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過去再多年,阮塵還是阮塵。不管經歷了什麼,該犯賤的時候,還是以前那熊樣。
原本還愛心氾濫,神情低落的林仙兒,被他一句話徹底將同情心拋到了九霄雲外。
“懶得跟你貧嘴,我幫你收拾下吧。”林仙兒嗔怪。
“現在收拾?你不用上課?”
林仙兒停下手,說:“下午有課,要不我晚上回來,再幫你收拾吧。這樣也不行,要收拾好久,我看你晚上先住我家吧,明天週日我再幫你收拾。”
阮塵覺得好笑,這丫頭跟小時候一樣,真是一點都沒變,總拿不定主意。
“算了,我晚上找個旅館住就行。你別忙活了,我也不一定住家裏。”阮塵說。
“那怎麼行,你都回到家了,怎麼能住旅館呢。還是去我家吧,快到中午了,我去做飯。走吧走吧。”林仙兒說着,推着阮塵往自己家走。
她比阮塵小五歲,今年剛剛大一,父母離異,原本跟着父親生活。
可最近父親染上賭博的毛病,向高利貸借了一大筆外債全都輸光了,只能出去躲債,留下她一個人在家已經月餘。
剛纔那兩個小混混,就是上門逼債的。
林仙兒哪有錢,她不過是剛上大一的學生,勤工儉學的錢,都不夠她在學校食堂喫飯,好在大學課程少,她能經常回家自己買菜做飯,才勉強養活自己。
傢俱都被變賣了不少,看起來十分簡陋,收拾的卻很乾淨。
“阮塵哥,你先坐。”林仙兒說道,讓阮塵坐下,自己去廚房忙碌準備做飯。
阮塵沒坐,站在房間裏隨意看了看,注意到牆上的一幅老照片,是林仙兒小時候與父母的合照,隨口問道:“林叔呢,中午不回家?”
“出去躲債了。”廚房內傳來嘩嘩的水聲,林仙兒的聲音帶着無奈,說:“老爸以前不賭的,跟着他以前的工友染上的壞毛病,欠了不少錢,又換不上,只能出去躲一段時間。”
阮塵記得,小時候林仙兒家和他家情況差不多。林叔和他父親是一個廠子的工人,住的的廠子分配的家屬樓。
後來他父親去世,家裏失去了唯一的經濟來源,沒想到,林仙兒家過得更不好。
賭博這種惡習,一旦上癮很難抽身。十賭九輸,哪有靠賭博發家致富的。
“阮塵哥,你先坐,我去買菜。”林仙兒說着,從廚房走出來。
廚房裏只有兩根,幾個西紅柿和雞蛋。
她平時自己喫飯,隨便炒個菜就能湊合,但阮塵十幾年不回家,總要做點好喫的。
“我去買吧。”阮塵說道,起身正欲往外走,被林仙兒拉住,說:“你在家坐着,休息休息,你離開家十來年,家裏變化大着呢,以前的菜市場早就沒了,我知道哪裏的有賣菜的。很快就回來。”
“我去吧,正好下去買包煙。”阮塵執意說道,買菸只是藉口,這麼久不回家,他只是想下去走走。
“那好吧。”林仙兒沒有執拗,告訴他超市的位置。
小區很老了,屬於棚屋區,從樓上下來,轉過好幾個彎,踩到馬路上,阮塵不緊不慢的走着,四處看看馬路兩旁熟悉又陌生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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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約莫十分鐘的時間,他才找到林仙兒所說的超市。
物價要低的多,大都市有大都市的繁華,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
阮塵提着兩個塑料袋,剛離開馬路拐進住宅小路,就看到一輛黑色寶馬車停在小路拐角處的衚衕口。
三個男子從衚衕口走出來,走在前面的男人三十多歲,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白淨無須,一身休閒裝,看起來像個普通的上班族。
眼神陰冷的瞥了眼不遠處的阮塵,打開寶馬車後車門。
他身後,兩個囂張跋扈的十七八歲男子,一左一右,正是剛纔被阮塵趕走的兩個小混混。架着因爲害怕極了,臉色發白的林仙兒,正得意的將她往車裏推。
“你們在這樣,我報警了。”林仙兒的反抗,顯得那麼蒼白無力,一米七的個頭,柔弱偏瘦的身材,根本招架不住兩個大小夥子的生拉硬拽。
“報警?行啊,我也想問問,欠債不還警察管不管。”三十多歲的男人冷笑,一把捏着林仙兒下巴,惡狠狠的說道:“你老子借老闆那麼多錢跑了,你這個當女兒的不還,難道老闆的錢活該打水漂?”
“可是我真沒錢,等我爸回來,他會還給你們的。”林仙兒說道。
男人不耐煩的,罵道:“少他媽廢話,這話回去你跟華哥說去。老老實實跟我們走,要不然可別怪他們兩個下手沒輕沒重,不小心扯破你衣服,摸到哪裏。”
聽到這話,黃毛和雞窩頭眼睛都亮了,盯着林仙兒一對豐胸,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尤其是黃毛,一臉豬哥表情,將手伸向林仙兒胸前。
林仙兒嚇得腿打哆嗦,兩條手臂緊緊的護在胸前,不自覺倒退了兩步。她一個未經歷社會的女大學生,最怕就是這種威脅。
她咬着嘴脣,淚水在眼眶打轉,看了眼寶馬車後座。餘光終於看到正走過來的阮塵,頓時看到救命的稻草。
“阮塵哥。”
隨着她的喊聲,三個男人扭頭看向阮塵。
“仙兒,記住一句話,永遠不要寄希望於那些窺伺你身體的人良心發現,不可能的,因爲這種人心都是黑的。”阮塵走近寶馬車,站在距離三十多歲男人三米開外的距離。
林仙兒趁機躲在他身後。
“就是他,之前就是這個小子找事,不然我們早把這妞帶回去了。”看到阮塵,黃毛開始叫囂,仗着身邊三十多歲的男人,又有了底氣。
三十多歲的男人眼神陰冷,目標瞟了眼躲在阮塵身後的林仙兒,最終落在阮塵身上,說道:“小兄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不管你跟她什麼關係,她老子欠我們那麼多錢,總該有個說法。”
沒有像黃毛那麼囂張跋扈,看似平和的一句話,卻暗藏殺機。
話說的滴水不漏,明明是自己強綁林仙兒,一句話卻撇清關係,將責任推到林仙兒身上,他們反而成了苦主。
這人不簡單,至少比穿着花裏胡哨,看誰都不放眼裏的小混混們,要高出好幾個檔次。
“你就是那什麼華哥?”阮塵站在那裏,手裏的塑料袋甚至都沒放到一邊,向前走了幾步,距離三十多歲男人僅僅半米的距離,才停下說:“林叔欠你多少錢?”
三十多歲男人沒說是不是華哥,眼珠子上下瞟了阮塵一眼,說道:“六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