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裏的顧安歌睡眼惺忪,皺着眉道,“你又在犯什麼蠢呢?”
路微深眼睛始終瞪着天花板,“我怕流鼻血。”
“嗯?”
路微深胡亂的從他的脖子指向了腳。
顧安歌順着她食指方向低頭一看。
裸露的上身肌理分明,古銅色的皮膚男人味十足。
下面只有一條黑色彈性短褲,他晨間的鬥志正在耀武揚威。
還有顧安歌自己看不見的是,他微微凌亂的短髮,再加上沒有戴眼鏡,英俊帥氣的容顏竟有幾分頹然性感的氣質。
不行不行。
路微深捂住了鼻子。
她可不能在小哥哥面前丟人。
顧安歌黑着臉拽着她的胳膊就把她給扯了進來。
路微深一個踉蹌,又擔心保溫飯盒,急於尋得一個安穩的落腳點,於是她的爪子就膽大妄爲的抓在了顧安歌的胸口上。
顧安歌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這回,路微深徹底自燃了。
又羞又窘的都忘了動作。
顧安歌黑眸凝視着她像紅透了的番茄一樣的小臉,又看了看她爲非作歹的手。
嗯,很好,這隻小蠢貓居然還在他的胸膛上撓了個紅道子。
原本在早上就蓄勢待發的慾望,這回更沒理由忍耐了。
顧安歌一手攬過她的腰,捏了捏,將她抱進了懷裏。
路微深徹底呆住。
她傻傻的看着男人愈加深邃的眼眸,看着他慢慢的朝自己逼近,看着他的薄脣微微張開……
當他距離自己僅僅只有一釐米的時候,路微深突然躲開了。
顧安歌一頓。
路微深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顧學長,”她沒有叫小哥哥,“我給你做了早餐,這就去給你拿出來。”
她不着痕跡的從顧安歌的懷抱裏掙脫出來跑到了小廚房。
顧安歌緊皺着眉。
他知道她在逃避什麼。
正因爲知道,所以,他就更加的不爽。
等路微深把精緻的早餐一一拿出來裝盤子之後,顧安歌已經穿上了短T和休閒褲,就連黑框眼鏡都戴上了,透着陌生又熟悉的疏離。
路微深愣了愣之後,垂了垂眼眸,把擰成一團的心平復了一下,才擡頭歡快的笑了一聲,“顧學長,來喫早點。”
顧安歌沉默不語的走了過來坐在沙發上,拿起了筷子。
路微深有點兒納悶,今天小哥哥的情緒貌似不高啊。
“顧學長,你是不是還是牴觸這個比賽啊,其實……”
“閉嘴。”
“……哦。”
路微深摸了摸鼻子,神色也有些黯然。
隨地一坐,抱着雙膝把自己團成了一團。
顧安歌看了她一眼,原本就鬱結的心情愈加的不好了。
他把筷子往茶几上一摔,嚇了路微深一跳。
“怎、怎麼了?”
“你走吧。”顧安歌冷冷道。
“什麼?”路微深沒反應過來,擡着頭看着他,“顧學長……”
“走!”顧安歌加重了語氣。
顧安歌的手無意識的握緊,關節隱隱泛起了白色。
路微深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默了片刻後,低聲道,“顧學長,是我惹你生氣了麼?”
顧安歌沒有回答。
“我……對不起啊,我最近可能是……所以影響到了你,我……”路微深蹙了蹙眉,想解釋一下,又覺得小哥哥不會喜歡聽。
索性就閉了嘴。
門打開又關上,聲音都很輕。
顧安歌把眼鏡一宅扔到了一旁。
煩躁。
異常的煩躁。
他看得出來路微深的變化。
那雙以往清透璀璨的如泉如星的眼睛,如今全都是空洞洞的灰色。
哪怕她在自己面前已經盡力的掩飾了。
可是……
不過是做愛而已,怎麼就能讓她反感排斥成這個樣子。
她討厭他嗎?
顧安歌猛地站了起來。
不。
不可能。
她即使厭惡,也是厭惡厲封擎,而不是顧安歌。
但是,厲封擎和顧安歌明明是一個人。
他轉身快步往出走,一股莫名的恐慌幾乎是一瞬間就襲遍了他全身。
最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這種恐慌的源頭是什麼。
打開門,正當他要追出去的時候,差點兒被腳邊的東西絆倒。
那東西也被他踢了一下,疼的“啊呀”一聲。
顧安歌一怔,回頭看。
地上坐着的,不是小蠢貓,還能是誰。
路微深揉着自己的胳膊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聲的控訴着他。
沒走。
她沒走。
顧安歌突然間鬆了一口氣。
心臟猛然從嗓子落回遠處的感覺讓他有幾秒鐘的無力。
“你在這兒幹什麼?
”顧安歌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路微深也不吱聲,就定定的瞅着他。
就像是被欺負透了的小狼。
顧安歌輕輕的踢了踢她另一邊胳膊。
路微深又趕緊揉另一邊,咬着下脣,小包子臉鼓鼓的,委屈的不得了。
顧安歌被她這種呆萌的小模樣弄得心都軟了一半。
“進去。”他的聲音聽起來也不那麼冷硬了。
路微深扁了扁嘴,“走不了了。”
“我踢得是你的胳膊。”顧安歌提醒她。
路微深理所當然的扯歪理,“胳膊連心啊。”
“我只聽說過十指連心。”
路微深立馬閉上眼低聲嚷嚷道,“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要怎麼辦?”顧安歌雙手閒適的插着褲兜,脣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你賠。”
“怎麼賠?”
路微深吸了吸鼻子,張開了雙臂,“小哥哥抱抱。”
顧安歌心尖一顫。
軟軟的嗓音撒着嬌,他只想就地把她按倒。
深吸了一口氣,不行。
剛剛她已經躲開一次,不能再嚇到她。
顧安歌走近,彎腰把她提溜着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