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太醫,風逍怒聲吼着。
這還是第一次,白露見風逍發火的模樣。
“是,是,是……”
被風逍這麼一吼,太醫有些慌了,連忙上前。
半蹲在牀榻邊,從藥箱裏拿出一塊薄薄白色的絲帕,讓白露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腕處,開始替她把脈。
可就在手剛把上白露的手腕,太醫卻是一臉驚恐的看着白露。
“這,這,這……”
見太醫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風逍上前又是開始吼了起來。
“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再敢吞吞吐吐的,信不信本太子要了你的腦袋。”
看着白露疼得一張臉煞白,風逍也是急了。
而他這麼一吼,倒是將太醫直接嚇得跪在了地上。
太醫臉上的汗水,並不比白露的少。
“臣,臣有罪,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診出白露腹痛的原因,太醫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生怕他接下來說出來的話,會惹怒風逍。
一瞬,風逍心裏沒了底。
他心裏想的,是以爲白露得了什麼不可醫治的疾病。
“到底鷺兒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再敢磨蹭半句,本太子要了你的命。”
風逍急了,怒吼的聲音,足以讓外面候着的人也能聽見。
而他的聲音,也着實將太醫嚇着了。
“是,是,太子殿下,白姑娘她,她小產了……”
小產?
兩個字,讓風逍和白露,都是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麼?”
風逍驚恐的看着白露,臉上的不可置信,是他所有的神情。
“白姑娘,她,她小產了……”
聽到風逍驚問,太醫不敢怠慢,又是回答道。
可這一句,讓白露不得不懷疑,自己確實是懷孕了的事實。
算下來,她已經有三個月左右沒有來過月事了。
原本她來到這裏,月經就不是很正常,所以沒來她也沒怎麼在意。
全當是以爲,太累的緣故,所以纔會導致月經失調。
結果卻沒想到,她竟然是懷孕了。
而且,還莫名其妙的小產?
“太,太醫,我,我知道你診的肯定不會有錯,但是,我,我求你,求你,幫我保住孩子,求你……”
這孩子,是她和君時戈的。
即便是他絕情的將自己送給了別的男人,可這孩子,她在這一刻,還是不想失去的。
太醫也是無奈,這本來是到大齊去和親的女子,而且將是他們大齊未來的太子妃,更有可能,成爲今後大齊的皇后。
然,竟是沒想到,會被診出懷孕,而且還有小產的跡象。
“這,這……”
太醫不敢答應白露,一雙眼睛,在風逍的臉上看了又看。
這意思,再明確不過。
“風,風逍,我求求你,這孩子,求你,幫我保住他,我不想失去這個孩子,求你了。”
太醫是看風逍的臉色行事,白露也是知道。
所以,輾轉,她便開始求起了風逍來。
內心深處的難過與委屈,更是一涌而出。
良久,風逍看着白露,都沒說一句話。
“風逍,我知道,你們這個世界的人,在乎女子的名節,我現在本就是殘破之身,你就算把我丟在這,或者是寫信一封讓人送回大燕,我也無話可說。”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我求求你,幫幫我,好嗎。”
白露哭腔着聲音,這樣的哀求,是她來到這裏,最低聲下氣的一次。
之前即便是有好幾次都差點見了閻王,可她從不曾屈服過。
但現在,爲了肚子裏的孩子,就算是讓她跪下來求風逍,她也是會做的。
“孩子,是他的嗎?”
沒有直接回答白露,風逍反問道。
聞言。
白露抿着脣,點了點頭。
一瞬間,風逍心裏的怒火,涌上心頭。
“你既然已經是他的人了,爲什麼他還要將你推給我?這樣絕情的男人,爲了他,值得嗎?”
低聲的怒吼,不知是對白露欺騙的怨恨,還是對君時戈不負責任的憤怒。
風逍自己,都不知道。
絕情的男人……
強忍着疼痛,白露扯出一抹苦笑來。
“我知道不值得,可是,這孩子不管他的父親是誰,註定他的母親,只是我白露。不是爲了君時戈,而是爲了我自己,我也希望,能留下這個孩子。”
白露說得委屈,但語氣裏,卻透露着堅強。
看着白露良久,風逍轉身,終究還是忍住了憤怒,吩咐着太醫
、
“遵本太子命令,全力保住孩子,若他們母子有任何閃失,本太子要你陪葬!”
“還有,這事不許告訴任何人,若是有第四個人知道,誅九族!”
說完,風逍沒再看白露一眼,走出了屋子。
聽了風逍的命令,太醫心裏叫苦連天。
這已經是小產的跡象了,想要保住,根本是強人所難啊。
“太醫,求你,一定幫我,保住孩子。”
風離開後,整個屋子,只剩下了白露和太醫兩個人。
看着白露,太醫也沒那麼唯喏,直言說道。
“白姑娘,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這已經小產出血,想要保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就算我醫術再高明,恐怕也是無力迴天啊。”
“而且,你身子虛弱,又有中毒的跡象,想要保住你的命,我都得費盡心思呢。”
中毒?
剛剛太醫對風逍說的,只是說她小產,卻沒說,白露本人,竟然也有中毒的跡象。
“怎麼會?我,我怎麼會中毒?是什麼毒,能解嗎?”
聞言。
太醫搖了搖頭,有些爲難。
“不好說,你中的是一種強型毒,是食血花和落地紅的草莖磨成粉,食血花本是一種良性毒草,通常我們都是拿它來配置解藥用的,但落地紅不一樣,這本就是強型毒草,它的莖更是劇毒,一般若服下一點,就會暴斃。就算是無意碰上了,也會導致全身乏力,頭昏腦漲,若不及時解毒,熬不過三日,便會七竅流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