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預感三哥會跟過來,又擔心自己猜錯了。
現在看見他,褚南風覺得他很明顯的鬆了口氣。
“喲,”褚南風挑了一下眉,“這不是剛剛特別孩子氣的玩了一次‘故意惹你喫醋’遊戲的顧學長嘛。”
顧安歌沉默着,待他走近的時候,突然一拳砸出。
等褚南風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一拳已經狠狠的打到了他的腹部。
“靠。”褚南風差點兒嘔出來,捂着肚子疼彎了腰。
忽的,耳邊又是一陣疾風。
這一次,褚南風狼狽躲過,怕裏面的路微深聽見,壓低了聲音罵道,“三哥,你瘋了?!”
顧安歌黑眸沁冷,像是一把冰刀子,射在褚南風的臉上,讓他全身一凜,有一種比之前捱打還疼的錯覺。
“三哥!”褚南風單手撐着牆,喘着粗氣,“玩這麼幼稚把戲的是你,現在你抽哪門子的邪風?”
顧安歌面無表情的往他的身下掃了一眼,一開口,語氣就像是淬了毒利劍,“再管不住你那東西,我就直接動手把你閹了。”
褚南風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小兄弟。
腦筋山路十八彎的一轉,猛地明白過來顧安歌爲什麼會抽風。
他嘴角抽了又抽,“你不會是以爲……我和深寶跳了一場探戈,就……”他指了指自己的下腹,分外無語,“就被蹭的蓄勢待發了吧?”
顧安歌一聽,面色更冷了。
褚南風委屈的想哭,“你污衊誰呢啊?我跟深寶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已經是男女關係了?還純潔?”顧安歌慢慢的朝着他走,每一步都極其有壓迫力。
褚南風往後退,嚷嚷道,“三哥,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
他鬧心的話都不願意說了。
顧安歌停下了腳步。
褚南風見他重瞳裏的冷酷的殺意消退了一些,提着的心這才放下了一些。
剛想求安慰求撫摸,就聽顧安歌冷着聲音道,“忘了你是個同性戀。”
褚南風頓時心裏憋着一口血,“麻痹的,你歧視同性戀啊!”
顧安歌和他擦肩而過,坦然的往女洗手間走去,“你應該感謝你的性向。”
褚南風氣的直捶牆。
……
路微深站在洗手池旁,打開了水龍頭,雙手捧了一把水揚在臉上,舒適的涼意讓她舒了一口氣。
可是,仍舊暈頭轉向的。
顧安歌走進來的時候,看到她正對着鏡子齜牙咧嘴的做着鬼臉,不由得一頓。
路微深根本就沒注意到有人離她越來越近了,等到她有所反應的時候,顧安歌已經單手一展,抱住了她的腰。
已經止住了血的手,摩擦到她裙子上的小碎珠子,又出了血。
路微深傻傻的看着鏡子裏的,帥氣的一塌糊塗的男人。
洗手間裏的燈倏地滅了。
襲來的黑暗讓顧安歌想起了那些和路微深在牀上做過的一切。
身體裏有熱流在耀武揚威。
他呼吸一重,將路微深的身子粗魯的扳了過來,一隻手還摟在她的腰間,另一隻手尋到她的下頜處,捏住,狠狠的攫住了她水晶果凍一般的脣。
路微深卻突然推開了他,趴到一邊不停的嘔吐起來。
燈,又亮了。
驟然的光亮中映出了顧安歌難看到極致的臉。
路微深難受的不行,又什麼都吐不出來,臉色蒼白。
顧安歌抑制着要掐死她的衝動,走過去拍着她的後背,沉聲道,“不會喝酒逞什麼瘋!你強裝着祝福的樣子都要醜死了。”
路微深又幹嘔了半晌,像是一條瀕死的魚一樣,一點兒力氣都沒有的伏在洗手池上。
“走,去醫院。”
顧安歌把她拽到身邊,要抱起她。
這時,路微深卻猛地推開了他,“滾開,厲封擎!”
……
醫院。
顧安歌和褚南風都守在急診室的門口。
路微深在喊了那句讓顧安歌立刻沉了臉色的話後,就吐得昏天暗地,後來把胃都吐空了,開始吐膽汁。
褚南風跑進來的時候,着急的不行。
顧安歌卻攔着他不讓他去碰路微深,等她暈倒之後,他自己上前,再次的把她抱進了懷裏,疾步走了出去,褚南風緊隨其後。
他嘆了口氣,擔憂的看向了顧安歌,“三哥,你們在裏面怎麼了?深寶她……認出你來了?”
“沒有。”顧安歌黑眸如諱。
“那怎麼……”
褚南風根本無法形容他在聽到“滾開,厲封擎”時的心情。
顧安歌可能也是。
但是現在看他,又覺得他似乎是有另一種想法。
“三哥……”褚南風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急救室上的紅燈滅了,顧安歌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拿出來的時候,褚南風不經意的掃過去一眼,皺緊了眉。
是Ta。
顧安歌接起了電話,彼得醫生先是激動的嘰裏咕嚕說了一大段外語。
而給路微深做過急救的醫生卻是一臉嚴肅,“誰是患者的家屬?”
褚南風痛快的伸手一指顧安歌,“他!”
顧安歌被“家屬”兩個字弄得一怔,更無暇去聽彼得的話了。
醫生厲了聲音道,“最恨你們這些不負責任的男人!患者都懷孕了,你居然還讓她喝酒?!”
顧安歌渾身一震。
就連他身邊的褚南風都是被雷劈了似的,“懷懷懷懷懷孕?!”
“是的,懷孕。”醫生給了肯定的回答。
這時,彼得那邊似乎也回過神來,連忙用漢語又重複了一遍,“厲總,合適的骨髓已經找到了,就是上次在醫院得到救治的小姑娘,路微深啊……”
顧安歌的腦子裏轟的一聲。
……
路微深醒來之後,身邊又只有褚南風了。
她戳了戳褚南風略顯沉重的臉,啞聲笑道,“你這個表情嘛……讓我感覺自己像是得了什麼絕症。”
褚南風聽她沒心沒肺的開着玩笑,心裏一抽一抽的疼。
他不想瞞着路微深,吸了吸鼻子道,“絕症不至於,但是深寶,你的肚子裏確實長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