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帝君嘆道:“罷了罷了。既是命中註定有此劫難,無論本君怎麼努力,都是避無可避的。”隨後吩咐仙童讓麒炎進來。
麒炎向東華帝君連磕了三個頭,“是徒兒頑劣,讓師父失望了。”
“麒炎,受了千年的懲罰,以後定要引以爲戒,不得再犯。”
“徒兒謹遵師父教誨。”
“起來吧。”
麒炎這才站起來,又朝東嶽帝君行禮,“師叔。”
東華帝君朝東嶽帝君略頷首,便不見了上座。
“別看了,你師父知道你此次是來找本君的。之前,他也並非生你的氣才閉門不見。”
麒炎不解,“那師父是爲何不見我”
“以後你便知道了。”
“師叔”
“你不是想問本君關於那凡人鳳蓁與鳳凰仙的關係嗎”
麒炎立即點頭:“師叔可否指點迷津”
東嶽帝君摸着鬍子笑呵呵說道:“此事你還是上天去問頑靈仙翁吧。他自會給你想要的答案。”
“師叔,您就不要跟我賣關子了,之前我問過頑靈仙翁,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東嶽帝君一臉高深莫測的笑:“你就聽師叔的,去問頑靈仙翁吧。”
麒炎只得應一聲“是”,然後請辭。
血律正等在東海附近,見麒炎從昆嵛山上下來,忙過去問道:“可曾見到了東嶽帝君”
“見到了。不過師叔什麼都不肯說。”見血律一臉失落的模樣,麒炎又道:“師叔說,頑靈仙翁知曉一切。”
眼見血律聞言要直接上天界去找頑靈仙翁,麒炎忙攔住他,“你能保證,無論得到什麼答案,都不會逼迫鳳蓁做她不願做的事情嗎”
血律直直望了他半晌,才艱難的開口道:“麒炎你對鳳蓁”
他不是傻子,麒炎對鳳蓁的在意,他看得出來,若麒炎敢說一個“是”字,他立刻打得他也魂飛魄散
憑什麼麒炎害他閉關了千年,搶佔了鳳凰羽千年,到頭來還要來搶他心愛的女人
麒炎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血律說的是什麼,他搖頭道:“沒有。”
血律不信,“當真”
“你既不信,又何必再問”
血律見他神色坦然,不像是撒謊的樣子,便姑且選擇信他。
見血律已先行一步上了天,麒炎嘴角一抹苦笑,他方纔多想說,在他心中,鳳蓁只是鳳蓁,從不是什麼鳳凰仙的轉世
頑靈仙翁突然覺得心有些慌,正想着是否要有大事發生,便見麒炎猛地衝進靈虛聖境,一把揪住了他的鬍子。
“麒炎小子,你這是作甚快放開老夫”頑靈仙翁尖叫完,見麒炎身後還跟着血律,頓時變了臉色,心下一沉,完了,這下要藏不住了。
“老頭,你竟敢騙本座,看本座不拔光你的鬍子”
麒炎手一使勁,眼見頑靈仙翁的鬍子便掉下來了,血律彈出一道紅光,及時阻止了麒炎。
“妖王此話怎講,她們有關係嗎”
頑靈仙翁不怕死的還想矇混過關,麒炎又想去揪他鬍子,被他快速躲過。
“老頭,你直接回答,鳳蓁究竟是不是鳳凰仙的轉世先前你跟本座打馬虎眼,這次再胡言亂語,當心本座讓你的鬍子再長不出來”
看眼前這架勢,頑靈仙翁深知瞞不過去了,只是他們兩個怎麼會想到一起來找他的
“別猜了,是本座師叔東嶽帝君讓我們來找你問清楚的。”麒炎一點也沒覺得把師叔供出去有什麼不妥。
頑靈仙翁險些跳腳了,“東嶽那個老頭什麼內情都知道,既然有意讓你們知曉,幹什麼不直說,反倒把老夫賣了”
麒炎挑眉道:“老頭,你我交情也不淺,再瞞下去可就有點不厚道了啊。”
頑靈仙翁心道:你還知道我們有交情啊眼見麒炎又在瞄他的鬍子,心一橫大聲道:“我說鳳丫頭就是鳳丫頭”
麒炎和血律同時一驚,麒炎追問道:“老頭你什麼意思”
“老夫的意思就是,鳳蓁根本不是鳳凰仙的轉世,她就是鳳凰仙”
見麒炎和血律好像還沒聽明白,既然都說出來了,頑靈仙翁便決定好心解釋到底,“鳳丫頭根本沒入輪迴,而是被西海鮫女所救”
千年前,鳳凰仙被血律強留於妖王庭之時,頑靈仙翁便料到依鳳凰仙的性子,很可能會自絕性命來保全天界的顏面和血律的處境。
因他與西海鮫女溫羽早有交情,西海鮫珠又有使仙靈重生的功效,便趁天兵與妖兵僵持之際請溫羽暗中隱藏在天虞山附近,若鳳凰仙果真有魂飛魄散的危險,便用鮫珠將鳳凰仙破碎的仙靈及時收集起來。
西海鮫珠吸收了鳳凰仙大部分的仙靈,經過千年的滋養,孕育成了一個凡胎,因仙靈破碎不全,這才忘卻了前塵過往。
溫羽親手將嬰兒交給了頑靈仙翁,正巧凡間有一對夫妻多年不能生養,頑靈仙翁便將鮫珠孕育出來的嬰孩放到了那對夫妻的家門口。
那戶人家正是雲氏紅娘館。
經西海鮫珠滋養孕育出來的凡胎便是鳳蓁。
“這便是鳳丫頭重生的全部經過。所以,老夫才說鳳丫頭,其實就是鳳丫頭。她從未進入輪迴,又哪裏來的轉世呢”
麒炎和血律早已如石化,目光呆滯了許久也沒緩過神來。
不知過了多久,血律的身子猛地動了動,紅光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麒炎卻站在原地未動,此刻他的心中已是驚濤駭浪。
原本他以爲鳳蓁只是鳳凰仙某一塊破碎仙靈的轉世,即便和鳳凰仙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也終究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可以不必理會鳳凰仙的所有宿命糾葛,只需要做她自己,一個真實的鳳蓁。
而現在,她怕是再難過平靜的日子,只因她是鳳凰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