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歌不說話,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路微深心頭一刺,低下了眸。
“喬瑾毓約我來的。”片刻後,顧安歌淡淡道。
路微深猛地擡頭,“誰?喬瑾毓?”
“嗯。”顧安歌對她的這個反應很滿意,應了一聲。
“他叫你來幹什麼?”路微深跟炸了毛的貓似的,“他是不是有病啊!”
“可能是吧。”顧安歌停頓了一下,微微皺眉,把自己的薄外套脫下來扔給了她,“夜裏涼,別凍着。”
路微深愣住,兩隻手拿着他淺灰色的外套,喉嚨灼熱,哽的說不出話。
“你,”她吸了吸鼻子,輕聲道,“別給我啊,你着涼了怎麼辦?”
“我前段時間已經感冒過了。”顧安歌的聲音也低了下來,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進了酒吧。
路微深的腦袋一低再低,眼眶紅的厲害。
她想起來爲什麼小哥哥會感冒了。
比賽那天的大雨……
路微深抱着衣服,把小臉埋在充滿着顧安歌氣息的外套裏,低低的哭了出來。
遠程目睹了這一切的褚南風憋着一口老血。
三哥也……太會撩了吧。
又不是寒冬臘月的,深寶還穿着一件長袖帽衫,怎麼可能冷啊。
他不過是想借着外套這事先是感動小三嫂,再把感冒這事引出來惹同情。
這點兒手段耍的。
褚南風嘖嘖了兩聲。
等路微深哭的差不多了,他才走了過來,假裝不知情的喊道,“深寶,就等你了,怎麼不進來?”
“來了,”路微深啞着嗓子迴應道,又按了按眼淚,“這就來了。”
走進酒吧之後,音樂震耳,熱鬧非凡。
她往四周掃視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淡漠的顧安歌,還有坐在他旁邊笑容風騷浪蕩的喬瑾毓。
怒火,噌的一下子冒了出來。
褚南風趁機又添了一把柴,在她耳邊大聲喊道,“看見那邊的人沒有,T.Y集團的喬總,他要Vesper,點了半天了。”
Vesper,最浪漫的酒。
男人會選擇送給自己心愛的人。
“擦!”路微深忍不住罵人了,“他點給誰?”
褚南風憋笑憋得辛苦,“估計是他身邊那個男的吧,你不知道喬總是……彎的麼?”
他故意給二哥抹黑。
路微深擼起了袖子,“我去揍他!”
“別的啊,”褚南風攔腰抱住她,在觸碰到他三哥如刀子一樣的目光後,就趕緊鬆了手,“來者皆是客,你管他給誰幹嘛?”
“那是我小哥哥!”路微深怒吼道。
褚南風故作驚訝,“啊?他就是你小哥哥?長得很帥的嘛。”
路微深堅定的點頭,“那是當然!不行!喬瑾毓那個王八蛋覬覦我小哥哥很長時間了,我非得收拾他一頓。”
褚南風出餿主意,“冷靜,深寶,冷靜!你這麼揍他,揍不揍得過另說,關鍵是沒什麼意思啊。”
“那要怎麼辦?”路微深生氣的問。
褚南風趴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
坐在最中央沙發上的喬瑾毓後背有些發涼。
“我怎麼覺得老四就沒安什麼好心眼呢?”他不安道。
顧安歌沒有說話,視線一直追隨着路微深的身影。
喬瑾毓也看了過去,“喲,”他勾了脣,“她還真會調酒?”
說路微深只是會調酒,並不準確。
幾個調酒杯在她手裏舞動,耍的比兒子都聽話,她雖然是個女人,但是認真調酒的時候,有一種帥氣的炫酷,很吸引人目光。
果然,在她將調好的酒倒入一個透明的玻璃杯中,打了一個響指後,周圍響起了口哨聲。
“老三,聽老四說,她學習這些都是爲你,你心裏什麼感覺?”
喬瑾毓也有一瞬間的驚豔,隨後又有些擔心。
老三對路微深……原本就不是那麼簡單了,這麼一來,恐怕……
顧安歌拿起面前的冰啤酒,仰頭,一口氣不停歇的就是一瓶。
但是似乎這樣,也不能澆滅他心裏翻涌的灼熱。
路微深端着調好的酒走了過來,褚南風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
明顯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喬瑾毓記得自己的任務,往後一靠。
一隻手在顧安歌的肩膀處輕輕的敲着,動作輕佻。
路微深眼睛頓時就冒了火。
褚南風教給她的,她都忘記了,快速的衝過去拿着酒杯一揚,就潑了他一臉。
喬瑾毓,“……”
褚南風,“……”
顧安歌也難得的怔了怔,隨後心情愉悅起來。
喬瑾毓被殃及,並沒有第一時間朝路微深發難,直接咬牙切齒的瞪向了褚南風。
褚南風都快冤枉死了,他站在路微深身後一個勁兒的搖頭擺手,
無聲道,“不是我!不是我!”
其餘的人都在舞池中瘋狂跳舞,沒誰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路微深陰沉了聲音道,“喬瑾毓,你能不能換個人欺負?”
喬瑾毓抹了一把臉的酒,擺出霸道總裁的氣勢,手更加囂張的摸着顧安歌的脖子,吊炸天道,“我就喜歡這個味道的,你有意見?”
路微深怒極,拿起了茶几上的空酒瓶,褚南風眼疾手快的搶了過來,“深寶,淡定!”
喬瑾毓也嚇了一跳。
只有顧安歌,眸色深深。
褚南風不停的給喬瑾毓使眼色,讓他別忘了重要的環節。
喬瑾毓下意識的嚥了一下口水,皺眉道,“路微深,我勸你別跟我耍橫,不然,顧安歌可就沒好果子吃了。”
路微深一震,看向了始終沉默的顧安歌,心裏一疼,瞪着喬瑾毓,“你到底想怎麼樣?”
“心裏不爽,想找人撒氣。”喬瑾毓淡笑。
“撒氣是吧?潑你酒的是我,你要是覺得不夠氣,那我這瓶子也完全可以砸下去,你憋夠了火衝我來!”
如果不是一切都計劃好的。
褚南風看着這樣的路微深,真的有緊緊的抱她一下的衝動。
這樣維護着喜歡的人的她,真的是漂亮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