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安聞之倍感詫異,“你是說那黎傾琰已然是練了太夷訣?”
“沒錯,父親猜測他一定是修煉了太夷訣,聖女已經故去,我墨族還有滅族之仇未報,所以我們不能再讓少主就這樣死去,我們必須要用盡一切辦法去救少主的命。而這唯一能用到的辦法,就是我與少主四掌相對,用我自小修煉過的無陰化極令,化去他身上的太夷訣。只是這期間我們需要坦誠相見,不可着寸絲寸縷,但這樣一來我的清白之身便...所以我也只能嫁與少主了。”
看着阮丹彤眼底的堅定,夏侯安忽然覺得此事有些難辦,“你和阮相的心思我能體諒,只是據我所知黎傾琰纔剛大婚不久,而且他對那王妃還是一往情深,極爲用情,更是在世人面前立下了一生一世一雙人,永遠不納娶任何姬妾。丹彤表妹在大黎京中也待了一段時日,應該是知曉此事的,那恆王妃的出身只比你高,不比你低,她還是有着大黎正二品品階的皇室郡主,父親又是當朝坐鎮的一品中堂,你若真是嫁給了黎傾琰,可是連平妻都當不上的啊。”
夏侯安口中說的這些,阮丹彤自是清楚,去年她先行一步,刻意饒了彌丘國和荻族一圈,冒名頂替了那一個以彌丘細作身份,前來大黎京中臥底的女子。
還藉着那次再接上與楚琉光偶遇的機會,將一些摸清了底細的細作,全都曝光了出來,這也便有了後來黎傾琰查出的那些混入大黎的細作一事。
阮丹彤全無在意的輕聲一笑道:“表哥言重了,這女子出嫁左不過就是從一個房中出來,又走向另一個房裏罷了,同樣是在內度過一生,何必還要在乎那些莫須有的身份地位?”
這般淡然無謂的言論,彷彿是將婚嫁大事,看成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夏侯安惋惜的嘆了口氣,“丹彤表妹,你的父親輔佐皇爺爺這麼多年,又爲啓煊國的發展立下了不少豐功偉績,我實在不忍阮相他老人家,安享晚年時空有這一生的榮耀,卻沒有血脈至親陪伴在側。阮相此生僅有你一個女兒,難道你就真心甘情願的離開生你的養你的父母,孤身嫁入大黎,在一個根本就不愛你,不會去珍惜你的男子身邊,浪費一輩子時間?”
阮丹彤面上也有些遲疑,她又何嘗不知,自己若想解除黎傾琰身上的太夷訣,智能以和親貴女的身份嫁入大黎,或者更明確的說法是嫁給黎傾琰。
但黎傾琰已經有了正妃,她這麼一來根本就當不成正室,而成爲側室妻妾,又無疑是有損啓煊國的顏面,可阮丹彤又能有什麼辦法?
阮丹彤若真的成爲了大黎的皇后,也就沒有了甘爲側室受委屈的說法,再加上她年輕貌美,真能給黎皇生下個兒子的話,那日後對啓煊國而言,便是利多弊少的好事。
阮丹彤握着茶杯的手一頓,隨即放下了手裏的茶杯,拿起一旁盛滿茶水的茶壺一傾斜,就見那壺中冒着滾滾熱氣的芳香茶水,順着細長的壺嘴流入茶杯裏。
直到那茶杯中的茶水倒滿溢出,阮丹彤也沒有停手,反而是繼續倒着,任由流出來的水漬,殷溼了整片桌面。
“丹彤表妹這是作甚?”夏侯安愣了下神道。
阮丹彤一直講茶壺內的茶水倒盡,方纔住手作罷,擡眼瞥向坐在對面的夏侯安,靜靜道:“表哥可看明白了?這小小的茶杯,能盛下的水量有限,正所謂過則滿,滿則溢,我們啓煊國並非兵強馬壯,又如何能人心不足蛇吞象,肖想太多非我們能力範圍內承受的東西?如今左相那邊的人並不算安分,我國朝內亦是動盪不安,我們能做的便是想辦法去維持這份太平,讓啓煊國的子民都能不受戰爭禍亂,世世代代的國泰民安,若是存了泰國的野心和谷欠望,只會令人用永墮無盡地獄。”
面對阮丹彤那神色泰然的模樣,夏侯安纔剛崛起的一點點野心,忽的一下子便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
“丹彤表妹說的有道理,當然我這也不過是隨口一說,你做了大黎的皇后,總比好過一個王爺的側妃。”
阮丹彤勾起脣角巧然一笑,“榮等鳳位那樣的極貴命格,丹彤自認是沒有的,就更不會癡心奢望,何況,表哥你不屑那個側妃的氛圍,說不準人家恆王爺,也是看不上我的。恆王爺與恆王妃伉儷情深,又怎麼會容得下我一個別國女子隨意插足在他們的情感之中?”
“哼!他敢!”夏侯安一聽這話,也頓時將黎傾琰昔日對他的救命之恩,拋至於腦後,“你是我啓煊國右丞相之女,更是深受皇爺爺和皇奶奶喜愛的小輩,難不成還不配不上他一個恆王側妃的身份?”
“表哥風流倜儻,又博愛的性子,當然不認爲多了一個妾室會礙事,但一對男女若是兩情相悅,共許了白首不相離的誓言,莫說是一個側室了,就算是一個通房的侍妾丫頭,怕是都會被兩人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