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因爲一個姓而想起了小哥哥呢。
路微深低頭自嘲一笑。
顧景雲捶了捶自己的腿,溫和的緩緩笑道,“文茵帶着熠然去醫院複查了。”
路微深傻傻的眨了眨眼。
表示她對顧老爺子說的兩個人完全都不認識。
路辰良無奈又寵溺的笑了笑,對身旁的女兒解釋道,“文茵是你顧伯伯的妻子,熠然是你顧伯伯的長子。”
路微深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又覺得自己這個表情有點兒不淑女,連忙繼續低眉順眼的。
顧景雲哈哈大笑,“辰良,看來我的福氣也到了。”
“怎麼說?”
“因爲你路家的寶貝即將要嫁到我顧家了。”顧景雲心情頗好的說。
路微深的雙手下意識的握緊。
她默默想,自己的相親對象應該就是顧家的長公子,顧熠然了。
雖然顧太太暫時沒在,但是想來她已經吩咐好傭人了。
當外面響起了車的聲音時,一桌豐盛精緻的晚餐就陸續端上了餐桌。
門口傳來些許動靜。
顧景雲先看過去,笑道,“回來了。”
路辰良和路微深的目光也望向了進來的人。
兩女一男。
那兩個女人都是50十多歲左右。
站在前面的女人一身低調的華貴,脣角含着端莊得體的笑容,眉目卻不怒而威。
路微深猜測,這一定是顧太太無疑。
位於她身後的應該是她的保姆,但看起來也是不苟言笑的模樣。
而最令路微深喫驚的是那個男人。
他黑眸湛湛,輪廓俊朗,薄脣是溫柔清爽的笑意,英俊的臉上盡是溫和和儒雅。
只不過,他坐在輪椅上,兩條褲腿裏明顯是假肢。
是個殘疾人。
在路微深微微歪着頭看着他的時候,那個男人也不動聲色的打量着路微深。
當他見到路微深清澈明亮的眼眸裏並沒有他想象中的牴觸排斥和厭惡時,他稍稍一頓,勾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辰良,好久不見。”顧太太譚文茵看見路辰良的時候笑着打招呼,走了過來。
“好久不見。”
不知是不是路微深的錯覺,她竟然感覺到爸爸對顧太太的態度一點兒都沒有和顧景雲在一起時輕鬆舒適,反而透着一股冷漠和疏離。
譚文茵似乎也注意到了,不過,她只是深深的看了路辰良一眼,又笑了起來,“熠然,和路叔叔打招呼,你小的時候,路叔叔還抱過你呢。”
那個保姆推着坐在輪椅上的顧熠然到幾人面前。
顧熠然笑容乾淨和煦,“路叔叔好。”
路辰良彎腰拍了拍顧熠然的肩膀,“你的樣子還是隨你媽媽多一些。”
顧熠然謙遜笑道,“都說兒肖母,女肖父,路小姐不也像您麼,路叔叔。”
路辰良最愛聽得就是這種話。
他回頭寵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路微深嘿嘿一笑,一點兒不好意思的模樣都沒有。
顧熠然低頭輕笑。
被一時冷落了的顧景雲突然道,“這話也不是完全準確的,我小兒子就像我多一些。”
顧太太的眸色驀地冷了下來。
路辰良和路微深作爲客人,都不牽扯其中。
路微深還有些納悶,顧家的次子,怎麼會引得顧太太這般反感。
只有顧熠然沒有被絲毫影響的清逸笑道,“弟弟是比較像爸爸,我們兄弟兩人也是分的公平。”
這一話題,就這麼被輕描淡寫的帶了過去。
但是路微深還是覺得顧太太的笑容消失後就沒再完全恢復。
這頓晚餐的目的,其實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喫飯的時候,顧熠然和路微深就被安排坐了面對面。
路微深原本還挺沒心沒肺的。
之所以來相親,不過是爲了讓爸爸安心而已。
對於結果,她還真的不是很在意。
可是,等她見到顧熠然的時候,她就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漫不經心。
不然,她擔心自己的態度會傷害到顧熠然。
誰都無法接受相親對象因爲自己的殘疾而不屑一顧。
路辰良和顧景雲相識多年,也許路微深出生後是見過他幾次的,但是那時太小,她又被爸爸媽媽保護的很好,再加上後來又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搬離了墨城,路微深也就更加不怎麼記得了。
而顧太太和顧熠然,她就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只是顧熠然無意間說了一句,“我曾見過一次路小姐。”
路微深喝了一口果汁,對顧熠然淺淺一笑,“顧大哥,你叫我深深就好。”
顧熠然怔了怔,看着路微深眼睛裏的真誠,他嘴角微微上揚,“深深。”
坐在顧熠然旁邊的顧太太這時,臉上終於又有了一些笑意,她對路微深道,“深深,以後有空的時候,來伯母家玩。”
“好。”路微深乖乖的應道。
顧景雲和路辰良慢慢
的喝着酒。
他對路微深這個女娃娃特別滿意,和路辰良碰了碰杯子,“女兒被你養的很好。”
“深深確實是我的驕傲。”路辰良毫不謙虛的接了這個誇獎。
路微深想配合着臉紅一下來着。
但是奈何她從小到大,爸爸這樣毫無原則的寵,她都已經習慣了。
一時半會,還真的無法做出小女兒的嬌羞。
顧熠然見她這樣,又忍不住的彎了彎脣。
顧太太看自己兒子高興,她自然也就高興。
晚餐很愉快。
用到一半的時候,那個之前推着顧熠然輪椅的保姆走了過來,站在顧太太的身邊,低聲道,“他回來了。”
顧太太喝酒的動作一頓,臉色又冷了下來。
路微深見狀,先是感慨了一下顧太太的陰晴不定,又不解這個保姆說的“他”到底是誰,會不會就是顧家的次子?
顧景雲顯然也聽到了,他皺眉道,“是二少爺嗎?”
保姆忙應道,“是。”
“我還以爲你不會稱呼了。”顧景雲沉聲道。
保姆一凜,低聲道歉。
顧太太放下了筷子,“回來就進來吧,還需要特意通報嗎?”