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坐在鳳椅上的太后才反應過來。
怒視着君時戈,問道。
“時戈,你做什麼?”
聞言。
君時戈轉瞬將視線從白露身上移開,微低了低頭。
“兒臣參見母后。”
雖是恭敬拱手行禮,可太后的臉上,怒氣未減。
“你眼裏還有哀家這個母后嗎?爲了一個低賤的侍妾,你竟敢在哀家面前如此放肆!”
太后怒吼,一雙眸子憤然而視。
原本今兒將他支出皇城,就是爲了懲處白露。
卻不料,他竟在這個時候,趕了回來。
“母后請息怒,她雖身份低賤,可也是兒臣的侍妾。若是因爲她不懂規矩惹怒了母后,兒臣自會嚴加懲處。”
“哼……”
君時戈話音落下,便見太后冷哼。
繼而,說道。
“哀家看你是被這個妖女迷惑了心智,哪還捨得懲處?既然你捨不得,那就由哀家代勞,今兒哀家必須把這妖女處決了!”
說着,太后猛的一拍鳳椅扶手,像是容不得任何人反對,語氣鑄錠。
“母后……”
此時,一旁跪着的蒼煙若,開口了。
一臉單純無害,時不時對着已昏迷過去的白露投去可憐的目光。
“既然皇兄來了,您就別再懲罰她了吧。再說,她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您就看在煙若和皇兄面上,饒她這一次吧。”
蒼煙若語氣真誠,任誰聽了,都會於心不忍。
然而,她卻低估了太后的怒氣。
“煙若,你若再爲她求情,就別怪哀家連你也罰!”
“母后……”
“閉嘴!來人,送皇后回宮,禁足三日,沒有哀家的命令,誰也不得進出鳳禧宮。”
太后突然下令,讓蒼煙若萬萬沒有料到。
一瞬愣住,略有所思。
當反應過來,委屈對着太后行了行禮,任由宮女攙扶着,一步步離開宮殿。
當走至君時戈身邊之時,忍不住偏頭,多看兩眼。
“對不起,沒能幫到你。”
小聲一句話,讓君時戈微微蹙眉。
待蒼煙若離開,整個宮殿陷入死寂。
良久,低沉帶着磁性的男人聲音打破了死寂。
“母后,若是沒有其他事,兒臣就先告退了。”
說着,君時戈微偏了偏頭。
身後,夜白一瞬便懂起了他的意思。
上前,欲將白露抱起,被在剛蹲下身子,便被呵斥住了。
“哀家倒想看看,今兒哀家不放她,誰敢帶她走!”
瞬間,夜白蹲在地上,臉色爲難。
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母后,若是兒臣今日非要帶走她呢?”
霎時,君時戈眸子冰冷如寒,似是誰也阻擋不了他要將白露帶走的決心。
與此同時,也對夜白使了一個眼色。
夜白領會,再顧及不得太后的憤怒,將白露抱起……
“你,你……你當真是要氣死哀家嗎?這妖女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竟讓你爲她這罪臣之女,不惜與哀家做對?時戈,你當真糊塗了嗎?”
用手平復胸口,卻無濟於事。
“白夷族有沒有叛變,母后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
冷言出口,讓太后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滾動木質輪椅轉身,再次冷聲道。
“時候不早了,兒臣就不打擾母后休息了,兒臣告退。”
說罷,無視太后的怒氣,將白露帶出了宮殿。
一路至宮門上馬車,君時戈都不曾發一言。
直至,馬車緩緩行駛,朝着攬月軒的方向而去,纔看了看一旁昏迷不醒的白露,開口。
“派人去紫竹居,務必把師父請到攬月軒!”
“是!”
趕馬車的夜白聽命,猛的一甩馬鞭,讓馬趕得更快了。
當馬車行駛至攬月軒,因爲擔心一直在門前等候着的茗香,在看到白露昏迷不醒,全身血跡之時,眼眶瞬間溼潤。
“姑娘,姑娘,您這是怎麼了,怎麼會……”
光是看着,茗香都覺得心疼。
“燒些熱水,給她換身乾淨的衣服。”
“是,奴婢這就去。”
不管心裏有多擔憂,茗香還是清楚,她是婢女,現在唯有聽從命令,興許姑娘還能沒事。
隨之,便小跑着,去了廚房。
夜白抱着白露,欲是準備進入攬月軒,卻剛走了兩步,便被叫住。
“給我,你親自去紫竹居。”
夜白一瞬錯愕,開口。
“可是,主子……”
“聽不懂嗎?”
剛欲說什麼,卻被君時戈冰冷的聲音,呵斥住了。
“是,主子。”
輕輕將白露放在君時戈的懷裏,夜白看了昏迷的白露,轉身上馬,消失街頭。
而此時,君時戈抱着白露,眉頭蹙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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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懷中昏迷的人兒,臉色煞白,像是沒有了氣息的屍體,全身冰冷。
“愣着做什麼?推本王進去!”
見守門侍衛喫驚愣住,開口下令。
侍衛一瞬回神,慌忙走至君時戈身後,將他推行進攬月軒。
屋子裏,輕將白露放在牀榻上,眉頭依然緊鎖。
“主子!”
忽的,一個身影閃出,半跪在地。
而這個人,正是君時戈的暗衛,夜鶯。
“本王可有說過,暗中護她,不得讓人傷她一分一毫?”
“屬下失職,還請主子責罰!”
遽時,君時戈猛的一拍木質輪椅把守,整個輪椅像是在底下安裝了轉盤,輪椅轉動,正面對上夜鶯。
霎時,身上煞氣散發。
從袖袍中,滑落出一把銀扇,握在手中。
猛的一揮,夜鶯整個人,便是飛出了兩米遠,撞在桌邊。
“噗……”
瞬間,鮮血噴出口中,卻不敢有任何怨言。
“知道本王爲何打你嗎?”
一瞬,夜鶯捂着胸口,再次半跪在地上,恭敬回答。
“屬下知道,屬下護白姑娘不周,理當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