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一雙眼眸,開始泛紅。
可她知道,她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流淚。
那隻會讓君時戈覺得,她,非他不可。
沉默了許久,白露終於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也沒有問他爲何會在這裏。
朝着大紅花轎走去,被白鴿攙扶着傷了花轎。
原本以爲,至少君時戈會有所動容,哪怕一句話,她也能控制不住自己,哭鬧着,不去和親。
可是,直到上了花轎,都未聽見他那帶着磁性的聲音響起。
等風逍出來,才聽見外面兩人的對話。
“王爺身份尊貴,竟請纓親自護送,這還真是讓本太子受寵若驚呢。”
看着駿馬上的君時戈,風逍淺笑說道。
而他話裏的意思,倒有些挖苦意味。
“太子殿下,不是你的,你終究是留不住的。”
冷瞥了風逍一眼,君時戈卻言所有指。
一瞬,風逍黑下了臉。
一雙眸子冰冷,冷笑勾脣。
“同樣的話,本太子原封不動奉還給王爺你。王爺可別忘了,是你親手,將她推給本太子的。這並非是本太子強搶,鷺兒跟着本太子,自然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
說完,風逍轉身,上了馬。
浩浩蕩蕩的隊伍,排成了一條長龍。
從攬月軒到皇城外,不少百姓爲了看熱鬧一路跟着,都在討論,花轎裏新娘子的身份。
不過才走了半日,白露胃裏,便是翻江倒海,難受得很。
“停轎,讓他們停轎。”
蹙着眉,白露一臉難看的喊着。
當聽到她的聲音,馬車便是停了下來。
剛停穩,白露便不顧所有人異樣的眼光,跳下了馬車,跑到不遠處的一顆樹旁蹲下,開始嘔吐。
“嘔……”
平復順着胸口,白露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覺得那麼噁心想吐。
“鷺兒,你怎麼了?沒事吧?”
這時,風逍走了過來,關切問道。
扯了扯嘴角,白露聲音有些小,回答。
“沒事,可能是暈車了吧。”
白露自己其實也覺得挺奇怪的,以往她從來都不是暈車的體質,這突然……
“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要我讓隨行的太醫給你瞧瞧?”
風逍擔心着白露的身體,說完,便想叫太醫。
剛轉身,便被白露制止了。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休息一會就好。”
見白露堅持,風逍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有命令所有人,原地休息,再啓程。
“對了,君時戈,他,他會護送我們到哪?”
忽然,白露像是突然想起,問道。
聽言。
風逍神色有些黯淡了,回答。
“到雁南關,是他親自請纓護送的,說是擔心途中會有人對你不利。”
雖是不喜白露提到君時戈,可風逍也不想對白露有所隱瞞,將君時戈請纓護送他們的事,說給了白露聽。
不利?
苦笑搖了搖頭,白露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擺什麼樣的表情。
不,沒有什麼好感激的。
就算是自己死了,與他君時戈,又有什麼關係?
“嘔……”
想着,白露胃裏又是一陣發酸,乾嘔了起來。
見她難受,風逍也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還難受嗎?要不,就讓太醫給你瞧瞧?”
搖頭,拒絕。
“不用了,如果你實在擔憂,就幫我去取點水來吧,我漱漱口。”
“好,那你等等。”
風逍對自己的關心,白露是知道的,真心實意。
可她終究還是會辜負了,他的心意。
單手扶着樹幹,看着這荒郊野嶺,白露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那就是,逃……
“把這個吃了。”
忽然,一隻大手伸了過來。
在他的手心,放着一顆白色的藥丸。
“這是什麼?”
沒有仔細聽是誰的聲音,白露看着藥丸,問道。
可剛轉頭,卻看到了君時戈冰冷沒有表情的俊臉。
“對你有好處,吃了它。”
緩緩站起身,白露冷笑勾脣。
“好處?什麼好處?王爺倒是先給我解釋解釋看,這藥丸,難不成,能治暈車不成?”
尖酸刻薄的語氣,讓君時戈一張臉,更是黑沉了底。
一個跨步上前,在白露措不及防下,挑起白露的下頜,強制讓她張開了嘴,將藥丸塞進了她的嘴裏。
“咳,咳,咳……”
君時戈突然的舉動,讓白露嚇了一跳。
喉嚨處,那藥丸的怪異的苦澀味,讓白露忍不住輕咳了起來。
“君時戈,你幹什麼?你給她喂什麼了?”
這時,風逍突然過來,看到君時戈的舉動,一瞬怒了。
“跟你沒關係。”
冷冷回答了一句,倒是讓風逍
有些啞口無言。
雖說白露現在是更他去大齊和親的,也將是她未來的太子妃。
可只要她沒到大齊一日,就算不上是他風逍的女人。
“你若敢害她,本太子跟你沒完。”
摞下話,風逍上前扶着白露,將手裏的水遞了過去。
喝下水,喉嚨的怪異苦澀味,才漸漸消失。
不過說來也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藥真的有效,至少白露覺得,此時此刻她胃裏,沒那麼難受了。
“風逍,謝謝你,我想和他單獨說幾句話,能不能……”
看着風逍,白露略有些愧意。
而她的話,也確實讓風逍心裏,很不是滋味。
冷看着君時戈,最終風逍還是點了點頭。
“恩,有什麼事叫我。”
“好。”
當風逍離開,白露良久,也沒開口。
而君時戈也像是一個木頭人,就那麼死死的盯着白露,也是一言不發。
“王爺是覺得,我穿喜袍好看,所以才一直盯着嗎?”
這一次,白露毫不躲閃的擡眸,與君時戈對視。
“很美。”
兩個字的回答,倒是讓白露,有些喫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