊地抱在了手裏,掙扎着要爬起來。
腿被撞得不輕,男孩疼得齜牙咧嘴,卻倔強的要走。
“去哪兒,我送你吧。”郭小海招手叫過了一輛出租車,扶着小男孩坐了進去。
“去……城中村那兒。”小男孩像一隻驚恐的小獸,抱着牛排盒子,“快,快一點兒……”
城中村啊,司機一聽,登時老大的不情願,那裏是老城,髒亂差的棚戶區,多是外來務工人員租住的地方,有的地方晚上連路燈都沒有,治安也不好。
“得四十塊錢啊,”司機道。
郭小海已經塞了一張五十的過去,“行了,開車吧。”
後座上,郭小海拉起了男孩的腳踝,再度把一股股靈氣輸送了進去。無比舒爽的感覺,讓男孩忘記了疼痛,只是疑惑的望着眼前這個奇怪的年輕人。
“你叫什麼?”
“唐小亮。”
“幾年級了?”
“三年級。”
“在哪上學?”
“民工小學。”
司機疑惑的不時從後視鏡裏看着這對奇怪的組合,一度懷疑這是不是個拐賣小孩子的人販子,不過看着郭小海一身高檔的西裝,又不像。
下車的時候,男孩小亮的腳已經能正常走路了,不禁對郭小海的本事有了很大的驚奇和崇拜。
唐小亮家的住處,是一處小小的民房,很小,正如他所說,就他和哥哥唐龍兩個人住。房門竟然已經緊鎖。小亮已經從旁邊一個滿是垃圾的花盆裏摸出了鑰匙,打開了門。
房間裏一股子黴味,拉亮了昏暗的電燈,裏面擺着兩張小牀,門邊一張低矮的飯桌,三把破椅子,別無他物,牆角處,放着幾個破爛的啞鈴。
飯桌上放着一張紙片。郭小海湊近了一看,上面一行歪歪扭扭的笨拙字體:“小亮,我去比賽了,等哥回來,給你買好喫的!”
“來晚了,來晚了,我哥他還沒有喫飯呢!”唐小亮抱着一塊牛排,眼淚“譁”的一下又下來了,嗚嗚的哭聲迴盪在了陰暗的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